“只是你得心里有個底,正妃的位置她不必想,家世不夠,你父皇和文武百官都不會同意的,能做侍妾還是良娣,抑或是側(cè)妃,全看她的本事了?!?p> 葉筠認(rèn)真道。
家世在如今就是個硬門檻,是越不過去的階級。
“兒子明白?!碧庸笆?,“要說多喜歡也沒有,只是眼下遇見過的女子里,她讓兒子覺得不一樣?!?p> 葉筠微微斂眸,擺了擺手,“好了,我心里有數(shù)?!?p> 母子兩個互相透了底,就將太子打發(fā)走了。
給太子選妻妾不是葉筠一人能決定的事情,換了身衣裳就往九宸宮去了。
如今她很少去那邊,總是寧琛來昭純宮。
而另一邊,太子出宮回府后,就叫人暗中去了一趟靖安伯爵府。
“皇后娘娘這是認(rèn)可了姑娘吧?”丫鬟采蘋高興道。
蕭氏卻淡淡搖頭,“不過是給了我競爭太子妃之位的機(jī)會罷了?!?p> “哦...”丫頭瞬間就有些泄氣了。
自家姑娘除了長得好看和聰慧,旁的真真沒有優(yōu)勢啊,若硬要多添一個,那就是在賭場里贏了太子殿下一回,讓殿下替她做了這么一回事吧。
是的,這倆人是早些時候就認(rèn)識的。
靖安伯雖不成器,樣貌卻是不錯的,憑借花言巧語和一張臉,當(dāng)初騙了個商戶家的女兒成婚。
可以說,這么些年,偌大一個伯爵府都是靠著蕭氏母親的嫁妝過活的。
直到蕭氏十二歲那年,她生母離世還不足一年,父親就又娶了新婦進(jìn)門,她就徹底對這個黑心的父親放棄希望了。
也是那時候,小小的姑娘狠下心來,想法子聯(lián)合了外祖家的人上門大鬧一場,將自己母親剩余的嫁妝都拿捏進(jìn)了自己手里。
但她很清楚,若想日后能徹底擺脫這個家,她未來的夫家必須要很厲害,厲害到蕭家這個伯爵府一點(diǎn)兒也不敢染指。
思來想去,便看中了皇家。
于是從那時候起,她就花重金尋了一位宮里教導(dǎo)過禮儀規(guī)矩的嬤嬤來教導(dǎo)自己。
酷暑嚴(yán)冬,一日不落的練。
本也是有些底子的,這樣刻苦的學(xué)了四年,真真就練得如同從禮儀書本里走出來的人一般。
所以也就有了宮里頭,葉筠的那一眼驚訝。
這個蕭氏是個對自己狠心的人。
再說回來為何進(jìn)賭場。
那一日是太子協(xié)同幾個公子哥兒說去玩上兩把。
自然不是烏煙瘴氣的那種地方,是專門供有錢人消遣的高檔地兒。
而跟在蕭氏身邊的老嬤嬤一眼就瞧出,那為首的俊俏公子身旁的家丁是個太監(jiān)。
這一對主仆不是旁人,正是太子和白術(shù)。
唯有皇室人能用太監(jiān),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蕭氏心里有了主意。
接下來便跟著進(jìn)了賭場。
這場子就是陪太子一道來的其中一位公子家開的,聽聞有位美人兒在這里大殺四方,一時都好奇。
于是便都去看,接下來就有了開頭那丫鬟說的,太子賭輸了的事。
蕭氏的外祖家就是做賭場生意起家的,別看她瞧著是端莊穩(wěn)重的大家閨秀,實(shí)際這一手賭術(shù)不知能羨煞多少男兒。
而太子輸后,就答應(yīng)替她做一件事。
沒過多久,宮里傳出了替太子選妃的消息,蕭氏就適時提出了自己的請求,她要入宮赴宴。
畢竟,雖然靖安伯有爵位,還是五品官,但實(shí)在落魄的很,家里又是一團(tuán)烏糟,派請?zhí)亩Y官不可能請她去的。
可是她想搏一搏,就有了這個請求。
也是入宮赴宴那一天,蕭氏才知道原來那一日輸給她的正是太子本人。
同樣的,蕭氏這明晃晃的、純粹的野心,也很吸引太子的目光。
畢竟,兩個同樣要強(qiáng)又優(yōu)秀的人,真的很能互相吸引。
譬如今日,太子專程派人去給蕭氏送信,也隱隱有些賣她一個人情的意思。
兩個人較勁的很。
不過太子這個情,蕭氏也不得不承,否則以她那個烏糟的家室,皇后娘娘未可會多看她一眼。
原是打算自己入宮后尋了機(jī)會勾搭上太子的,可哪想到太子早就相識了。
就給憋屈住了。
看著銅鏡里嬌美的容顏,蕭氏暗暗想著,非得哪一日把場子找回來才行。
不過在此之前,倒是先收到了宮里來的另一張請柬。
是葉筠派人送來的,一共請了七個人,除開她,就是上回那四個最拔尖的,還有另兩個估么是定好了位份的。
時間就定在第二天,這是一點(diǎn)兒都不給她們準(zhǔn)備時間的意思了。
也算是葉筠對這些閨秀的考驗(yàn)之一,瞧她們定力如何。
次日入宮,宴席就擺在瓊?cè)A殿內(nèi)。
“姑娘們稍坐片刻,皇后娘娘手邊有些事,得晚些來呢,茶水點(diǎn)心都擺上了,姑娘們先用著?!蹦蠗d笑著道。
林氏忙起身,“姑姑客氣,皇后娘娘掌六宮事,自然是忙些,我等無妨。”
“到底是參知大人的女兒,林姑娘這般通情達(dá)理,通身氣派都不一樣些,姑娘坐吧?!蹦蠗d勾唇。
說了這兩句話,便退了出去。
實(shí)則卻并未離開,只是外頭聽著動靜。
果不其然,南梔剛走,里頭就爭執(zhí)了幾句。
是沈家的姑娘和林氏言語不快,同為武將女兒的曾氏幫腔了兩句。
另外兩個不知名的是和稀泥一般做和事佬,唯有蕭氏和伍氏從頭到尾并沒出聲。
南梔聽了一會兒,就去報(bào)告了葉筠。
事實(shí)上,葉筠就在偏殿里坐著喝茶,對正殿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呢。
便是這一個小小試探,林家姑娘就算是與太子妃之位無緣了。
自大、冒失,擔(dān)不得重任。
沈氏倒是個厲害的,說話占盡優(yōu)勢又圓滑的叫人拿不住把柄,更面色云淡風(fēng)輕,不似吵架。
曾氏也不行,那幾句看似幫腔的話,實(shí)則是挑撥。
作為妾室有這心眼就罷了,若是嫡妻不想著平息事情,只想攪亂后院叫眾人斗,可不是什么好事。
僅僅一炷香的功夫,就除掉了兩個人。
若今天能定下人選來,那么便是在伍家姑娘和沈家姑娘之間了。
葉筠微微斂眸,喝完了茶,才從容起身,去正面會一會這群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