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龍吸水，迷轂迷人
一路上鼓都是皺著眉頭，宣夜喜笑顏開，姬玄憂心忡忡，刑天嘴里念念叨叨，不時還傳出兩句小調(diào)兒，一不留神差點摔倒。
“你在干嘛？”宣夜眼疾手快將他一把拉住，有些奇怪問道。
刑天抬頭望著他，眼中寫滿認(rèn)真道：“我們‘招搖三杰’這次就要出名了，我在想個什么好聽的歌，也好回去讓大家傳唱！”
宣夜無語，這么入戲的嗎？再看看旁邊一直負(fù)手前行目中無人的鼓，難道這里除了自己和姬玄就沒一個正常人嗎？
姬玄點點頭，不忘提醒道：“歌里記得夸一下我的魚湯，在大荒那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p> 宣夜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這個世界除了自己，還有正常人嗎？
三人一龍就這樣走出村子，宣夜望著四周溝塘暗布，沼澤叢生，征求大家意見道：“從哪開始查？”
刑天姬玄對他狂翻白眼怒罵道：“你不知道還拉著我們出來？！”
“我這不是以為你們知道嗎？！”宣夜氣不打一處，怒道，“我這幾天都在辛苦修煉，感悟大道，自然無暇分心其他。你們兩個在村里也不知道忙些啥？為什么不調(diào)查一下水鬼平時在哪里出沒、被襲擊的人有哪些共同特征、水鬼喜歡什么、怎么誘捕什么弱點、是一只還是一群！這些都不知道，也不見你們修煉，時間就這樣白白浪費了，你們這樣做對嗎？！”
刑天和姬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點不明白明明是他們在指責(zé)宣夜沒有做準(zhǔn)備就拉著大家來抓水鬼，怎么一下子好像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正要反駁宣夜的話還沒說完，直接續(xù)上道：“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我們?nèi)绻プ∷?，那第一個提供線索的人就是大功一件，你們說是不是？所以現(xiàn)在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擺在大家面前，就看誰能把握了！”
刑天聽了趕忙點頭，這一塊他最熟，連忙說道：“最近幾次都是在村邊，水鬼據(jù)說長得像猴子，有可能除了抓人也會上山吃果子，所以我們要找的應(yīng)該是一條連接村子和招搖山的溪流?！?p> 宣夜給刑天一個贊美的手勢，后者情緒激動，仿佛受了莫大鼓舞，旁邊的姬玄也不甘示弱，道：“這個水還要足夠深，能藏的下水鬼加一個成人，我知道應(yīng)該從哪里開始查了！”
姬玄說完就帶路，眾人跟著他趕到附近一個水潭，只見潭水清幽、綠波隱動，看起來深不見底，旁邊還有支流連接著遠(yuǎn)處的招搖山，非常符合兩人的推論。而且此處周圍一人多高的茅草到處都是，將水潭團團圍住。這樣的地方別說是水鬼抓人，就是水鬼爬上岸來曬太陽從外面也看不到，三人越看越可疑，水鬼就在這里沒跑了。
鼓瞄了一眼，轉(zhuǎn)身就往外走，道：“不是這里?！?p> “怎么不是？”姬玄不允許別人否定自己，斷定道，“上個、上上個人都是在這里出的事！”
鼓有些不屑地望著他，轉(zhuǎn)頭一個鯨吸，那方圓丈許，看起來深不見底的水潭登時抽起一道龍卷風(fēng)般的水流，徑直灌入鼓的口里。眾人驚愕地盯著鼓的肚子，也不見肚子有什么變化，呼吸如同往常一般自然，幾次呼吸間就將整個水潭的水吸得空空如也，只剩下泥沼里的魚蝦在那兒撲騰掙扎，不知所措地面對這個陌生的世界……
宣夜第一次看到龍吸水，好奇地望著鼓的肚子，那么多水進去竟然沒有絲毫變化。這，這好像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啊！
望著空空如也的水潭，姬玄猶自嘴犟道：“可能人家上山采果子了?！?p> 鼓不和他辯解，打了個噴嚏登時將空潭給直接注滿，給宣夜和刑天是看傻了眼。傻眼之余刑天還不忘戳了戳宣夜提醒道：“學(xué)，學(xué)這個，以后就不用釣魚了，你只要把水吸干下面的魚我保證一條跑不掉！”
宣夜聞言心想確實，自己要學(xué)會這個還有什么地方的魚捉不到？只是不知道這么多水吸進去會不會有寄生蟲？拉肚子怎么辦？但這些絲毫不會打擾他學(xué)習(xí)的熱情，紛紛拋之腦后一臉期待地望著鼓，等著他給自己說說這個怎么學(xué)來著。
鼓直接從他身邊走過，一臉無視。
宣夜感覺好受傷，見鼓向著招搖山方向走連忙跟上。他和刑天是知道鼓的身份，想著看他再表演一次，速度慢了生怕錯過。姬玄雖然不知道身份，但也能看出那一吸一吐之間的實力強橫，對強者的膜拜讓三人頓時開啟迷弟模式，跟隨著鼓就往招搖山上跑去。
三人跟著鼓溯溪而上，逐漸走進山中，刑天拿出袋子三人每人分了一個，便于沿途采摘山貨。雖然中間也有遇到流水積蓄處，但鼓都是看了一眼就否定掉了，三人想看那“水龍吐息之術(shù)”的心思似乎也被他看出來了，也就故意不再展示。三人就這樣眼巴巴看著一個水潭又一個水潭，在鼓又一次瞄了一眼就否定掉一個水潭后宣夜不滿道：“姬玄，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找錯了？”
姬玄嘴犟道：“不可能，我的直覺在大荒怎么說也排第二！”
宣夜也不接他的話，給他丟了個眼色，指著水潭說：“那怎么連著幾個水潭都沒有呢！”
姬玄明白過來，蹲在水潭邊假裝向下探頭，自言自語道：“是呀，站在上面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不會是有人看漏了吧？”
刑天也看到他們的眼神交流，望著一往無前沒有回頭的鼓，點點頭表示贊同，故意大聲道：“是呀是呀，可別看漏了，要是有人把水吸干就好了！”
鼓走了幾步見幾人沒跟上，回過頭來就見一個個又是蹲在水潭邊探望又是癱坐在地上揉腿，擺明了自己不把水吸干就不走的樣子，道：“你們想知道里面有沒有水鬼？”
宣夜三人連忙把頭點得像打擺子一樣，鼓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宣夜剛察覺不好已經(jīng)晚了，鼓已經(jīng)一個提身沖了過來，隨后“啪”、“啪”兩聲刑天和姬玄都被丟進了水潭。
“救命?。 毙烫旖械哪墙幸粋€撕心裂肺，望著鼓都快急哭了。他雖然有一些水性，但這山上水潭不比村口池塘，常年不見陽光導(dǎo)致潭水清冷刺骨，他給凍得全身都收縮在了一起，根本不能伸開手腳進行鳧水。
鼓望著他不急不慌道：“你們不是要看有沒有水鬼嗎？在里面再待一會兒，有的話就會來抓你們了，我再把它打死！”
“沒有沒有，我看過了沒有！”姬玄也給凍得不行，哪還管什么水鬼他只想上岸，這水里凍死了。
鼓又望向刑天，刑天也是連連搖頭賭咒發(fā)誓，說下面絕對沒有水鬼，鼓隨即把目光轉(zhuǎn)向宣夜，不忘征求一下他的意思：“你呢，要不要下去確認(rèn)一下？”
宣夜連忙把頭點得像搖骰子一樣。笑話，鼓沒把他丟下去是怕蚩尤把自己丟下去，他才不會傻不愣登被他忽悠下去呢。
這般幾次鬧騰片刻，眾人已經(jīng)是進入深山，不僅溪流雜匯，四處瘋長的樹木也讓路越來越看不清楚。如此這般眾人依然準(zhǔn)備繼續(xù)深入，刑天打了個噴嚏，建議道：“我們要先找著迷轂樹?！?p> 宣夜不知道什么是迷轂樹，想問又怕暴露身份，好在姬玄似乎也不知道，問道：“什么是迷轂樹？”
“迷轂樹啊，指路的?！毙烫炱婀值赝?，似乎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你不知道？”
“咳……咳……”姬玄假裝咳嗽，不自在地說道，“一時沒想起來罷了?！?p> “你不是招搖山的，不知道也正常?！毙烫旆浅Ｗ匀徽f道，也不管姬玄猶自小聲嘀咕著什么“就是沒想起來”，解釋道，“迷轂樹是招搖山特產(chǎn)，它長得很像構(gòu)樹，我們每人折一段樹枝，萬一分開迷路了只要把樹枝丟在地上，它的斷口處都會朝著樹干方向，迷路的人跟著方向走到樹干處等大家！”
宣夜又驚又疑，他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神奇功能的樹，聽起來像是指南針一般，只是不是指南而是指著樹干的位置。只是這個“長得像構(gòu)樹”，“構(gòu)樹”又是什么樹？宣夜等了一會兒見姬玄沒有提問，看來只有自己不知道，當(dāng)下也就假裝懂了似的點點頭。
姬玄聽他這般一說頓時明白，四處望了望指向一棵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小樹道：“是不是那個？”
眾人走到姬玄所指的小樹邊，宣夜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樹和其他樹有什么區(qū)別，只覺一股香味隱隱傳來，聞起來甜甜的。眾人一臉期待地望向刑天，刑天有些不確定道：“看起來有點不大像?！?p> “這還是小時候。”姬玄覺得自己的判斷不會錯。
“試試不就知道了?！惫碾y得主動開口說話，想來也沒聽過有迷轂樹這種神奇的樹木，當(dāng)下折下一根樹枝就準(zhǔn)備丟在地上，姬玄還不忘找個臺階道：“如果不行肯定是因為太小了，要長大才行?！?p> 姬玄話尚未說完宣夜只覺一股濃烈的甜香撲面而來，只見鼓這段的樹枝斷口處不停向外冒著油漆一樣的樹汁，看起來分外可口。鼓好奇地將它放在鼻子面前嗅了嗅，就在眾人驚訝的時候已經(jīng)嘗了一口，刑天見狀連忙阻止道：“別！”
“噗通”一聲，鼓已經(jīng)摔倒在地……
只剩下三人你望我我望你，刑天指著他猶猶豫豫道：“他不會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