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在伍家的外院其中的一個房間里,劉叔躺在床上,看著屋頂?shù)姆苛?。腦海的記憶深處,不停地閃回著三天前,觀石鼓中的畫面。
“會旋轉(zhuǎn),能變化。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石魄?”
劉叔為別人觀石驗魄小四十年,從來也沒有看到過那樣的石魄。此時在他的心里只有兩個字:不凡。
坐在床邊,伸手入懷,卻發(fā)現(xiàn)觀石鼓不見了。與此同時,他摸到了另一個東西,煙袋。八寸的煙袋托在手中,黃銅的煙袋鍋,烏木的煙桿,和田玉的煙嘴。說是煙袋比正常煙袋短一些,說是煙斗又比正常的煙斗長一些。
火折子的火苗燃著了煙絲,淅淅索索的聲響從煙袋鍋中傳出。噗的一聲,火苗猛地燃燒,隨后熄滅,化成星星點點的火星。一口白青色的煙霧,順著劉叔的鼻腔口腔緩緩?fù)鲁?。猛吸一口,煙袋鍋中的火星再次明亮異常,之后又是白青色煙霧被緩緩?fù)鲁?。顯然,這次的速度要比之前,慢上許多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煙袋鍋中已再無火星亮起。此時劉叔才意識到,抽完了。煙抽完了,可是答案還沒想出。
一聲長嘆,磕掉煙袋鍋中的煙灰。煙袋鍋在煙袋兒中不停地扭轉(zhuǎn)著,本來空蕩蕩的煙袋鍋,被慢慢的填滿。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大力地推來,進(jìn)來的人正是伍家家主伍淮陽。沒看到其人,耳邊便響起了那人的聲音?!皠㈤L老,我那個娃子是什么品質(zhì)?你趕緊告訴我呀?”
腳下有些綿軟,不過還是站直了身體。面對滿臉胡子的伍淮陽,劉叔抱拳說到:“二公子的石魄我還沒有看準(zhǔn),我打算重新看看。只不過我的觀石鼓……”
伍淮陽有些不悅,從懷中取出一個暗紅色的觀石鼓。劉叔一怔,這顯然不是跟隨自己多年的那柄觀石鼓。
伍淮陽解釋道:“那日你昏倒后,你的觀石鼓便化成了齏粉。這是我花了大價錢又給你買的,算是賠給你?!?p> 接過那暗紅的觀石鼓,劉叔微一打量,便將這個觀石鼓揣入懷中。心中暗道:“不到一千塊錢的垃圾貨,估計也就能用個兩三次?!?p> 見劉叔收了觀石鼓,伍淮陽一把拉住劉叔的手腕就往外走。劉叔腳下一個不穩(wěn),差點摔倒。伍淮陽回頭看了一眼劉叔,說道:“劉長老你快點呀,給看看那個孩子到底是什么品質(zhì)。那個娘們最近吃了我不少羊肉,趕緊看看能不能留?!?p> 推門而入,正看到白糯在給孩子喂奶。劉叔將頭轉(zhuǎn)到了一側(cè),看向桌上的擺設(shè)。雖然桌上什么都沒有,但是也得讓眼睛找個地方安放才好。
男嬰適時地哭了起來,白糯看了伍淮陽一眼,柔聲說道:“你這是要干嘛,都嚇到孩子了,好歹也是你的兒子?!?p> 伍淮陽并不理會白糯的感受,一把扯過正在吃奶的孩子。將孩子放到炕上,指著赤身裸體的孩子說:“劉長老,你再好好看看,看看這孩子能不能留。”
劉叔轉(zhuǎn)過頭時,白糯已經(jīng)整理好衣衫。
女人的眼神十分復(fù)雜,有擔(dān)憂、有哀怨、有不甘、有懇求。
沒有理會女人的眼神,劉叔半蹲在地上,單手擎起暗紅色的觀石鼓,咚隆隆三道能量波動震蕩而出,奔著男嬰的肚腹射去。沒過多時,一道波浪狀的長波被回彈而出,而中波與短波消失不見。
劉叔有些著急,繼續(xù)攆動手指,三道能量波紋蕩漾而開。這次的反應(yīng)的速度比上次還要快,大概也就兩分鐘的時間,一道波浪狀的長波回彈而出,中波短波繼續(xù)消失不見。
“你大爺”劉叔爆了粗口,六十多歲的人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況。
伍淮陽側(cè)目,用一種看傻叉的眼神看著地上劉叔。問到:“劉長老,這個娃到底是什么品質(zhì)的石魄呀?”
劉叔思索了半天說道:“長波呈波浪,表面似麻狀,不是鵝卵就是花崗?!?p> 聽到這樣的話,屋中的兩個人分別漏出了不同的表情。一個是驚恐,另一個是憤怒。伍淮陽走到白糯的近前,啪啪兩記耳光。嘴里罵道:“賤人,浪費老子的錢財,生出來這么個廢物?!?p> 白糯捂著臉看著伍淮陽,眼淚順著臉頰向下流淌。
劉叔對于這樣的場面自然是見得多了,也不說話,一掀門簾,走到庭院之中。也許這個孩子,就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這是他的職業(yè),沒辦法。選擇,是父母做的,與孩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沒有當(dāng)任何孩子父母的勇氣,你又為什么要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呢?
劉叔心中再次閃過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自他從事驗魄的職業(yè)后,這樣的問題便不停地在他的心中閃過。
又是一袋煙,在寒冷的天地間吞吐。胸膛有規(guī)律的起伏著,一口口青白的煙氣吐出,劉叔等待著命運對這個孩子的審判。
女人的哽咽聲,孩子的哭泣聲,從小小的房屋中陣陣傳出。
哐的一聲,門被一個有力的大腳踹開。男人大聲吼著:“來人,將這個沒用的女人和孩子,給我賣到妓院里,賣到奴圈里?!?p> 下人們架著臉色慘白的白糯,提著棉被包裹的男嬰,徑直往門外而去。
劉叔磕掉煙袋鍋中的煙灰,隨后將煙袋揣入懷中。就在抽出手掌的一剎那,暗紅色的觀石鼓被無意中帶了出來。
叮當(dāng)之聲在半空響起,觀石鼓沿著該有的軌跡向下滑落。說巧不巧的,鼓面直接砸中了男嬰的額頭。
咚——叮叮,聲音引起了劉叔的注視。男嬰沒有哭泣,只見他的小手抓著觀石鼓的鼓柄,來來回回地擺弄著。
劉叔先是呆愣了一下,隨后向前踏出一步,一把扯過了男嬰手中的觀石鼓。嘴里罵道:“小兔崽子,什么都敢動?!?p> 將觀石鼓揣入懷中,歪頭撇了那個男嬰的一眼,沒有理會。待到一眾下人走出門庭,劉叔向前一步,走到伍淮陽近前。
抱拳拱手道:“伍家主,當(dāng)初答應(yīng)你的事我也辦好了。請支付剩下的銀錢,我也好到下一個地方謀生計。”
看到彎腰拱手低頭的劉叔,伍淮陽眼露不悅之色。說到:“我伍家現(xiàn)在賬上沒錢,等過幾年,我們伍家情況緩和了,你再來取吧?!?p> 聽到這話,劉叔沒有氣惱。抬起頭,注視著伍淮陽的雙眸。對于這樣的事,也自然是見多了,要不驗魄之前也不會先收八成的酬勞。
劉叔將左手豎起,用拇指在指腹處詳細(xì)地推演了一番??粗榛搓栒f道:“剩下的七萬我不要了,你把那兩個孩子的紫河車給我,咱們的賬也算兩清了?!?p> “要那東西干嘛?那東西好像也不值什么錢?!蔽榛搓栠@樣想著,也沒有拒絕。
王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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