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諾懵了!
這種場景,在她從小到大的記憶中,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也從來沒有想象過。
她腦袋嗡嗡嗡地響起來,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又是幾聲響亮的聲音從背后傳進(jìn)了耳朵。
“啪啪啪啪!”
愣了兩秒鐘,她才回過神來,一個聲音在腦海中回蕩:“天哪!我被打屁股了?我竟被他打屁股啦!”
趙一諾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差點昏厥過去,要不是靠在湯天肩膀上,估計就得倒地上了。
“哼!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湯天連續(xù)拍了五六巴掌,才停了手。
盛怒之下他沒留手,打得很重,把自己的手都打痛了!
打完之后,他黑著一張臉,將趙一諾扶正,又看了看一旁呆若木雞的李丹和李淼二人,然后轉(zhuǎn)身就跑了。
聽到他遠(yuǎn)去的腳步聲,趙一諾才清醒過來。
她搖搖晃晃的,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旁邊李丹和李淼,全過程看得目瞪口呆。
兩人驚得捂住了嘴,想要大聲喊叫,卻喊不出來,都是屏住呼吸心跳得咚咚咚的。
這種場景,她們沒見到過,也從來沒有想象過。
一般而言,都是家長教訓(xùn)不聽話的小孩子才這樣的,哪會有成年女性被這樣打的?
這簡直顛覆了她們的想象,也顛覆了以往對湯天的看法。
以往的湯天,雖然性格桀驁不馴的,但對班上的女生都很性情溫和。
平常他和大家開玩笑時是比較鬧騰,可是他從來沒有和大家紅過臉,更沒有動過手,頂多打鬧一下,下手都很有分寸。
哪像這樣子?直接就開打,而且打的還是那種地方!
剛才那“啪!啪!啪!”的聲音,打得可真重,她倆聽在耳里,都替趙一諾感到疼!
“呀!”趙一諾咧著嘴,搖搖欲墜。
她倆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圍過去扶住了她。
“沒事兒吧?”
“很疼嗎?”
“嘶!”趙一諾吸了口涼氣,好幾秒才緩過了氣。
“當(dāng)然疼了!”她白了李丹一眼,“要不你來試試?疼死老娘了!”
李丹和李淼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剛才湯天打得確實重了,沒頭沒腦的用盡全身力氣在打。
好在趙一諾習(xí)過武,身體各方面機(jī)能比一般人強(qiáng),很多男生的身體都比不過她。
雖然這樣的痛感,并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但她還是覺得疼。
“這狗東西,打得可真下力氣!”
“咦?他人呢?”
趙一諾四處去看,卻發(fā)現(xiàn)湯天已經(jīng)跑得不見人影了。
三個女生站在原地,又有些大眼瞪小眼了。
李丹和李淼見趙一諾似乎沒有大礙,松開了她,站在一邊去。
趙一諾沒有哭,給她倆造成了錯覺,還以為湯天打得其實并不重,那聲音聽起來響亮,其實力道并不大。
相反,不知為什么,剛剛才挨過打的趙一諾,竟然讓她倆露出了幾分嫉妒之色。
兩個人站成一排,相互看了一眼,眼中突然有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感。
她倆與趙一諾面對面的,倒像是她倆組成了一隊,跟她劃清界限似的。
同時,她們的眼神里充滿了懷疑之色,似乎還帶有一絲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
李丹試探著問她:“他剛才說,平時太遷就你了?啥意思?”
趙一諾愣了愣,沒吱聲兒。
李丹又問:“你倆是不是在一起了?”
她問得很直白,趙一諾的臉紅了,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平時在班上,就有同學(xué)暗地里傳言她跟湯天的關(guān)系不清不楚的,說他倆在談戀愛。
每次有這種傳言時,趙一諾都是閉口不談,一笑而過。
反倒是湯天會極力爭辯,說自己和趙一諾只是外聯(lián)部同事關(guān)系,經(jīng)常在一起也只是為了工作,出去拉贊助而已。
到了最后,同學(xué)們懷疑歸懷疑,但始終沒有確切的證據(jù)證明他倆具體的關(guān)系。
現(xiàn)在,李丹居然當(dāng)面堂而皇之地問起這件事了。
“關(guān)你什么事兒?”趙一諾沒好氣地瞪了李丹一眼,卻沒有正面回答。
李淼在一旁,也是一副驚疑的模樣:“天哪!他剛才打了你那里耶!難道,你倆已經(jīng),已經(jīng)……”
趙一諾又羞又氣,面紅耳赤的,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不知該怎么解釋。
看到她這副表情,李丹懷疑之色更重,像是明白了什么。
“哼!誰稀罕知道?愛說不說!”她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朝教學(xué)樓里跑去了。
看到她跑了,李淼看向趙一諾的眼神也變得不友善了,也“哼!”一聲跑掉了。
趙一諾倒是沒在意李丹和李淼是怎么想的,愛咋想咋想!
她看了看湯天跑過去的地方,早就沒了蹤影。
她又摸了摸剛才被他打過的地方,還是有點疼。
不過,當(dāng)她撫過那些地方時,竟傳來一股癢酥酥的感覺,甚至感覺指尖都在發(fā)麻。
她的臉變得更紅了!
“臭東西!等你回來的,看我咋收拾你!”
她搖了搖頭,然后轉(zhuǎn)身也朝教學(xué)樓走去,步伐竟然有點一瘸一拐的了!
趙一諾的心里,并沒有真正責(zé)怪湯天。
她知道他現(xiàn)在心中悲痛,回想起剛才自己三人的舉動,無異于火上澆油,所以他怒火攻心之下就打了自己。
她的性格跟湯天是一類人,要是換了她自己,估計也是這樣的舉動。
所以她是能夠理解他的。
只是,湯天當(dāng)著另外兩個女同學(xué)的面打她,而且打得還那么重,就讓她心里不樂意了,準(zhǔn)備等湯天返回學(xué)校后,她肯定要打回來的。
“哼!敢打我!下次再要向我學(xué)習(xí)格斗時,看我不打死你!”她恨恨地想。
趙一諾怎么想的,湯天不知道。李丹和李淼怎么想的,他更不知道。
他心急如焚趕著時間想回老家去,也沒有心思和時間去知道。
剛才揮舞著巴掌,使勁把趙一諾狠狠揍了一頓后,像是有一種壓抑在心底很久的情緒突然間得到了釋放,讓他竟然感覺心里好受多了!
“這老娘們兒,就得收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也不看看時機(jī),現(xiàn)在這個時候來糾纏,還當(dāng)成是平時一般打打鬧鬧的?可不就得挨收拾!”他也忿忿地想。
教學(xué)樓距離公寓樓之間,大約有將近一公里的距離,他一邊發(fā)足狂奔,一邊又想起父親在電話里告訴他的事情。
剛才,父親在電話里告訴他,說奶奶是在今天的午睡中走的,走得很安詳,沒有絲毫痛苦,就像睡著了一般。
湯天知道奶奶的作息時間一直都很規(guī)律,每天早上5點半就要起床,然后中午會睡一個半小時的午覺。
只是他沒料到,身子骨一直硬朗的奶奶突然就走了,事前沒有任何的征兆。
電話里,父親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沉重,但還是安慰他不要傷心,說奶奶只是到另一個地方享福去了。
按理說,奶奶今年86歲了,也算是壽終正寢,但湯天心里還是感到很悲痛。
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于親人之間的生離死別了!
人生不過百年,親人之間的相聚時間,算起來其實并不多的。
尤其是當(dāng)一個人長大以后,與家中長輩的相聚時間就越來越少了,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面。
親人離世,那種痛苦短時間內(nèi)是很難讓人釋懷的。
想著想著,湯天又忍不住淚流滿面了。
回寢室的一路上,碰到了不少學(xué)生,其中有些學(xué)生還認(rèn)識他,遠(yuǎn)遠(yuǎn)地跟他揮手打招呼。
但湯天的心思陷入了悲痛中,根本就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