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問道:“這……朕怎忍心給舅父判罪,那后代史官又會如何看待朕?”
許敬宗勸道:“陛下,漢代時,漢文帝曾殺舅父薄昭,天下以為明主之例。古人有云:‘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哪!?!彼煌5卦诶钪胃按碉L,催促他下決心。
李治在許敬宗的說辭下,直接下詔削去他的官職和封邑,流徙黔州,并讓沿途州府發(fā)兵護送。
長孫無忌的兒子都被罷官除名,流放嶺南。而他的黨羽不是被流放,就是被派到王公府中做奴役。
沈祿其實不叫沈祿,他真正的名字叫陸昇,他的父親叫陸常吉,是朝議大夫,正五品下,站隊長孫無忌,錯就錯在這個陸常吉站錯了隊。不巧,陸常吉就是被流放的其中之一。
沈祿的母親生他時難產(chǎn)而死,從小與父親相依為命。更慘的是,陸常吉在被流放的路上被殺。
得知這個消息,對于還不滿十歲的小陸昇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晴天霹靂。
從此,陸昇無父無母,無依無靠,他一邊讀書,一邊賺錢,這苦命的娃,他發(fā)誓長大以后,一定要為父親報仇,所以他才來到長安。
初到長安時的他落魄至極,狼狽不堪,被李廉收留,后來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不對,沈祿初到長安認識李廉的時候可是說他出身于商賈之家,怎么又成了什么朝議大夫的兒子,那些都是他瞎編為了掩飾身份的。
這次沒見到許敬宗,沈祿自然是不死心的,他打算擇日再來,直到許敬宗肯見他為止。
永安從長安府回來,不見賀蘭敏之,她便問凌致:“凌致,敏之呢?他去哪兒了?”
“夫人,殿下他一早就出去了,至于是去了哪,這我也不知道?!?p> 永安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他會去哪兒?!闭f完,她直接趕往賀蘭敏月的墓地。
長安府,賽紅拂若有所思,喬知之問道:“紅拂,你想什么呢?如今我們在這長安府,又有尹捕快他們保護,自然是安全的,你還有何顧慮?”
“喬郎,周國夫人他們愿意幫我們是一回事,可能不能……再說我們也不能給他們添麻煩不是。”賽紅拂提出自己的顧慮。
“話倒是這么說,可是我們不求她,又能找誰幫忙呢?那武懿宗殿下,別說我父親了,就連許右相也要讓他三分。倒是周國公和周國夫人不怕他?!眴讨畤@道。
事實如此,朝中能跟武懿宗抗衡的也就永安和賀蘭敏之了。
永安到了賀蘭敏月的墓地附近,見到賀蘭敏之就在那里,他一邊喝著酒,一邊好像在說著什么。
永安繼續(xù)往前走,突然她停住了腳步,只聽賀蘭敏之說:“月兒啊,以前我總想著要利用她來對付武氏,利用自己最心愛的人,真是可笑?!?p> 聽到這兒,永安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沒有想到賀蘭敏之最初的想法竟然是利用自己,她非常失望:“原來,我在你心里也不過如此。”
心痛萬分的永安轉(zhuǎn)身就走了,她傷心地回了周國府。
雍王府,李廉發(fā)現(xiàn)沈祿的異常,他試探著問道:“沈祿,你最近怎么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多謝殿下關(guān)心,我,沒事。”
沈祿見李廉的眼神沒有變,還是那樣的深情。
李廉接著說道:“你若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說,不要在心里憋著?!?p> 沈祿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殿下,我還有活要做,就先下去了?!?p> 沈祿不是不想說,他只是不知該怎么開口,如果突然告訴李廉真相,他會不會生氣?
綾羅府,武懿宗正在飲著美酒,吃著佳肴,看著舞姬跳舞,那小日子過的別提有多瀟灑了。
武懿宗正開心著呢,武三思面帶笑容地走到武懿宗跟前,問道:“堂兄,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你猜誰回來了?”
“誰呀?”武懿宗表示很好奇。
武三思一副欠揍的樣子回答說:“那賽紅拂和喬知之回長安了?!?p> “什么?”武懿宗大吃一驚,隨后便沒了興致,讓那幾個舞姬退下了。他不屑地說道:“哼!那對奸夫淫婦,居然還敢回長安城。對了,那喬府……”
“堂兄請放心,喬府還有咱們的人呢,就算哪天喬師望回去了,他也不敢囂張。”
“誰回來了?哥哥,你怎么如此生氣啊?”武瀟瀟進門,來到武懿宗跟前問道。
武懿宗用討厭的語氣說道:“還不是賽紅拂那個賤人和喬知之回來了?!?p> “哎,堂兄,你說他們回來能去哪兒呢?”武三思故意提起賽紅拂和喬知之的去向。
武懿宗問武瀟瀟:“莫不是去了長安府吧!瀟瀟,你應(yīng)該在長安府見過他們吧?”
“啊?我不知道。哥哥,我最近也沒去長安府呀!”
武三思到武瀟瀟跟前,說道:“瀟瀟,你跟那個李云霄關(guān)系不是挺好的么,要不你去長安府看看賽紅拂和喬知之在不在?!?p> 聽武三思這么說,武瀟瀟有些不高興了:“武三思,你這是幾個意思呀?怎么,拿我當細作了?哼!”武瀟瀟翻了個白眼。
武懿宗想了想,讓武瀟瀟去打探消息,這是最合適不過的。
武懿宗溫柔地跟武瀟瀟說:“哎,瀟瀟,三思怎么會拿你當細作呢?這不是考慮到你跟他們關(guān)系好,經(jīng)常去看看他們,順便把情況告訴我們么!”
武瀟瀟還是不答應(yīng)。
武懿宗又說道:“瀟瀟,這也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你就當幫幫哥哥?!?p> 武瀟瀟拗不過武懿宗,只好答應(yīng)去長安府打探消息。
陸逢春和沈祿正在街上走著,突然幾個侍衛(wèi)開道,只聽侍衛(wèi)頭子說:“都讓一讓,讓一讓啊!這可是宰相大人的馬車。”
“宰相”沈祿眼前一亮,他問道:“逢春,你可知這馬車里坐的是哪個宰相???”
“他你都不認得?他就是當朝相國許敬宗啊!”陸逢春嘲笑沈祿世事不知。
“原來他就是許敬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