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悔不當(dāng)初

　　凌晨一點多，江燁和李明輝互相攙扶著從酒吧出來，他們已經(jīng)在酒吧的包廂里醉睡了一段時間了，現(xiàn)在清醒了一點便掙扎著出來。

　　江燁給林李明輝打了車，一手把外套搭在肩上，一邊往家里走去，這里離家里就一條街的距離。

　　凌晨的時候，城市還很熱鬧，尤其是一些失意之人，半夜買醉的人很常見，江燁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努力開了幾次鎖，終于把門打開了。

　　江燁開了門口的燈，慢慢換了鞋子，然后半扶著家具和墻來到廚房，他喝酒太多了，現(xiàn)在口渴得很。

　　倒水的時候不小心灑了些水在外面，江燁一口氣喝完，感覺人清醒了點。他正要把杯子放在水槽里，卻一個沒放好，被子掉到大理石地面上，“啪”的一聲摔個稀爛，在寂靜的夜里顯得特別響亮。

　　二樓的燈亮了，有人推門走了出來。他在上面對著在笨手笨腳收拾玻璃碎的江燁說：“半夜三更不睡覺的，去哪里了？”說話的正是江超文。他不急不忙地下了樓，就聞到一股很強烈的酒味，他皺起眉頭，不悅道：“你去哪里鬼混了？滿身酒味。”

　　江燁沒理睬他，把碎玻璃扔到垃圾桶之后徑直上樓去。

　　“站住，我有話跟你說。你這算是什么態(tài)度？你還當(dāng)不當(dāng)我是你父親？”

　　“又怎么了？你又有何指教？”

　　江父無言以對，他能說希望兒子孝順?biāo)?，多陪他聊天嗎？清明?jié)祭祖，他就在墓園祭拜的時候出現(xiàn)了不到半小時，然后什么都不管地?fù)P長而去，只留下他和母親在墓園里祭拜。周圍的人都是兒孫繞膝，熱熱鬧鬧地祭祖，然后一起吃飯。

　　江父也不知道自己送兒女去外國讀書的選擇是對是錯，女兒在那邊拿了綠卡，還跟一起過去的同學(xué)結(jié)了婚，在那邊定居了。去年女兒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女娃，妻子心疼女兒，也搞了綠卡，到美國幫女兒帶孩子去了。

　　兒子江燁也很爭氣，不但從全球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學(xué)畢業(yè)，早已拿到綠卡，而且還在有名的公司工作兩年多。這兩年賺的錢頂他工作十年，原想著兒女都不會回國，他得孤獨終老了，沒想兒子卻又自行辭了工作，回國發(fā)展。

　　雖然兒子是自己創(chuàng)業(yè)開公司，沒有選擇進體制內(nèi)，但是他已經(jīng)很滿意了。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心，就發(fā)現(xiàn)兒子自己已經(jīng)買好了房子，準(zhǔn)備裝修好了就搬出去。這還不止，兒子回來除了跟奶奶聊天外，幾乎都不愿跟他交流，父子關(guān)系越發(fā)冷淡了。他覺得對兒子越來越無法控制了，這讓他感到很沮喪。

　　因為送了兒女到外國讀書，他的官途受到影響。他在現(xiàn)在的職位已經(jīng)好幾年了，一直沒有上升過。還有幾年就要退休了，估計不會有太大的上升空間了。清明節(jié)這種大節(jié)日，妻子女兒也不在，兒子也是走個過場，估計沒有比他更悲劇了。

　　江超文有時會想：如果當(dāng)時沒走錯路，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但如果不是走錯了，他又怎么可能有這么一個優(yōu)秀的兒子呢？或者如果他當(dāng)時狠心離婚，跟江燁母親一起，是不是也會更加幸福？

　　想到溫柔賢惠的程秀芳，江超文只覺得十分愧疚，幸好她現(xiàn)在的家庭也十分溫馨美滿，他晚年凄涼，也是自作自受啊。

　　不過江父還是很懂兒子心思，他說：“你現(xiàn)在跟楊小云還有沒有聯(lián)系？”

　　聽到楊小云的名字，江燁酒醒了一半，他警惕地問：“你想干嘛？”

　　“我沒想干嘛，上次晚會她不也去了嗎？沒想到她家里現(xiàn)在挺有本事的，開了公司，還很不錯。爸爸以前是看走眼了，現(xiàn)在我不會阻攔你們的了?！苯赶胫约哼@么開通，兒子肯定會很開心，以前他為了這楊小云跟他吵了好幾次。

　　“你眼光當(dāng)然不好了，不然現(xiàn)在身邊都沒人？”

　　這孽子，不頂嘴要死嗎？江父又氣了：“你眼光那么好，有本事娶她回來做老婆。”

　　“我眼光好又怎樣？”江燁想到小云的冷漠，沮喪地說：“她都不在乎我，我真的很像你，我在走你的舊路，失去自己喜歡的女人?！币苍S是酒精作的怪，平時兒子從來不說這些話的，他最喜歡沉默。

　　江燁說完，繞過父親，回自己房間去了。留在江父一個人站在原地嘆氣，這幾年，他明顯老了很多。

　　江燁回到房間，也不換衣服，就攤倒在床上。他掏出手機，撥打了小云的電話。不過可能對話調(diào)了靜音，一直沒人接，他就在那里撥打了好幾次都沒人接聽，趁著酒勁，他給小云發(fā)了好多條信息。

　　“我喝醉了，喝醉了就能看到你?！?p>　　“八年的約定，我回來了?！?p>　　“小云，我真的好想你。為什么你不理我了？”

　　“我做錯了什么？你可以打我罵我，就是不要不理我?！?p>　　“小云，你是我的?！?p>　　“小云，我不會放手的。”

　　……

　　江燁發(fā)著發(fā)著就睡著了，如果不是喝了酒，他絕不會這樣做，太肉麻了。

　　所以第二天小云起床看到江燁好幾個未接來電和十多條未讀消息，嚇了一跳，等看完了信息才知道原來對方喝醉了。

　　原來酒的魅力這么大，江燁喝了酒好像換了個人，這也許是酒后吐真言吧。

　　小云沒有回復(fù)，因為信息是半夜兩點發(fā)的，現(xiàn)在才六點半，免得吵醒他吧。

　　小云去了晨跑，跑完后洗澡換了衣服，收拾好到樓下吃早餐，然后回店里忙了一整天，完全忘了回消息了。直到晚上臨睡前才想起來，她打開手機，江燁也沒再找她了。所以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