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陰?kù)`!
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的齊慶疾沉聲問道:“你是誰?”
羊皮紙并未回應(yīng)。
皺眉沉思后,齊慶疾研墨,拿起小楷筆,在羊皮紙上寫下{你是誰?}
【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誰?!?p> 齊慶疾猶豫了一會(huì),再次落筆。
{你是……齊慶疾?}
【我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為何它放棄了我,而選擇了你。】
陰?kù)`,只能這么理解了。
這個(gè)通過羊皮紙與齊慶疾交流的陰?kù)`,竟是剛好死了一個(gè)月的原主人。
齊慶疾終于想起他究竟忘記了什么。
九月十一,深夜躺在床上酣睡的齊慶疾,迷迷糊糊間,感覺身上壓了個(gè)人。
九月十二,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詭異感覺愈發(fā)強(qiáng)烈真實(shí),半夢(mèng)半醒間,齊慶疾隱約聽到有人在他耳畔輕語。
九月十三……一直往后,齊慶疾選擇趴在四方桌上睡覺,再也沒去過床上。
先齊慶疾一步,記錄【九月十五】的人,找到了!
思緒百轉(zhuǎn)間,齊慶疾寫下第三句話。
{你口中的它……是誰?放棄你,選擇我,又是什么意思?}
【它……別說你,便是我,迄今為止也不明白‘它’究竟是什么?!?p> 【有些事,知道的越多,離死亡越近?!?p> 齊慶疾死死握著小楷筆,落筆勁氣力透紙背。
{告訴我?。。
他必須知道,羊皮紙到底利用他下了怎樣一盤棋。
【你與我,皆為棋子!】
齊慶疾立時(shí)泄氣,看來原主人也知之甚少。
【你幫我完成一個(gè)心愿,我告訴你續(xù)命之法?!?p> {先與我說說,我……到底怎么了!}
【你被……標(biāo)注了!】
…………
吃什么吐什么,看見任何菜肴都會(huì)泛起陣陣難以抑制的惡心感。
怎么也止不住的鼻血、持續(xù)的洶涌困意折磨下,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只有躺在黑棺里才能合眼。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竟是齊慶疾被詭異標(biāo)注了。
十天……不,作為一個(gè)活生生的人,他只剩九天可活。
九天過后,他將成為鬼仆!
成為一具沒有自主意識(shí)的行尸走肉,成為被詭異操控的傀儡!
冷靜下來,仔細(xì)想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時(shí)候被標(biāo)注的。
九月十八,恐怖三水坪,齊慶疾曾用黑色長(zhǎng)釘重創(chuàng)人皮鬼,當(dāng)時(shí)黑釘上沾染著一種不可名狀的粘稠液體,極大概率是人皮鬼之血。
緊接著,齊慶疾被人皮鬼鬼仆一指洞穿左手掌心。
人皮鬼之血,會(huì)不會(huì)沾染到傷口上了?
九月十九,剛至寅時(shí),齊慶疾在滄瀾江邊被斷頭鬼從身后抓住腦袋。
九月十九,血祭徐滿弓吹響骨笛,成功逃離灰霧之界的齊慶疾,在半藏森林外,被吹笛鬼從背后抓傷。
吹笛鬼、人皮鬼、斷頭鬼,三只詭異里,前兩者標(biāo)注齊慶疾的可能性最大。
因?yàn)辇R慶疾拿走了吹笛鬼的骨笛,用黑色長(zhǎng)釘傷了人皮鬼。
兩者比較一番,齊慶疾有七成把握。
他……即將成為吹笛鬼鬼仆!
…………
【幫小草贖身,承諾照顧她這一生,我便將續(xù)命之法告訴你?!?p> 齊慶疾果斷拒絕,{不可能,贖身可以,照顧一輩子免談。}
【死到臨頭,你以為你有的選嗎?】
沉默良久,齊慶疾無奈落筆,{小草……我可以幫她贖身,并承諾給她找一份正經(jīng)工作,再多的,請(qǐng)恕我無能為力。}
{因?yàn)槟阏f的是……續(xù)命之法,所以,我終究還是要死的,對(duì)吧?}
齊慶疾等了很久,原主人總算回應(yīng)。
【你的時(shí)間不多了……我的時(shí)間也不多了,盡快?!?p> …………
帶著諸多疑惑,齊慶疾與原主人結(jié)束了這次交流。
小草,應(yīng)該是摘香苑那位喚作硯月的花魁清倌。
花魁,妓中之霸。
清倌,賣藝不賣身。
奶奶的,這起碼得一個(gè)山頭的銀子。
把自己賣了也不值這么多錢,齊慶疾愁眉苦臉。
將羊皮紙用黑色長(zhǎng)釘重新釘在床下,齊慶疾來到窗前,拿起銅鏡。
鏡中人格外消瘦,兩頰微微塌陷,黑眼圈濃重,眼眸宛若蒙著一層灰色紗簾。
“日日一夜十次郎,也虛不到我這種程度?!?p> 瞥了一眼自己皮包骨,好似雞爪般的兩只手,齊慶疾下定決心。
活著,活下去。
饑餓感越來越強(qiáng)烈,齊慶疾懷揣最后十幾枚銅板,準(zhǔn)備去市集買些水果。
原主人說,趁還能吃便多吃些,因?yàn)樵龠^五六天,這世間所有東西,再也入不了他的嘴,便是清水喝下去,也和糞水沒什么兩樣。
走出正屋,齊慶疾剛剛拉開院門,正好對(duì)上易水寒那張冷冰冰的死人臉。
姓易的身后,白靈眸光灼灼,似是要將齊慶疾看光光。
“我聽王宗王捕頭屬下說……你小子擄走了靜姝姐和小胭脂!”易水寒牙齒咬得咯吱響。
“什么叫擄走了?你是上火了還是忘漱口了,口氣咋這么臭?”
齊慶疾面無表情道:“我給靜姝嫂嫂和小胭脂租了個(gè)小院,春杏巷第十三戶。”
易水寒狐疑道:“我明明記得,你與徐大哥平日里素?zé)o交情……”
“不?!?p> 齊慶疾搖搖頭,斜四十五攝氏度望天,神情憂郁道:“其實(shí)我與徐大哥之間,有段不堪回首、刻骨銘心的往事?!?p> “讓我們將時(shí)間的指針撥回十年前……”
易水寒不厭其煩道:“行了,打住,這件事……多謝了?!?p> “謝就不必了,易老哥,敢問您手頭寬裕嗎?”
“再見!”易水寒頭也不回,小碎步踩得飛快,轉(zhuǎn)眼之間便沒了蹤影。
白靈看出齊慶疾神情間的疑惑,解釋道:“三位大……上頭抄徐大哥家一事,我與易水寒并不知情,等抄完了,王宗才派下屬告知?!?p> “你也知道,活著回來的人,身心俱疲,我與易水寒也是剛剛睡醒?!?p> 齊慶疾撇嘴道:“一覺睡了一夜一天,也不怕……”
“行了,不說這些,頭,敢問您手頭……”
“姓齊的,你是不是對(duì)靜姝姐存有非分之想?”
“唉?!?p> 齊慶疾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女人的直覺嗎?好犀利!
白靈神色猛地一凜,“齊慶疾……胭脂才七歲,你個(gè)畜生!”
“頭,咱們還是談?wù)劷桢X的事吧!”
…………
日落黃昏,南屏縣烏衣巷。
提著一袋橘子的齊慶疾,敲響一座小院院門。
“大哥,你在嗎?”
“大哥,開開門啊,我是你親愛的十九弟。”
…………
PS:第二章預(yù)計(jì)在凌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