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之所向
金若棠去往白彥的住所,還未進(jìn)門卻被告知白彥在凈鸞大師那邊,她站在原地思考了許久,她是過去還是不過去呢?
行走之間忽然來到一處竹林,瞧著里面幽幽小路,金若棠一時間來了興趣,都說這曲徑通幽處,不知道這竹林深處會不會有一處別一番的景色呢?
清影跟在金若棠身上,未曾發(fā)現(xiàn)金若棠眼底的興味。
她只當(dāng)做是小姐喜歡到處玩耍而已。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p> 隨著小路而走,里面的光線逐漸暗了下來,風(fēng)聲帶著竹葉抖動的聲音緩緩傳來,忽然清影臉上一癢,她伸手摸去,卻摸得一處血紅。
金若棠對血的味道極其敏感,或許是前世的事情給她帶來了太大的沖擊。
她看著清影臉上的傷口,立馬對著前方說道,“我和我家丫鬟只是瞧著這里面風(fēng)景優(yōu)美,并無打擾之意,若是打擾了您,我在這里說聲抱歉,我們馬上就離開這里,還請您不要責(zé)怪?!?p> 風(fēng)聲依舊,竹葉的聲音也顯得尤為清晰。
此刻金若棠才回過神來,這里面透露的不是幽靜的氣息,而是肅殺的氣息。
何種氣息她只在左時越身披金甲的時候感受到過,只是這氣息要更為濃烈一些,按理來說,佛門清凈之地不該有如此之重的肅殺之氣才是。
金若棠說完話之后,等待了許久,無人應(yīng)答。
她帶著清影悄悄地退了出去,退到一半的時候,她只見面前多了一個帶著面具的男子,不是九公子那種半臉面具,而是將整張臉都藏匿在面具之下。
金若棠忽然看見了他腰間的彩帶,彩帶?
京都可沒有佩戴彩帶的習(xí)慣,若是按照時間推算,會佩戴彩帶,她怎么覺得這彩帶極其眼熟呢?
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想事情的時候,她將清影護(hù)在身后,恭敬地說道,“這位公子,冒犯打擾了您的地盤,實屬抱歉,還請您行個方便,放我們離開?!?p> 男子也不說話,直勾勾地看著金若棠。
金若棠被他看得直發(fā)毛,清影的手也是在微微發(fā)抖,她不敢露怯,只能將自己的身姿放在最低,希望對面的人千萬不要一個不開心將自己給殺了就好。
“若棠?!?p> 金若棠聞聲看去,正是她的師傅白彥,她欣喜地招手,“師傅?!?p> “過來?!?p> 金若棠帶著清影與那男子擦肩而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卻寒涼的叫她久久不能回神,白彥見她失神,主動牽起了金若棠的手,帶她們離開了這處不同尋常的竹林之中。
出了竹林,白彥很是自然地松開了金若棠的手,不給她任何反應(yīng)的機(jī)會,“聽說你去找我了?”
“師傅,我是想去謝謝您,送我上來?!碧峒按耸?,金若棠不好意思看白彥,只是低頭望著那青石臺階。
白彥神色不變,“無事,你還小,只是一個孩子,有時候不必太累?!?p> “嗯?!?p> “休息夠了?”
金若棠點頭。
“那就來練武吧?!?p> 金若棠去練武,清影則是被小和尚帶去上藥。
一路上金若棠都跟在白彥身后,乖巧地一言不發(fā),今日她差一點就闖禍了,她是知道的,如今多說多錯,唯一的辦法就是不開口,這才是萬全之策。
“嚇到了?”
金若棠緩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師傅認(rèn)識那個人?”
“認(rèn)識,不熟?!?p> “師傅認(rèn)識凈鸞大師?”
“認(rèn)識,朋友?!?p> 金若棠前世的時候從未聽聞自家爹爹還有這樣一個朋友,難道是因為前世她沒有學(xué)武的緣故,所以才錯過了白彥這樣的師傅嗎?
看來她的做法會改變?nèi)松能壽E,那么她就一定能改變左時越死亡的事情。
“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金若棠搖了搖頭,“徒兒只是覺得師傅認(rèn)識好多人啊。”
白彥停住腳步說道,“多個朋友多條路,我不會將你當(dāng)做普通閨閣女子看待,所以不懂就問,只要我能回答你的,我都會回答你?!?p> “師傅。”金若棠看著白彥,心里泛起層層波瀾,她這個師傅神秘的很,說話也是簡潔非常,但是每一次聊天總能聊到重點。
“那師傅覺得。”金若棠話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來她是在哪里見過這種彩帶了,邊疆有一部落,以夏為年,算算時間也該是他們慶祝新年的時候了。
她前世進(jìn)宮去看望左寧的時候,見過這種彩帶,那是來自那個部落來朝貢的使者,她還記得身邊跟著一個俊美無雙的男子。
白彥見她停住,也不催促她,只是站在原地。
一人立之,或頂天立地,或委委慢慢,但是白彥這種自成天地之間的人真是太少了,金若棠不由得看呆了去,若不是白彥擺手叫她回神,她可能早早地就忘記了她剛剛所想。
“在想什么?”
金若棠躊躇了一下,將自己心中所想娓娓道來,“師傅,剛剛那人是不是不是京都之人?”
“哦?”白彥眼底泛起興味,平添叫他多了幾分邪氣,金若棠不敢去看白彥的眼神,自然也就錯過了白彥的變化。
“你為何如此說?!?p> “那彩帶,我從未見京都的男子佩戴過。”
白彥笑道,“京都之外還有廣闊的天地,你不該局限在一片土地之上,你該知道要翱翔的鷹才不會去想這方寸之間的美麗,它要的是整片天空?!?p> “師傅,他不與我說話,想必是他聽不懂我的話,或者是我聽不懂他的話,所以他才不開口的,他不僅不是京都的人,更不是酈國人?!?p> “理由荒謬,但是結(jié)果正確?!?p> “烏蒙不是聽不懂酈國話,他只是不愿意同酈國人講話而已?!卑讖┮膊浑[瞞金若棠,直接將烏蒙的老底說了出來。
烏蒙?
這個名字她熟悉的很。
這是那個部落里面的戰(zhàn)神,多少次左時越跟他交手只是一個平手,那次朝貢是用左時越差一點犧牲的性命換來的,九死一生才贏得那場艱難的戰(zhàn)役。
可是如今看來,左時越應(yīng)該是不敵這位烏蒙的。
烏蒙身上的氣息太過寒涼,而左時越還存著少年的風(fēng)發(fā)意氣,多了幾分稚嫩。
“師傅覺得我學(xué)習(xí)幾成,能上戰(zhàn)場?”
“刀劍無眼,你愿意為了左時越上戰(zhàn)場?”
金若棠低下頭去,斂去眸中的雄心抱負(fù),或許一開始去邊疆是為了看看左時越口中的恢弘大氣,但是現(xiàn)在她突然生出了一種想法,她該去看看最遠(yuǎn)的邊界是何種模樣,去看看她未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