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虎父無犬女
這京都之中彌漫著風雨欲來的趨勢,金若棠和風杞安走到半路上正好遇上了京都近些年來難遇的大雨,差點被拍在路上的金若棠擰了擰袖子的水。
滿眼遺憾地瞧著自己的裙擺:“早知道今日會下雨,我就不穿這衣服了,新做的還未曾叫他瞧見呢。”
“你若是知道今日會下雨,那你便不是金家女了?!?p> 金若棠聞言一笑:“那我是什么?神仙不成嗎?不過這雨來的也太快了,前一秒還是晴空萬里,下一秒就烏云密布了?!?p> 風杞安瞧著街上躲雨的人,他不能一直跟金若棠待在這里,叫人看見了,免不掉多嘴的人添油加醋,他倒是不害怕什么,左右金若棠的婚事也算是他錦上添花促成的,就是怕某個醋壇子打翻了,要跟自己拼命那才是最為可怕的事情。
“這里離九曲回廊不遠,去躲一躲,只是這雨你今日未必能見到左時越了?!?p> 這話聽起來倒是有幾分遺憾,前提是沒有配上風杞安那幸災樂禍的表情,金若棠叉腰歪頭看著他,皮笑肉不笑地點頭:“好啊,我早就想看看九曲回廊之中,除了你,還有什么寶貝了。”
風杞安面色一僵,悻悻地擺了擺手:“算了吧,我還是冒雨給你送到左時越哪里去吧,你要是真的去了九曲回廊,指不定要給我掀翻天?!?p> “我哪里是那樣的人?”
“我是,行了吧?!?p> 二人斗嘴的時候,街邊的盡頭出現(xiàn)一青衣男子,執(zhí)傘緩緩朝著二人的方向走來,大雨遮蓋住了他們的視線,只是恍然間金若棠心有所動,看向那街角一側。
天地一色,佳人自成。
風杞安順著金若棠的目光看去,他恍然一笑,懶洋洋地靠在柱子上:“嘖,果然是待遇不同,這人何時能記得還有我這個孤家寡人在外無人送傘呢?”
金若棠眼中驚喜還未曾消散,來人已經(jīng)站定,衣角處沒有半分被染濕的痕跡,青色的衣衫襯得左時越更如同那畫中的少年。
要是按照風杞安的話來說,他應該更像是畫中的妖精。
畢竟妖精都喜歡在天氣異常的時候出來蠱惑人心。
這不,他身邊便有一個小丫頭被蠱惑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捎你一程?”
風杞安笑了:“捎我一程?左時越,你是怎么喪良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這里離九曲回廊不遠,你也淋不到哪里去?!?p> “好啊,好啊?!彼麣饧倍?,靠在柱子上甚至覺得這根柱子都要比眼前見色忘友的左時越強上一千倍一萬倍,“用不著你,我自己會走。”
“慢走不送?!?p> 金若棠眼睜睜地看著風杞安只身投入到雨幕之中,消失不見。
此刻左時越已經(jīng)收了傘站在金若棠的面前,面前的雨聲越來越大,她甚至覺得此刻左時越開口,她都有可能聽不清楚他的聲音,但是很奇怪。
左時越一開口,她便就只能聽見左時越的聲音了。
心無旁騖。
這個詞語她頭一次覺得可以用在這個情況之下。
“糯糯是還想欣賞一下京都難得一見的大雨?”他臉上掛著笑,略帶痞氣。
金若棠轉(zhuǎn)了一個圈圈,裙角的雨水滴在了左時越青色的衣袍上,他也不氣不鬧,就那靜靜地瞧著金若棠的小動作。
直到金若棠玩夠了,這才站定說道:“嗯,同沾一天水,也算共患難。”
左時越知道金若棠腦子里面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不過這一次有些偏離他的猜測:“哦?同沾一天水,何為共患難?”
“我們便是?!?p> 左時越淺笑不語,手中的紙傘朝著金若棠的方向偏了偏,將金若棠徹底籠罩在紙傘之下,不叫她沾染半點雨水。
金若棠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興致勃勃地說著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左時越,今日風杞安說,宮中恐怕會有變化?!?p> “你怕不怕?”
金若棠不假思索地說道:“我為什么要怕,宮中事與我有什么關系呢?只要這事情不牽扯我和我想要保護的人,那再大的天下事也與我無關?!?p> 左時越聞言低頭,金若棠瞧見他肩膀一聳一聳的,好奇地偏頭瞧他。
“你笑什么呢?”
“沒事?!?p> 金若棠不依不饒:“你不對勁,你肯定是在笑我,你笑什么呢?”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p> 金若棠鼻尖被左時越輕輕一點,她莫名地紅了臉龐,低聲嘟囔幾句便也沒有繼續(xù)追究下去。
左時越?jīng)]有追究她剛剛在嘟囔些什么,估摸著也是些罵自己的話,想到這里,他便有忍俊不禁,他的糯糯總是與尋常的女子不一樣的,就連罵人也多了幾分醉人的小模樣。
金若棠不知道左時越心中所想,估摸著要是知道了,可能就不是在心里面低聲咒罵了,而是光明正大地罵上幾句,坐實了左時越心中所想,她才會罷休了。
雨沒有因為時間的長久而變小,甚至隱隱有了更大的趨勢,左時越送金若棠回家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徹底成了雨幕,她伸手拉住他:“別走了,這雨怎么大,郊外地勢較低,怕是?!?p>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說完,但是左時越知曉金若棠心中擔憂的事情。
金若棠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小丫頭,縱使嘴上說著這天下蒼生與她沒有任何關系,可是字里行間還是免不了對這天災的可憐悲嘆。
左時越安撫道:“我沒想走,本來就想找金伯伯來說些事情的。你若是剛剛趕我走了,我倒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p> 金若棠聞言白了他一眼,這人的心就是黑的,處處都能等著她。
她說道:“哦,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自己去找爹爹吧,我可不陪你去了。省得到時候你又說我,礙事?!?p> 左時越哭笑不得,這可是真是天地良心啊,他可是從來沒有說過金若棠礙事啊。
這小丫頭真是越來越······
“見過金伯伯。”
“你來了,坐吧?!?p> 左時越坐直身子,一絲不茍的模樣倒像是一個迂腐的書生,金臺看在眼中,覺得甚是有趣:“我很嚇人嗎?每每見我,都是一派君子模樣,小將軍在京都的做派,我還是略有耳聞的?!?p> 要不然怎么都說金若棠像極了金臺。
便是這作弄人的話都是從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