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師爺才記錄完,聽聞此話,手微不可見的抖了抖,只慢慢的打開冊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道:“已經到了該梅子息敘述犯罪過程的階段了?!?p> “冤枉啊!冤枉……”葉大人握著驚堂木正要發(fā)作,卻聽到墨染不經意的咳嗽聲,他只得忍著怒氣,嘴角擠出一個笑容,佯裝語氣溫柔,“既然有冤,那就說說冤的由來。”
“大人?!泵纷酉⒆焐险f著,眼神卻是望向墨染,看來他也是知道現在的主審到底是誰。
“三天前的晚上,小人在外游玩,當看到一群捕蛇女走過,只覺有趣,便一路跟著,最后見到年輕貌美的王氏落單,就一時鬼迷心竅強了她,可除此之外,小人什么都沒有做,更沒有殺她?!?p> “那你有什么人證?”葉大人漫不經心的問,眼神卻是如刀子直戳向他,他嚇得靜若寒蟬,再不敢回話,葉大人又道:“明明是你因為怕舉報,而殺了王氏,現在還在這兒喊冤,這也就是你的殺人動機,再有王氏是在丑時被殺,那么本官問你這個時間點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有什么證人可以證明?”
晉國強了婦女,會被發(fā)配邊疆,永生不得回故園,葉大人如此分析,在場所有人都不會覺得有何不妥。
“我……”梅子息吞吞吐吐,眼光一會掃在墨染身上一會又在梅氏身上,終究哇的一聲,當堂哭了出來,“我當時確實沒有睡,我見那天晚上月光甚好,所以就在門外石墨上吸收月光精華。”
他這荒誕的話剛落,立刻惹來哄堂大笑,他臉色更加蒼白,那個時辰確實沒有人還會出來閑逛為他作證,可他真的沒有殺人,只好又把目光看向自家老娘。
梅母又看向唯一說過他好話的花月,搖頭,甚是無奈,但還是上前啟稟,“大人,這就要問梅母了?”
梅氏面色一白,眼里是大失所望,葉大人冷哼,“她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
聽聞此言,梅氏眼里的神色更加暗淡,無奈身旁的梅子息已經嚇得瑟瑟發(fā)抖,她只好抬手,護在懷里,花月嘴角輕扯,伸手就去抓梅子息,只是一瞬又事發(fā)突然,再次看時梅子息已經被扔翻在地。
現場嘩然,梅氏再次如老母雞護小雞仔般按在懷中,臉上也是淚流滿面,葉大人更是把驚堂木拍的直響,“大膽,花悅,身為公職人員,怎敢當堂行兇?”
花月朝門外,嘆了一口氣,目光更加凜冽,直逼葉大人,“大人,卑職在驗尸的單子曾經寫過,能把身高高挑,常年勞動的王氏殺死,還利落的掛在房梁上,兇手大概是身高較高,單身無業(yè),性格內向,身懷武力或者有從伍經歷者,是嗎?”
葉大人點頭,她又道:“所以我剛才是在梅子息無意識的情況下試探他是否習過武,現在看來卻是沒有?!?p> 葉大人眉頭緊攏,好大一會,他才說,“可你忘了,梅子息難道不能買兇殺人嗎?”
“問得好!”花月拍手贊揚,隨后又問在場的一直負責走訪的吳勇,“你說,最近幾天他家是否有大筆的銀錢流通?”
吳勇搖頭,花月眼色一變,“如此,梅子息算是洗脫了殺人的嫌疑,那么我們還是再找找真正的殺人兇手。”
眾人啞然,葉大人更是愕然,正在此時,她忽然上前,“大人,小的提議傳王氏夫君,王樂上堂?!?p> 葉大人點頭應允,等到王樂上堂,門口的王氏娘家人更是激動,其中王氏的娘更是一臉氣憤的緊盯著王樂,也許是后悔當初沒有及時阻止兩人在一起。
花月看著眼前渾身透著書卷味的男子很難想到他那雙曾經握筆的手,因為常年挖煤,已經變得烏黑粗糙,可他心愛的女人再也等不到他。
“你家里平??蓚溆泄P墨紙硯?”
“早些年,小人家里貧困,所以就去了礦山,現在家里的紙都是以前所剩下的麻黃紙,至于墨也是市場上尋常的墨錠?!被ㄔ聸]有繼續(xù)問他,而是再次同梅子息問了同樣的話,并讓他們當場寫出一段文章,然后拿出王氏的遺書并讓元師爺做了字跡比較,花月明顯看到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她覺得事情應該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
“師爺,莫不是認出了這字跡主人?”花月隨口一問,元師爺卻是面色一怔,“花仵作,你可別嚇我?!?p> “說出實情。”墨染早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此時冷冷出聲,元師爺嚇得立馬跪在地上,“小的不知道,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為什么王氏的遺書用的是上好的宣紙,要知道市面上那可是一兩才得,更別說經過特質能散發(fā)清香的徽墨更是千金難求,恰巧的是葉大人的書房可是比比皆是,至于字跡,想必可以模仿,可無論怎么模仿,也終究只是模仿,更甚者還會透露模仿者的字風,更別說其他,試想一個只會寫名字的女子,怎么會想到寫遺書,倒是有點畫蛇添足了?!泵鎸ㄔ碌馁|疑,元師爺眼神慌張的更加厲害,口齒也跟著不清楚,“也許她是找人代筆,就是代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