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花月已經(jīng)進去,手拿一根樹枝攪落阻礙前進的蜘蛛網(wǎng),并時不時的往地下一擲,隨后跟著的祁玉和其他人。
付山本來不想進,但他可是這個縣的縣令,那樣一來倒是顯得不地道,心中一橫,硬著頭皮才跟上。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其中還夾雜著濃濃的怪味,依著經(jīng)驗應(yīng)該是死老鼠味,花月只掃了一眼,果然就看見了角落處幾只腐爛的老鼠尸體。
也許是聽到有聲響,剛才還徘徊在旁邊的老鼠已經(jīng)成群結(jié)隊的離開,花月眉毛一攏,眼神中有著不確定,于是更加快速的往里走,可越往里走,惡臭就越重,死老鼠也多,且死狀各異,她小心的用樹枝一挑,灰色的皮毛脫落,露出黑色骨頭,她再看了其他已經(jīng)沒了皮肉的也是骨頭呈黑色,她大約已經(jīng)猜出一二,只對身后的祁玉說,“大人,注意安全,卑職覺得這里有點不尋常?!?p> 里正一聽臉色慘白,腿肚子一哆嗦,“那個大人,小的家里母豬正要下崽,小的還是回去看看好了。”
付山也附和一笑,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碰上了祁玉銳利的眸光,只好改口,“沒事,你去吧!這里有我們?!?p> 里正走后,付山身后的一些衙役也都想離開,無奈自家大人沒有發(fā)話,他們只好眼巴巴的遙望門口,直到再也看不到里正的身影,才忍著臭味與恐懼繼續(xù)站崗,反正他們一切都是向自家大人看齊。
不過付山原沒有他們想的那般堅韌,只覺得事情太過突然又沒有朝他預(yù)想的發(fā)展,但也不好嚴明,只好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卻看到祁玉向他走來,他心里一怕,連忙想著說法,嘴上卻哆哆嗦嗦的不知該說什么,卻是沒想人家自顧自的繞過他,抽出吳勇腰上的佩刀,看也沒看他走到花月身邊,對她說,“等會你在我后面跟著?!?p> 付山暗暗吐出一口氣,心中大石才放下,還好,還好!
高大的身影靠近花月的那一刻,她愣了一瞬,還沒有所行動,祁玉就拉過她的衣袖向前走,她心中腹誹,他這是什么意思。
隨著惡臭越來越濃,老鼠尸體越來越多,花月再無暇想其他,為了安全起見,已經(jīng)取了口罩帶上,順便也分了些給其他人,還好進來的人不多,不然她可沒有多余的備份。
幾番尋找下來,祁玉終于在一個破舊衣柜處停下腳步,花月放眼一看,那里的老鼠尸體最多,新舊不一,仿若金字塔般層層疊疊,直通向衣柜里。
隨著“吱呀”的聲響,祁玉已經(jīng)用刀輕輕挑開柜門,里面露出三具通體灰暗,皮肉干枯貼骨,已經(jīng)不成型的成人干尸,特別是頭顱那里已經(jīng)脫落了皮肉,現(xiàn)出了里面的骨頭,眼窩更是深陷,兩顆皺巴巴快要掉落的眼球正對著來人,看著尤為恐怖,此時所有人都已經(jīng)明白造成那些老鼠死亡的原因原來是偷吃了尸肉,或者是吃了尸肉而死的老鼠,至于那些還能逃跑的老鼠,應(yīng)該是時間久遠,藥力經(jīng)過老鼠消化,所以中毒不明顯。
付山揉了揉疼痛的眉心,還好剛才自己沒有離開,不然明天他就會徹底從縣令寶座上消失,為了前程,心中再不害怕,只瞪大眼睛看著接下來幾人的行動。
只見吳勇兩兄弟已經(jīng)戴上手套從柜子里小心的把三具尸體放在提前準備的白布上,花月做好防護后,此時祁玉也找來一盞燈,借著燈光,她首先觀察了一具尸體的頭,還伸手摸了摸。
燈光下,白色的手套在皺皮的皮膚上顯得尤為突兀,她剛想用工具撬開死者嘴巴,卻是不順利,細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死者嘴巴被棉線縫合著,不過隨著歲月久了,經(jīng)過剛剛那番折騰,棉線才有所松動,露出里面牙齒,她觀察口腔的時候,眉毛蹙了蹙,“舌骨斷裂,口被縫合,全身中毒情況明顯,這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