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的陽光照進(jìn)這間小小的房屋內(nèi),讓古凪惡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份名為“溫暖”的感覺。
似是感知到了什么,面容憔悴的少女醒來,略帶驚喜地看著面前的“古風(fēng)”。
“我這是……抱歉,久等了?!惫艅M惡輕撫額頭,黑色的瞳孔不斷閃動。
“你醒了就好,我走了?!彼畱z很快神色恢復(fù)平靜,轉(zhuǎn)身腳步輕快,快打開房門時又突然停了下來,丟下一句“廚房里有熱好的飯,餓了自己去吃。”才繼續(xù)踩著輕快腳步離開。
古凪惡環(huán)顧一圈,然后閉上雙眼,享受這片刻的安寧,直到肚子再也忍受不住,發(fā)出饑餓的信號。
此時已是夜晚,但幸運(yùn)的是今晚有月光的照耀,讓它不再像以往那般黑暗。
伴隨著肚子的哀嚎聲,古凪惡一邊熟悉著身體,一邊向“記憶”中的廚房移動。
很快,廚房的大門就在眼前,古凪惡盡力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把它打開,一聲細(xì)微的吱聲后,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一份“大餐”有葷有素。
雖然看起來賣相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寒酸,但逸散在空氣中的香氣還是把古凪惡肚子里的蛔蟲輕易勾了出來。
呼——
在刮出一道夸張的旋風(fēng)后,古凪惡坐在都屬于他的大餐前,但他卻并不急于填飽快無力呻吟的肚子,而是像個美食家一樣細(xì)細(xì)品嘗每一道菜的美味之處。
漫長的品味中,古凪惡突然察覺到外面有人,把他從沉浸中驚醒。
收回迷戀的眼神,古凪惡像飛一樣來到武館的大門口將其緩慢打開,只見朦朧中一個小孩,把一籃水果小心翼翼地放在武館的門口。
古凪惡并未出聲打擾,直到小孩開心地跑開,才收回目光,無聲地關(guān)上大門。
“因?yàn)楣獾脑俅纬霈F(xiàn),他得以免受再次失去至親的痛苦,所以每天晚上都會送來東西,或是一籃千紙鶴,一些好看的石頭……”
水憐立于黑暗中,注視著古凪惡,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緩慢說道。
古凪惡并未急著回話,而是低著頭輕輕起身,準(zhǔn)備繼續(xù)享用美食,在經(jīng)過水憐身旁時才小聲說了句:
“真好。”
陡然間,陰影中的水憐像是中了石化的詛咒一樣,久立在原地。
深夜,躺在床上的古凪惡突然睜開雙眼,握住放在一旁的軍鏟,夜色中像是有某種力量在涌動。
翌日,古凪惡是被外面的訓(xùn)練聲吵醒的,他快速穿戴衣物,將軍鏟別好后,選擇了一件長而寬的外道將它掩蓋,并且拉上了拉鏈。
打開房門,古凪惡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早晨的清爽和訓(xùn)練的熱鬧,眼眸流轉(zhuǎn),看到了正在訓(xùn)練的三人。
他們時而聚在一起討論,時而分開各自訓(xùn)練,又或者一起對練,沒有浪費(fèi)任何一點(diǎn)時間。
吱——
喧鬧的訓(xùn)練聲之中傳來一道。短的木質(zhì)摩擦聲,古凪惡循聲望去,水憐像是個現(xiàn)代的女騎士一樣,從房門里走出來。
像是感受到了注視,水憐扭頭向著古凪惡微微點(diǎn)頭,古凪惡卻眉頭一挑,明明與“記憶”中的裝束差不多,卻給他一種內(nèi)斂鋒芒的感覺。
這時,不遠(yuǎn)處的走廊有兩名妙齡少女,向這里走來。
一位衣著清涼,只一件黑色抹胸露出胸前溝壑,下著一條牛仔短褲,最后用繡著奇異花紋的紅色長外套將其包裹,何其動人。
一位衣著簡單,唯一件白色長裙,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fā)隨意披散其上,細(xì)看之下又像是一名俊俏的男性,只是目光平靜,就像一個有生命的木偶。
白裙少女突然停下,望向古凪惡,眼眸微微一動,正與她說著悄悄話的紅衣女孩也隨之一停,邊向著這邊禮貌地點(diǎn)頭示意,邊拉著白裙少女離去。
太怪了,這太奇怪了,古凪惡當(dāng)然知道她們便是火芙和夏沫,但在“記憶”中,火芙精靈好動,有時還挺腹黑,絕不會這樣禮貌。
而夏沫,古凪惡據(jù)古風(fēng)的記憶來看,她雖然不喜歡說話,但也不至于看起來就像個木頭一樣。
古凪惡昨晚感知了下這具身體的成長,估摸著也就過了一年,這段時間里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古風(fēng)你跟我出去吃,回來的時候給他們?nèi)齻€帶?!?p> 水憐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向大門走。
古凪惡雙手叉腰,跟了過去。
滿是碎石的水泥路上,水憐在前面快速的穿行,古凪惡只能加快腳步,才能跟上。
一路上,他們除了腳步聲就只有躲避難民時的聲音,水憐抬頭平視前方,時而給予難民一些幫助,古凪惡始終低著頭,好像地上有什么寶貝。
一張張無光的臉,在經(jīng)過古凪惡時,不知為何,腰更直了些,對生活又有了些盼頭。
越來越多了!
“就是這里了,看!他們的雕像!”
古凪惡停住腳步,順著水憐的手指看了去,一個石座上,一名男孩目光堅定身體向前,一手抱著懷里的瘦弱女孩,一手捂住女孩的眼睛。
男孩懷里的女孩卻一只手扒著男孩捂住她眼睛的手,另一只手緊緊地抱著男孩。
雕像的前方還有一排排放正飄香的花朵,形形色色的人在這里來往,但不論是誰都會在雕像前低頭停下幾秒。
才凝視了兩三秒,古凪惡把頭一偏,冷聲說了句愚蠢。
回過頭,看見水憐就像個普通的少女坐在后面的長石倚上,靜靜的看著前方,不知是看古凪惡還是雕像。
猶豫了一下,古凪惡微笑著坐到水憐身旁。
“你知道嗎,你已經(jīng)睡了一年了,這段時間里大家都成長了不少,尤其是他們?nèi)齻€,越來越懂事了,但有時……”水憐低著頭靜靜講述著,他們這一年發(fā)生的事,有趣的地方還會輕笑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生日會上的事和戰(zhàn)爭一筆帶過。
古凪惡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靜靜的聽著。
“……其實(shí)這一年也沒什么事,過得還是比較平靜,跟你醒的時候完全沒法比,你說你是不是個喪門星啊,一醒來就有這樣那樣的麻煩事,但是我,我們還是希望你能回來啊,還有就是……你的禮物易拉罐很喜歡……”
兩人一時無言。
“我……”
“說吧你到底是誰,不說的話宰了你”
古凪惡正欲說什么,卻被水憐突然打斷,他用余光看去,發(fā)現(xiàn)水憐正眼神冰冷的看著他。
“呵呵,果然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不過你可不敢殺我,還有,記住我的名字,古凪惡?!?p> 古凪惡輕笑兩聲,下巴微微揚(yáng)起,毫不怯弱地直視水憐。
“而且你也不一定抓得住我,小姐,人們總是對一件簡單的事情充滿自信,還有,能說說我為什么暴露了嗎?我好下次改進(jìn)?!?p> 古凪惡把頭扭回來,閉上雙眼,輕輕靠在長石椅上,腳上的皮鞋優(yōu)雅地晃動。
“最開始反應(yīng)上就不對,古風(fēng)在看見只有我,會努力湊上來,而不是說對不起,除非我表示過。之后晚上的事情就不用說了,根本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而你最后的那句話,才有點(diǎn)像是他說的,現(xiàn)在你可以領(lǐng)死了嗎?古凪惡先生?!?p> 水憐就這樣看著他,吐出的文字就像暴風(fēng)雪一樣。
廣場上,所有人像是排練好了一樣,不留一點(diǎn)死角,向著舞臺中央的兩人,緩慢走來。
“就只有這樣嗎?把他們也叫出來了,今天早上的反應(yīng)太假了,你們是想試探我知道古風(fēng)的記憶嗎?”
古凪惡依舊閉著眼睛靠在石椅上,腳上的皮鞋輕輕地晃動。
廣場旁邊的廢墟里,雕像后面,三位徒弟以及兩名少女這才亮相。
他們克制著自己,卻用著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古凪惡。
唯獨(dú)夏沫,平靜的雙眸泛起了漣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憐再也忍不住,揮出一記重拳,不打死,打殘你就行!
“我當(dāng)然知道,他還活著,至于我是什么,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古凪惡突然接起了上面一句話,直到說出“他還活著”時水憐才停下了那記重拳,隨后襲來的拳風(fēng)將古凪惡的頭發(fā)高高吹起,此時拳頭距離古凪惡脆弱的腦袋只有幾厘米。
但偏偏,古凪惡要說最后一句話還要用欠揍的斷句,再次激起了水憐的怒火,狂暴的拳頭比剛才更快地砸了過去。
此時,不遠(yuǎn)處的夏沫也不知何時到了古凪惡的上前方,遮住了他前面的太陽,然后抓向他。
呼!
兩只素手卻只抓到古凪惡的外套,她們立即觀察周圍,其他人也開始尋找那道身影,但卻什么也沒找到。
MIPMH的總部,一個坐在電腦前的技術(shù)員突然大聲道:“報告長官!有一只希爾巴貢突破一級防守!正在往城市方向去!請求指示!”
身著軍裝的中年大叔立即起身問道:“我們還有多少部隊(duì)?”
另一名技術(shù)員大聲回應(yīng):“報告長官!只有一只Z隊(duì)!”
中年大叔思索片刻,沉聲道:“讓Z隊(duì)待命,來幾個人跟我一起牽制怪獸,不讓他入侵城市!等待奧特曼!”
“是!”
廣場旁的殘破鐘樓上,古凪惡從陰影里走出,望著地上緊張的人們,像是解下了所有重?fù)?dān),語氣輕快:
“各位!演員就位!戲劇開始!”
言罷,拿出軍鏟,一道黑色的光芒閃動!
黑暗迪迦!
黑暗戴拿!
黑暗蓋亞!
黑暗阿古茹!
切斯特奧特曼——黑色彗星形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