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熾天使烏列早就看穿了路西法的把戲。
正當基里安極不情愿的被逼到了角落里,又將立馬變成一只燒雞時,烏列早些時候降下的防精神控制魔法結界起到了關鍵作用,并立時讓路西法布下的迷霧散盡,讓基里安看清了這位熾天使的模樣。
慘白,若說是慘白都還好,路西法給基里安的第一印象猶如看‘行尸走肉’一般,這位熾天使的外形更接近人類,且是一位病入膏肓的枯瘦之人。
而它的臉上蓋著厚厚的白布,與其它熾天使帶著華麗的面具或頭盔不同,這位實力堪比米迦勒的熾天使裝束非常隨意、且散漫,與其它熾天使更不同的是它沒有在第一時間向基里安、召喚主致敬,而是如同另一座雕像一般,呆呆矗立在了召喚陣中。
一開口,僅有一句:“我想離開,你可以成全我嗎?”
“什····什么意思?結界不是已經(jīng)解除了嗎?你、你也接受召喚啦,我現(xiàn)在就可以帶你回去。”基里安答道。
可無比慘白的路西法,卻是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想隨他們一樣離去,去往彼岸,只因我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沒有任何留戀了,我確實可以幫你,幫你抵御這世間的最后一把神槍,但同時你要答應釋放我的靈魂,讓我隨他們一同升入宇宙,回歸無色?!?p> “誰?他們是···誰?”
“哈~(輕嘆)你知道的,是誰最先誕生,又是誰最后消逝?!?p> ?。ā白钕日Q生的···是四大神嘛?”)
路西法隨即看出了基里安的疑惑,并在揮手之間將自己與召喚主帶回了后者的冥想領域之內(nèi)。
只是路西法一踏上專屬于它的樓船,便立時風云變化,基里安本來很難想象冥想領域內(nèi)能被外力攪得天翻地覆、波濤洶涌,而這只是路西法展現(xiàn)出的丁點實力,根本微不足道。
它與其它熾天使搭乘的樓船本來也并無二致,可在風云突變后,那樓船當即‘長高’,最終變成了無數(shù)船體堆積而成的模樣,猶如一座佇立于海上的浮動燈塔,亦或是上下完全顛倒的全木質(zhì)金字塔,其結構與造型皆盡顯詭秘。
而路西法本體就此端坐了在最高處的邊緣,向下俯瞰著整片白海。
“這家伙···搞什么鬼???”
話音未落,基里安當即被一個激流彈出了自己的冥想領域,并腳下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而之前,他實則是在午飯時分悄悄潛入了自己的冥想領域之內(nèi),整個冒險下來,現(xiàn)實中也不過用時一分鐘而已。
正在吃飯的眾人好不容易得見團長出糗,自然是要‘落井下石’的,頃刻間食堂里爆發(fā)了哄堂大笑。
齊格卻悄悄給基里安傳音,讓后者自個平復好心情后,到祭司廳來找他。
“去吧,去把它帶出來,給我倆一點時間,我會幫你確認一下它的手段,看看是否真能如愿力挽狂瀾?!?p> 趁月光微斜入樓臺,基里安這才平復好了心情,悄悄來到了祭祀廳中。
他搞不明白的是,齊格為啥要見路西法,難道是因為這兩者之間有啥往日情分可說嘛?
“哈哈,我有一個問題憋在心里太久了,不如你先回答一下我吧。”基里安當即笑道。
“嘿嘿,我的身份類似于半神,這你是知道的。”(齊格)
“是啊,但不老不死半神又是如何誕生的,你總該交代一下吧,否則這故事中為何是我來拯救世界,而不是你這位半神呢?”基里安問道。
“呵呵,因為我做不到啊,就像路西法明明厭倦了這一切,想要離去,回歸于無,卻因為天職的關系,無法真正的離去,正因為這樣它也確實需要你的幫助?!饼R格答道。
緊接著又說:“我問你,既然你已經(jīng)看過了灰騎士的記憶,那么天地初開時,無色中究竟誕生了幾個生命呢?”
“四···四個吧?!?p> “錯了,應該是五個才對,只是最后出來的那個不愿意自稱神罷了,所以應該將他歸納為它物,介于神與人之間誕生的存在,也就是···我。”
聞言,基里安頓時驚掉了下巴,可齊格沒有理由要騙他,他自然相信齊格說出的事實,只不過這又衍生出了其它問題。
首先,被盧米亞南部蠻人供奉著的蠻神又是何許人也,再加上各個亞人種族信奉的神明,類似曼陀沙華殊一樣的怪物也存活了千年之久,難道這些史前魔獸就真的只是四大神手里的玩物,難道就不會有其它神靈于無色中誕生,與舊神爭鋒嗎?
齊格隨即對這些疑惑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解答,就比如說虛無主在女神徹底消失之前實則并不像現(xiàn)在這般危害著世界的運行,曼陀沙華殊也安安靜靜沉湎了上千年的時光,直到人類將它趕出了巢穴,又禁錮在了城堡地底。
“或許這就是人吧?!饼R格說道,“既充滿貪欲、也不知節(jié)制,遙想千年前若不是門羅自愿站了出來,人類其實早就滅亡了,又何須等到現(xiàn)在了?!?p> “這···你這是什么意思?”說著、基里安這又迷糊了起來,可齊格說自己已經(jīng)很累了,便不會再多加解釋了,他只要基里安將身體的控制權交給冥想領域中路西法,他想跟老友敘敘舊。
之后,渡過了一小段時間,基里安再度睜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手捧一罐香氣四溢的葡萄美酒,端坐于水池之畔,一只腳下似乎踩著什么軟軟的東西,然后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齊格,隨之立馬多踩了兩腳,并拖著無比沉重的步伐(喝醉了)回到了臥房中休息。
待得隔天一早,窗外傳來了瑪雅和拉拉的驚叫,基里安才揉著睡眼稀松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怎么呢?”似乎有人在問。
拉拉隨即墊著腳尖大叫著:“老馬死了,昨晚的事?!?p> 然后被一旁的瑪雅指著鼻子批評了一頓,直到有人匆匆忙忙遞上了一杯解酒的黃湯,齊格這才原地‘復活’了過來。
并再三強調(diào)道:“我早就解釋過了,馬尿···(嘔吐)只能催吐,不能解酒!”
“呵呵,但這效果不是蠻好的嗎?”
齊格當即白了基里安一眼,嚇得后者直打哆嗦。
隨后,在最后通牒只剩下一天時,基里安再次來到了冥想領域內(nèi),并于倒金字塔沿邊找到了端坐于此的路西法,答應了他的條件。
又說道:“說吧,你要怎么做,我都可以全力配合,事成之后也會放你走,哪怕這樣做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也絕無怨言?!?p> “是嘛,虹技是由這星球訂立的三色循環(huán)規(guī)則中極為重要的一環(huán),再往上就是無色了,況且他應該已經(jīng)警告過你了吧,呵呵,可就算是這樣,就算是要你甘愿犧牲掉繼續(xù)向上攀登的一切可能性,你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對吧?!甭肺鞣ㄐΦ馈?p> “是啊,其實你也蠻可憐的,一個孤獨的靈魂渴望救贖,一個渴望獲得哥哥認同的小鬼痛失人生目標,我也不知道,究竟這當中哪一個才是你,孤傲的路西法呀,還是說這兩個都是呢?”
“哈哈~”它笑了,除此之外沒有多余應答。
“不成功便成仁···”基里安嘆道,“這場戰(zhàn)爭結局的走向,將會因為這一擊而徹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