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清溪村,趙青吾決定先去桃山城。
他要到桃山城里的行走司,通告他們清溪村里發(fā)生的事情。
行走司一直以來都會派人不定期地去清溪村巡視,估計很快也會發(fā)現村里的異常,會差遣行走來處理。
大新官府對于傷人的異類,都是格殺勿論的。
趙青吾不想看到河神被他們殺害,他覺得河神沒有錯。
而且殺了河神那些村民也回不去了,不管是哪種法門都不能將已經扭曲的靈魂復原。
這已經涉及到天道輪回的規(guī)則了。
如果天道還存在,趙青吾可以借助它的力量幫助這些村民逆轉河神的法術,但是現在天道崩塌,他也無能為力。
他會告訴行走司自己已經處理好了,叫他們不用去清溪村。
以空蟬寺在桃山縣的威望,行走司是不會拒絕的。
原本從空蟬寺到清溪村是要路經桃山城,但是趙青吾當初選擇了帶李保根從天上走,就沒有進城。
現在他御杖飛行,相當于是折返回去了。
沒有了李保根,趙青吾的飛行速度極快,以這個速度估計一天能繞大新飛兩圈。
從清溪村到桃山城,也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轟!”
像隕石墜落,趙青吾驟然降落在桃山城外。
他這是飛太快了,差點沒剎住車。
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都跟見了鬼一樣,路上的行人紛紛退避。
守在城門口的差役如臨大敵,握著刀上前查看。
“咳咳!大家不要驚慌,沒事的?!?p> 鬧出這么大動靜,以趙青吾的厚臉皮,也有些尷尬。
他這也算是天空一聲巨響,閃亮登場了。
從禪杖上下來,趙青吾一手捏著念珠,一手握住禪杖,端起了他高僧的派頭。
城門口排隊人都因為恐慌散去了,眼看前面沒有人,趙青吾徑直走到守門的差役面前,將自己的身份冊遞到他的手上。
“原來是空蟬寺的高僧,歡迎,歡迎!”
差役拿出小鏡子驗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恭敬地把戶籍冊還了回去。
“我代表桃山城全體百姓恭迎魔童子大師光臨,空蟬寺是我們整個桃山縣的驕傲?!?p> “快請進,請進?!?p> 差役扯了兩句場面話,恭敬地將趙青吾迎了進去。
在趙青吾進城之后,他看到城門右側站了一堆人。
他們身上帶著雜七雜八的器具,鞭子,剪子,斧頭這些都有,還有人手上托著個貓,貓身上穿著件衣服寫了三神世尊。
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也五花八門,有人穿著拖到地上的改制道袍,有人身著身上全是洞的草鞋布衣,還有人屁股上和腰上插著羽毛,帶著頭冠跟個大公雞一樣。
這些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人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交談,雖然樣子很奇怪,但都老老實實地只在一塊固定的地方活動。
趙青吾仔細看了一下這些人,發(fā)現他們和一般人不一樣,身上都是有些法力的。
只不過以趙青吾的眼光來看,他們弱的連空蟬寺中蓮花池里面養(yǎng)的魚都打不過,充其量是蝌蚪的水平。
“這位施主,請問現在為什么有這么多人等候在城門口呢?”
弱歸弱,這么多人守在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趙青吾向把守在城門口的差役詢問。
人是他們放進來的,肯定清楚。
“哦,這些奇人異士是來參加考核的?!?p> 看趙青吾來了興趣,差役不敢怠慢,仔仔細細地給他把事情說明白了。
原來這些人都是大新的民間的修行者,來參加大新四年一次的考核。
民間修行者指的是那些沒有被朝廷承認,不授予金印的修行者,俗稱野路子。
通過考核的民間修行者會被朝廷登記在冊,給予他們一定的便利。
給予金印是最基本的,還有免除徭役和稅收之類的獎勵,表現極佳者有機會進入走司擔任要職,甚至還可能進朝廷做官。
聽著差役的講述,趙青吾感覺這個考核聽著怪耳熟的。
最后聽到差役講這個考核有縣試,郡試和殿試三個級別的時候,趙青吾終于明白哪里熟悉了,這不就是科舉嗎?
據趙青吾的了解,大新朝在兩千多年前就廢除了舊科舉制,因為舊科舉考試只考核文化水平,這樣選拔出來的官員都太孱弱了。
舊科舉大概是在兩千一百年前廢除的,那一年的氣候異常寒冷。
八月份就開始飄鵝毛大雪,還多有冰雹和霜凍天氣,整個大新都鬧了雪災。
很多平民凍死在路上,就連一些大戶人家也有不少人鬧了風寒撐不住去世了。
而在那一年,朝廷先后沒了三個首輔,四個閣老,以及大大小小上百個官員。
這些去世的大都是一些年紀比較大的老頭,他們本身身體情況就不太好,大雪天里還要天天跑去上朝,熬不過就這么沒了。
不上朝又不行,大新領域遼闊,一天都能積累無數的要務。
每天上朝都有官員的卜告上報,據民間傳聞,當時的大新皇帝看到空了一半的大殿都急的跳起來了。
那一年也是大新最混亂的一年,因為沒了很多朝廷命官,朝廷差點失控。
都不要說被詭異和妖怪襲擊了,自己生個病就人沒了,這么一群自身難保的人擔任要職,皇帝他不安心。
在這之后科舉制度就被廢除了,現在的朝廷官員都是修煉者。
所以自己這是趕上科舉選拔現場了?
趙青吾想象了一下這樣一群人去上朝的場景,怎么想都跟跳大神現場一樣,他的表情有點古怪。
他們一個個這么弱,又這么奇怪,如果朝廷命官是從這些人里頭選拔的,他都有些擔心大新的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