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皓朋對張貞貞抗拒杜簫的角色,看在眼里。抿了抿唇,
也沒說什么。說來還是對新人演技的不信任。
這也是為他好。
更何況,自己的捧紅方針,他都是看了的,也認可的,相信她們是專業(yè)的。
張導(dǎo)見張貞貞如此堅持,也不好再說什么。
雖然心里十分的不舍。
但可能他明白張貞貞的想法。那也是自己唯一的顧慮。
芩皓朋還是個新人,杜簫這個角色,是需要演技的。
而演技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練就的。他需要一部一部戲下來,慢慢錘煉。
想想他又冷靜了下來。
決定還是按照張貞貞所言,試戲裴瑟。
他把人又領(lǐng)了回隔壁的房間,領(lǐng)到攝像機前。
此時剛剛聚在一起的人群都已經(jīng)散了。
只留了那么幾個準備試戲工作的工作人員。
“裴瑟這個角色呢,表情比較單一,多是眼神戲,內(nèi)心戲。
跟人的沖突不多。
我們來試一下這場戲。
裴瑟當?shù)弥藕崗南傻朗掷锞攘思磳⒁徽D殺的魔王的小女兒和一群老弱婦孺。
前去路上阻攔。這場戲?!?p> 這場戲芩皓朋印象深刻,這場戲是整場戲的一個大轉(zhuǎn)折。
本來身為仙道中人的杜簫,得知仙道在鏟平了魔界之后,
要把不經(jīng)世事的魔王小女兒和一群老弱婦孺給挫骨揚灰,勢要斬草除根。
內(nèi)心的良知和道義不允許他對此事睜只眼閉只眼,看見當作沒看見,聽見當作沒聽見。
于是就帶著一根魔簫,去劫法場。
劫了法場以后,他帶著一眾人要走,就在路上遇到了來攔路的裴瑟。
自此劫了法場以后,杜簫便被仙道口誅筆伐。成為正道的對立面,成了邪魔歪道。
“我找個人給你搭戲”張導(dǎo)說著就伸長了脖子,眼睛看著門外,就要喊人。
“不用麻煩了,我給自己搭戲吧”芩皓朋簡單說著。
張導(dǎo)欲言又止。也行,就默認了。本來他是想著芩皓朋應(yīng)該只是念念臺詞,沒想到······
攝像師做好了準備。開始!
“杜簫”一襲黑衣,一手牽著“馬”,馬上坐著魔王小女兒和另一個小姑娘。
身后跟著一群老弱婦孺。天空黑的像鋪了一層墨,瓢潑大雨不停的下啊下。
“杜簫”早就把頭上的斗笠給了小姑娘帶。身上的蓑衣也給了后面的老人。
此刻身上是濕淋淋的,是冰冷的,剛跟法場的眾仙道交戰(zhàn)完,身心疲憊。
牽著馬走路的時候,姿勢都有些僵直。
遠遠的雨幕中,他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佇立在那里。
在漆黑的夜里,是尤為顯眼。
他面上一凜,雙眼迸發(fā)出寒冷的光。
他“吁”了一聲,拉了一把馬韁,撫了撫馬身,對著馬的耳朵低語了什么。
然后他仰著一張幾乎被大雨砸的睜不開眼的臉,誘哄道“來,小姑娘,我們倒著騎一會兒?!?p> 說著伸手到兩個姑娘的腋下,給他們調(diào)了個頭兒。
“大哥哥要打架了,打架小孩子不要看,好血腥的”說著他還咬了咬牙,做出了受驚害怕的表情。
抱著胳膊還假裝顫栗的抖了抖。
不諳世事的兩個姑娘被他逗的咯咯笑著。他聽著她們天真的笑聲,也沖著孩子咧了一個天真的笑臉。
然后又嚴肅的跟身后的老弱婦孺說“你們跟著馬跑。它會帶你們?nèi)ヒ粋€相對安全的地方。
一定不要掉隊啊!我會去那里找你們的”
然后拍了一下馬屁股,馬噠噠噠走了,老弱婦孺?zhèn)兏隈R后面,一步三回頭。
“杜簫”深知這一別可能是永別,自己能保他們多久,可能是只到這一刻,也可能是只到下一刻。
縱然是垂死掙扎,他也要帶著大家掙扎。
掙扎了,或許會有一線生機呢
不掙扎,就連一線生機都沒有。
他定定的看向走遠的眾人,目光深沉悠遠。
被雨幕擊打的睫毛輕輕顫了顫,雙眼中就要迸發(fā)出熱淚,
還是被他緊咬著顫抖的唇,生生咽下。
自己一個人能做什么?
與整個仙界為敵。是以卵擊石嗎?
或許是的,但是他不后悔!
修仙界如此慘無人道,這跟魔界有何區(qū)別!
她們都是無辜的生靈!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讓自己的視線更加清楚。
從剛才短暫的停留,白色的影子都沒有移動半分。
他已經(jīng)確定來的人就是裴瑟。
他的摯友!
他兩眼已經(jīng)爬滿了血絲,不知道是雨水蟄的,還是眼淚蟄的,又或者是仇恨。
他一步步挪進,眼神閃爍,每靠近一分,呼吸都要深重一分。
分不清是身體已經(jīng)到了極限,還是對來人的過分在意。
走到還有兩米遠的距離。
看到裴瑟意欲向前靠近。他抽出他腰間的魔簫橫在胸前一抵,別過臉去。
神情嚴峻。聲音冷硬。
“不要再靠近了!”
“裴瑟”依舊不改往日的冰山臉,只是睫毛顫了顫,咬肌動了動,又抬步上前一步。
”杜簫”像是被蜜蜂蟄到一樣,踉蹌后退一步。
低著頭,神色慌亂,還是拿魔簫橫在胸前,“別再靠近了!”這一聲,喊的慌亂又害怕,聲音更大了一些。
“裴瑟”眼神堅定,再次往前靠近了一步。
他眼神里透著決絕和義無反顧。
“裴瑟”每向前靠近一步,“杜簫”就惶恐害怕更深一步。
“別,別,我讓你站?。 薄皠e”字說的哽咽,帶著哭腔,帶著對裴瑟這摯友的感激和不忍。
也帶著不想讓他靠近看清自己狼狽的惶恐。
好像突然他做出了什么決定一般,擺正臉,正視眼前的裴瑟,幾乎是聲嘶力竭吼出來的”我讓你站??!”
“裴瑟”愣怔了一秒,被吼的瞳孔震動了一下,但也停下了腳步,但眼睛從未從杜簫身上移動半分。
“杜簫”這才收回橫在胸前的魔笛,攥在手里,嘴角卻揚起譏誚。
跟往常一樣,環(huán)著胸,一腿曲著,一腿立著,吊兒郎當,放浪不羈。隨即嘲諷的聲音就傳來
“怎么?裴掌門,這是來除魔衛(wèi)道來了?”
“裴瑟”見到眼前熟悉的“杜簫”,嘴角微微揚了揚,他的杜簫,一直就是這個樣子。
剛垂下眼皮,想掩飾一下眼眸中的絲絲笑意,就聽見對方這樣冷嘲熱諷。
他抬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眼前的摯友。
其他人就算了,但“杜簫”是最懂自己的人,他一定知道自己來不是這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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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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