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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墜入紅塵

第六十二章不祥之鳥

重生墜入紅塵 薪火籌 2118 2021-03-05 20:11:27

  幾乎所有的在任村官都知道一個道理,無論是什么東西,自己在任的時候拿到的錢才是自己的,自己一旦卸任了就是幾千萬那也不關(guān)自己鳥事?!壁w夯狗看著張揚,試圖從這個年輕人的眼睛里面看出一些什么,但他失望了,這個年輕人的定力遠勝過任何人,至少是在趙夯狗的識人的本事下,張揚就是一面湖泊,連一絲漣漪都不曾蕩起!

  此刻的趙夯狗真想一咬牙一跺腳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小子拼了,大不了就是魚死網(wǎng)破!

  可趙夯狗不敢,他一個七八十歲的孤老頭子,黃土埋了半截的人了,進去了倒是沒什么,可兒子和孫子孫女們怎么辦呢?他不敢拼,自己手上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全家人合作完成的,誰也逃不了。何況以兒子的草包樣子一旦自己離開了,這個家將會遭受滅頂之災(zāi)啊,這些年賺了多少錢就做下了多少孽,還得咬牙堅持,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來說再活個十年八年的沒有問題,至少那時候?qū)O子三十多歲了,大孫女也快四十了,老天不會對老趙家這么趕盡殺絕的,總也會有一個能撐起這個家的子孫吧?

  趙夯狗在內(nèi)心深處權(quán)衡思量了良久,悠悠的嘆息了一口氣問道:“我同意你的提議,可以告訴我你看中那個山坡的是什么?不會是那一山的樹,更不會是石頭和土吧?”

  張揚笑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只要你不在我背后?;ㄕ?,我不會做出對你趙家和李家莊不利的事情來,這一點你放心!”

  趙夯狗無奈的點點頭看向張揚的眼神很誠摯,“肯定是煤炭吧,除了這個我想不出你會出十萬塊錢加上一條水泥路作為代價的東西是什么!”

  張揚不置可否的哈哈大笑道:“無論是什么那里都是我的,你記住我的忠告,你們趙家是時候收斂一些,為子孫后代積福了,我真不是危言聳聽!”

  趙夯狗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沒有說話,守在門口的趙奶奶一邊看著門外一邊問道:“難道我家有大災(zāi)難?”

  張揚點點頭道:“現(xiàn)在收手的話全家都能夠平安的過日子吧!”他不想對一個七十多歲的農(nóng)村女人說過多的話,也不會欺騙她,只能這么說,言盡于此張揚站起來道:“錢明天會有人拿過來給你,一起簽了合同就成!”

  趙夯狗嘴唇張了張,張揚接口道:“不用擔心,上面鎮(zhèn)上和上級主管部門那邊我會疏通好,保證不會坑害你!”說完張揚起身往門外走去。

  外邊的天早已經(jīng)漆黑一片,張揚對這個村子相對還算是熟悉的,憑借著記憶摸索著走出一段路之后,眼睛適應(yīng)了夜色,開始可以看清楚一些物體的模糊影子了。

  遠處的高大樹木上有夜鳥的哀鳴聲遠遠的傳來,聽上去很有些悲愴凄涼之感。張揚的家鄉(xiāng)傳說這種鳥屬于不吉祥的鳥類,一般夜晚有著這樣的鳥叫聲一般村子里面就會有人離世。在張揚的印象中還是頗有幾次應(yīng)驗了,每每有鳥叫第二天或者當天夜里必然有老人殯天,所以張揚出于一種本能按照村里的傳說往鳥叫的地方走去,只要把鳥趕走了就沒有事了。

  張揚走到大樹附近的時候聽到一陣聲響,估計是有人在用小石子趕鳥呢,邊丟石子嘴里面邊發(fā)出“SHI,SHI”的驅(qū)趕聲,張揚也摸索著在地上撿起土坷垃和碎石子往樹上丟去。

  鳥兒受到了驚嚇,撲楞著翅膀往遠處飛走了,一個聲音傳過來,“是誰?”

  “過路的!”張揚不是本村人,所以他這樣說!

  那邊的人聽到這個聲音卻是有些意外的提高聲音問道:“是東生嗎?”

  張揚這才聽清楚是李長生的聲音,可能是夜晚的原因,李長生的聲音比以前更顯沙啞了許多。

  趙長生明顯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也沒有問張揚為什么這時候會來到這里,而張揚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跟著趙長生往他家的院子走去。

  走進堂屋里,李小四一個人坐在火塘邊發(fā)愣呢。這時候沒有什么娛樂項目,只能一個人坐著發(fā)呆??吹綇垞P的時候李小四笑著站了起來和張揚打了招呼,然后趙長生坐在一把椅子上重重的嘆息了一口氣這才悠悠的說道:“孫大姐這兩天突然病了,很重,不知道還能活多長時間!”他得情緒還在剛才那只夜鳥身上,沒有走出來,看來他是篤信夜鳥的不祥之兆的。

  或許,人到老年,總是會這般那般的去思考關(guān)于死亡的東西。

  張揚不知道誰是孫大姐,而且趙長生明顯的是想要抒發(fā)一下心中的郁結(jié),平時他不是一個話多的老人,而且他知道張揚對李家莊的人物風物根本就沒有那么熟悉,但他還是自顧自的講了起來,張揚和李小四就默默的聽著,也不插話。

  果然,李長生接著說道:“孫大姐是我本家的一個大嫂,大哥上戰(zhàn)場犧牲了,她的兩個兒子也在戰(zhàn)場上犧牲了,如今這個家就剩下她一個人了,今年剛過九十??!”言下之意很明白,這樣的人應(yīng)該長命百歲。

  李小四站起來給李長生和張揚兩人各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坐下來接著聽,李長生也不看誰,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的吹著茶水,茶香味飄散在四周,讓人有種精神振奮的感覺。李長生吹了一會兒,并不放下茶杯就那樣端著接著說道:“苦了大嫂子了,三十多歲守寡,帶大了兩個兒子五十多歲兩個兒子又先后走了,四十年了,硬是沒有一個說法??!”

  這是時代的陣痛,經(jīng)歷半個世紀的戰(zhàn)爭,多少家庭完全消失,多少人妻離子散,那些于國有功之人又有多少人被世人所遺忘?只能一步一步的來了!可這些話只能是旁觀者或者是無奈之語,對于當事人來說,這簡直是不能容忍的。

  “我戰(zhàn)斗了幾十年我從來沒有怕過什么,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做這些是為什么,戰(zhàn)爭結(jié)束了,我就悄悄回到家鄉(xiāng)來,不給國家添任何麻煩,我從來不覺得自己的生活上會有什么麻煩,因為我是一個男人!”老人的眼中忽然迸出一絲精光,他握著杯子的雙手更加用力了?!翱墒侨缃裎遗铝耍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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