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dāng)然知道這是泥巴!”蕭斐然道:“不能燒?”
陸星橋也奇怪的喃喃著:“你們這兒不就是燒泥巴的?”
那官員一臉尷尬的笑了笑,給這兩個門外漢解釋道:“咱們這兒雖然也是燒泥巴的,但那泥巴不是一般的泥巴。”
陸星橋湊近過去,小聲對著蕭斐然道:“難不成你家泥巴里還有玄機?”
“什么玄機,”蕭斐然回道:“他大概說的是高嶺土。”
“對對對。”那官員逮著機會開始拍馬屁,道:“太子殿下博學(xué)多聞,正是這高嶺土才受得住這窯爐的高溫,這一般的泥巴送進(jìn)去回頭肯定得裂的!燒不出來。”
陸星橋聽得似懂非懂,她低頭和小白商量著:“小白要不我們回去晾晾吧,晾晾也能干,姐姐也喜歡?!?p> 小白不出聲,沉默著,陸星橋看他這小可憐的模樣,就說不下去了。
蕭斐然對那官員道:“還有高嶺土嗎?”
那官員有些為難道:“有是有,那邊墻角堆的就是,但這土也是難弄得很,一般人怕是弄不清楚,要不,我先去找?guī)讉€人將那高嶺土塊磨了粉,合了水,做成泥,再給殿下?”
蕭斐然一聽這么麻煩,有些嫌棄的擺了擺手,“不用給我了,給她們吧!”
陸星橋也覺得和個泥巴也這么多講究,果然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她這個外行人也只能瞧個熱鬧。
但小白似乎對燒個瓷器有執(zhí)念,既然都來了,那便滿足了他這個愿望也好,可千萬別再魔怔下去了。
她低頭正想要和小白解釋,卻發(fā)現(xiàn)身邊空空如也,那還有什么人影。
“小白!”陸星橋焦急的喊道:“小白!”
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跑不見了,那陪著他們的官員見他們丟了人,頓時著急起來,道:“那孩子可千萬別亂跑,這要是跑到了窯爐里,那可是要被燒得骨頭都成沫了的!”
陸星橋被說得一驚,她這會兒才瞧著這兒哪哪都危險重重,小白又不見了,可千萬別出什么事才好!
蕭斐然皺起了眉頭,立刻吩咐道:“快去,多叫幾個人幫忙找找,叫他們留意一個孩子,一定要找到!”
不消得蕭斐然吩咐,那官員也明白厲害,這人可千萬不能在這兒出事!瓷器要是見了血,那可就不吉利了!
一時間,官窯里手里沒活的有活的,只要不是要緊的,都先放下手里的活計,幫著找小白去了。
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找到小白的身影,陸星橋急得快要哭了,蕭斐然安慰道:“別急,找著呢,就這么大,丟不了!”
“丟不了你倒是找著他?。 标懶菢驓鈵赖拇蛄耸掛橙灰幌?,道:“你怎么就答應(yīng)帶我們來官窯了呢?你怎么就不堅持堅持呢?”
陸星橋也知道自己的責(zé)怪很沒有道理,但她著急,更多的是對自己疏忽的悔恨,自己怎么連小白不見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多一秒見不到小白,就多一分的擔(dān)心,只能把氣出在這兒了。
大家都快要急瘋了,陸星橋更是淚花直打轉(zhuǎn),而被大家瘋找的小白,此刻正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手里拿著那些堆在墻角的高嶺土。
他專心的做著手上的事,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身后早為了找他已經(jīng)天翻地覆了。
也不怪大家沒瞧見他,因為陸星橋聽了那官員的話,先入為主的以為小白可能是湊熱鬧去了窯爐那邊。
再加上小白對那些瓷器好像很有興趣,所以大家都在窯爐附近找,也沒人去注意墻角。
一直找不到人的陸星橋,瞧著那幾座正在煅燒瓷器的窯爐,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嘩嘩往下流。
蕭斐然正瞧見,趕忙將得的消息告訴陸星橋,“別哭了,有人在墻邊瞧見個孩子,快去看看是不是!”
一聽這話,陸星橋淚也顧不上擦就往蕭斐然說的方向走,果然,在墻根下蹲著個孩子,那熟悉的衣著,熟悉的背影,不是小白是哪個?
陸星橋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她怒氣沖沖的上前去,一把將小白拎了起來,“小兔崽子你跑哪兒去了!”
小白有些發(fā)愣,但見到陸星橋臉上的淚痕,也愧疚起來,他輕聲道:“對不起,我沒聽見。”
“沒聽見?”陸星橋氣不打一處來,“你知道大家為了找你都急成什么樣了嗎?耍性子也要有個度!”
小白低下頭,又是沉默不言語。
陸星橋拉著小白就往外走,“又不說話了是吧!你今天真的是太過分了!走,回家!”
小白卻不肯了,眼淚簌簌的往下掉,他扯著陸星橋的手,哀求道:“姐姐,我求求你,我不要走!”
陸星橋的手被小白拉住,她這時才察覺出小白的手有些不對勁。
她低頭看去,只見小白的手上滿是白泥,臟得不行。
陸星橋越過小白,看向他身后,地上那些堆在墻根下成塊的高嶺土都已經(jīng)成了細(xì)膩的泥巴。
不僅僅成了堆泥巴,那泥巴還有了形狀,雖然還不太明顯,但這顯然還沒有完工。
這不必說,必定是小白干的。
陸星橋這會兒也平靜下來,對著小白道:“你就是跑這兒來和泥巴的?”
小白點了點頭,哀求道:“姐姐,你讓我再做一會兒吧!”
蕭斐然在一邊看得饒有興趣,尤其是對那沒成型的泥巴,他想了想,突然幫著小白說話,道:“他喜歡你就讓他做吧,人沒事就好。”
陸星橋拗不過小白,再加上她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蕭斐然說得對,人沒事就好。
于是,她點了點頭,又故意硬邦邦道:“把這個捏完我們就回去!”
小白眸子立馬亮了起來,使勁的謝著陸星橋,轉(zhuǎn)身又認(rèn)真的投入到泥巴里去了。
陸星橋就在邊上看著,見小白真的很認(rèn)真,簡直可以說是對周遭充耳不聞,也難怪剛剛都快要翻了天了,卻沒驚動他。
蕭斐然看著小白,目光深邃,他對身邊的官員問道:“你怎么看那孩子做的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