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料定這里一切穩(wěn)妥!”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的聲音里充滿了自信,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一樣。
“我們能不能冒這個險?!”男人還是在猶豫著,一雙手輕輕地撫摸在女人白嫩滑膩的肌膚上,仿佛在那里能尋找到想要的答案一樣。
女人側轉了身子,對著男人,“噗嗤”一聲笑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卻又夾雜著什么有意的東西,“發(fā)兵幽州,是我們唯一的出路!”她說得十分肯定,以使男人相信,“自古華山一條道”,絕對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她的一雙玉臂纏繞在了男人脖子里,帶了些撒嬌地說道:“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發(fā)兵幽州,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我不能讓你去冒險?!蹦腥朔磳Φ?。其實,在他的心中,是對攻打幽州沒有把握。幾百年來,一直都是大唐的軍隊打得草原民族四處逃竄,什么時候見過草原民族攻打大唐的城鎮(zhèn)了?!更何況是實力雄厚的幽州。
“我知道你為我擔心!”女人噘起了嘴巴,朝著男人嫵媚而不失可愛地說道,“可我也為你擔心呀!”新婚夫婦,女人是離不開男人的,每時每刻,每個夜晚,她都要陪在他的身邊,就像現(xiàn)在一樣。
“要不,咱們還不是再等等?!”男人打起了退堂鼓。
“耶律阿保機,你這是什么話?。俊迸擞行┥鷼饬?,聲音里帶了火苗子,說道,“如今幽州與河東鎮(zhèn)打得不可開交,正是咱們坐收漁翁之利的時刻,錯過了,可就沒有機會了?!?p> 探子回報,幽州的劉仁恭正與河東的李克用在云州一帶交戰(zhàn),雙方都投入了大部分兵力,準備著一決雌雄呢。
“但是,我們與幽州實力懸殊,另外我們都離開了木葉山,有賊人趁虛而入,端了我們的老巢,可怎么辦?!”耶律阿保機并不是一個賭徒,沒有女人那樣多的冒險精神,他作為契丹八部的夷里堇,覺得更應該從全局考慮,穩(wěn)扎穩(wěn)打才是。
“我們的目標并不是拿下幽州!”述律平開門見山地說道,“而是搶奪幽州的物資,以備我們使用?!碑敃r木葉山中聚集的流民、難民越來越多,漸漸地,這些人的生計就成了問題,時常發(fā)生一些內訌、內斗的事情,因此,急需一批物資來補充缺口。
說到“物資”,男人的眼中頓時晦暗了不少,現(xiàn)在最緊缺的是過冬的棉衣、糧食,這兩樣缺口解決不了,別說復興契丹八部,想自保都困難。
“為了投奔咱們的人不被餓死、凍死,我們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笔雎善皆俅螐娬{道。
耶律阿保機內心掙扎著,終于說道:“好吧,咱們就冒一次險——發(fā)兵幽州!”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也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
兩個人摟抱在一起,像所有的小夫妻一樣,溫存了一會兒。男人再次提議道:“要不,你還是留下來吧,幫我穩(wěn)固木葉山,讓我無后顧之憂!”
“你呀!就是想要拋開我嘛!”女人一把推開壓在身上的男人,醋意滿滿地說道,“支開了我,你就可以和神速姑在一起了!”
“好好的說話,怎么提到了神速姑!?”男人不解地問道,同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那就讓我和你一起攻打幽州,讓神速姑在木葉山留守!”述律平的臉,變得比草原上夏季的天空還要快,一會兒是陰天,一會兒又變成了晴天。
“你呀,還是信不過我!”男人有些不高興,就勢躺了下來。
“你們男人,看見了美女,都是一個德性。目前的契丹八部,正處于危難之中,我總不能讓你為女色所惑,影響了大局吧!?”女人說得合情合理,又似乎完全是為男人著想,根本沒有爭風吃醋的意思。
“也只好這樣了。幽州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冬衣、糧食,這些都是咱們需要的?!币砂⒈C下定了最后的決心,沉穩(wěn)地說道,“發(fā)兵幽州!”
“還有鐵器和匠人?!迸颂嵝涯腥说?,“韓知古說過,我們要想在松漠草原上立住腳,就需要組建一支強大的軍隊,而強大軍隊所需要的首先是兵器,兵器除了搶奪漢人的之外,最重要的是將漢人的鐵匠搶奪來,為我所用,打造適合我們契丹人使用的兵器。”
耶律阿保機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韓知古這小子,平時看你的眼神兒有些不對,但卻是個有謀略的高人?!?p> “你老婆如此明媚動人,是個男人都對我不懷好意呢!”述律平自嘲道,“韓知古只是述律部的一個小奴隸,算是我娘家陪嫁過來的嫁妝,當然應該時時刻刻看著主人的臉色行事了?!表n知古對她有意思,她心知肚明,不過她的心中只有一個耶律阿保機。
下定了決心,就該謀劃如何去攻打幽州了。夷里堇連夜召集耶律曷魯、蕭敵魯、蕭阿古只、韓知古等心腹重臣到自己的帳篷里,商量大事。
“發(fā)兵幽州,的確是一條可行之計??墒?,這樣一來,咱們就和劉仁恭徹底撕破了臉?!币申卖敁鷳n地說道。
“自從他追著契丹八部燒殺擄掠起,已經(jīng)和我們撕破了臉!”述律平不客氣地說道,“我們在他們眼里,是胡虜,是螻蟻,連他們養(yǎng)的寵物都不如。他們既然不拿我們當回事兒,我們何必還要給他們面子呢?!”
“夷里堇夫人所言極是?!表n知古插話道,“臉面都是相互給的,你給我臉面,我才會給你臉面,要不然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總是不太好的?!?p> “就是,發(fā)兵幽州,打他娘的劉仁恭!”蕭阿古只氣咻咻地嚷道,“咱們也該報上次的仇了?!?p> “只是——”耶律阿保機面露難色,心中應該憋著什么為難的事情。
“只是你的幾個兄弟,該如何處置?!”女人一眼就看穿了丈夫的心事,善解人意地說道,“放心,有安端在那里牽制著他們,他們翻不了浪。”
“那小子肯就范嗎?”蕭敵魯不解地問道。
“有粘睦姑在,不怕他不就范?!笔雎善秸f完,朝帳篷的一個方向努了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