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虎里!想要動契丹可汗,先過我阿古只這一關(guān)!”蕭阿古只咆哮著,沖上前來,擋在了耶律阿保機和烏虎里的中間。
“敗軍之將還要逞勇嗎?!”烏虎里瞪視著阿古只,不屑地說道。
蕭阿古只想起上次自己被烏虎里算計,以至于被對方抓住的羞辱,頓時怒不可遏,揮動彎刀直沖上來,朝著烏虎里的腦門猛劈而下。
烏虎里也不含糊,瞬間抽出彎刀,迎空格擋住了阿古只的彎刀,兩員虎將很快糾纏在一起,你一刀我一刀,刀刀劈擋的險惡而準確,兩件兵器的碰撞聲牽動人心,因為碰撞而產(chǎn)生的火花照亮周邊的黑暗,果真是強人遇到了強人。
阿古只與烏虎里兩人大戰(zhàn)了一百多個回合,分不出勝負,耶律阿保機眉頭緊鎖,心里擔(dān)憂起來,如此這樣耗費時間,恐怕后面的燕兵追上來,又將是一場惡戰(zhàn)。
“阿古只!撤下來!”契丹可汗命令道。
“什么——”阿古只正與烏虎里廝殺到興奮處,哪里肯撤下來,手中一柄彎刀用力地劈下來,大聲說道,“不撤!除非我刀劈了這個草原強盜!”
烏虎里“嘿嘿”笑道:“就憑你!?一介莽夫,能是我的敵手?!”
“啊——你竟敢小瞧你爺爺?!”阿古只憤怒地咆哮著,手中的彎刀揮動得更快、更加有力,仿佛雨點一樣打向敵人。
烏虎里見自己只是侮辱了對方一句,就將對方激怒了,一邊迎接著阿古只的彎刀,一邊說道:“看你長得五大三粗的,明明就是個不長腦子的莽夫嘛!”
“啊啊啊——”阿古只憤怒地叫喊著。
烏虎里反而笑道:“我看你也不是不長腦子,而是長了一顆豬腦子!”
“你——你小看你爺爺!”阿古只的憤怒達到了極點,手中揮舞的彎刀已經(jīng)達到了要玩命的狀態(tài)。
很明顯,阿古只的刀法已經(jīng)亂了,這正是烏虎里想要的。只見他用力躲開阿古只的彎刀,身子向右側(cè)傾斜下來,兩腿順勢夾動馬背,人和馬朝著阿古只的人和馬貼近過來,不等阿古只反應(yīng)過來,胳臂向外推向?qū)Ψ降难?,一下子將阿古只推到了馬下。
阿古只“噗通”一聲跌下馬來,手中卻緊緊地握著彎刀,還要繼續(xù)戰(zhàn)斗。
“阿古只!退下!”這一次說話的是述律平,她心里覺得烏虎里之所以沒有殺死弟弟,可能與自己有關(guān),于是趕緊喚回了阿古只。
蕭阿古只已經(jīng)戰(zhàn)敗,只要悻悻地退了下來。
“烏虎里!我們兩個部族的事情,其實是你我只見的事情,不如今天我們就來一次決斗???”耶律阿保機催馬上前,直面烏虎里說道。
述律平的心里捏了一把汗,盡管烏虎里勇武異常,可是她對自己的丈夫有絕對的信心,相信他可以戰(zhàn)勝這一強敵。
小奴隸韓知古十分矛盾,覺得一方主帥怎么能輕易和對方的主帥決斗!?豈不是逞匹夫之勇?!可是仔細再一琢磨,若不如此,僅憑契丹目前的三千疲乏之兵,怎抵得過烏古部少說兩三萬的生力軍呢?!
“好!”烏虎里豪言道,“今天就讓我會會契丹八部的可汗!”對于烏虎里來說,耶律阿保機是情敵,也是一個絕對的勁敵。他在之前專門研究過對方,根據(jù)他的研究,覺得對方是一個十分勇武、十分堅毅、胸懷寬廣、為人善良的草原勇士,這也是他雖然心里時刻思念述律平,而沒有對述律平采取過分措施的一個重要原因。畢竟大家都是英雄嘛!
草原上的兩個勇士,兩匹馬,兩把彎刀,在繁星點點的大草原上,對峙起來。他們相互的眼神,透過夜色,如同四把鋒利的彎刀,彼此對抗著。兩個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自己的對手絕對是一個強敵。
經(jīng)過短暫的對視,兩個勇士很快交鋒起來。和剛才阿古只與烏虎里的交鋒類似,兩個人打了一百多回合,并沒有分出勝負。周圍圍觀的雙方人馬,都看癡了。他們在夜色中,吃驚地觀察著自己的首領(lǐng)和對方的首領(lǐng),正在進行著一場驚心動魄的交鋒。特別是聽到每一次彎刀撞擊的聲音,看到每一次因彎刀撞擊而產(chǎn)生的火花,還有兩匹馬、兩個人的喘息聲,都絕對霸占著整個草原的一切。任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多喘一口粗氣,生怕因此而打擾了如此投入地進行大戰(zhàn)的兩個人。
述律平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丈夫,刀劍無眼,她不敢錯過每一次的交鋒。
韓知古焦急地扭頭往后看了看,又下馬趴在地上聽了聽,后方幽州士兵的運動方向,正是這邊。
耶律阿保機與烏虎里打得激烈,兩人狠狠地打,周圍的人認真地觀看,卻不知道怎么地,隨著兩個人、兩匹馬、兩把刀的對抗,他們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往北移動了十里地。
耶律倍忽然大呼道:“到山坳了!”小孩子的一句話,喚醒了周圍許多人。大家這時才注意到,原來契丹可汗與烏古部大頭領(lǐng),已經(jīng)大戰(zhàn)了十里地,來到了木葉山腳下。
述律平看看兒子,又看看周圍的形勢,大聲喊道:“烏虎里,歡迎你們到木葉山做客,到了契丹八部的地盤,你們就是我們的客人,請放下彎刀,來喝一碗馬奶酒吧!”女人這話,絕對是草原上的習(xí)俗。草原上地廣人稀、人煙稀少,因此草原部族人人好客,外出的人不管到了誰家,都會受到熱情的招待。
烏虎里沒有應(yīng)答女人,此時他正面對一個異乎尋常的強大敵人,不敢有絲毫分心,要不然隨時有敗下陣來的可能。
耶律阿保機同樣知道妻子這一招是迷惑敵人的,所以也不作出任何回應(yīng),只是專心致志地與對方打斗。
這時,烏虎里在靠北一側(cè),耶律阿保機在靠南一側(cè),兩人一個進攻、一個防守,很快又變成另一個人進攻、另一個人防守了。
突然,“呼啦”一聲巨響,以及伴隨而來的“啊”地一聲驚呼,將周圍觀戰(zhàn)眾人本來已經(jīng)提到嗓子眼兒的心臟,一下子驚住了。
只見原本打斗兩人的四周煙塵滾滾,一人橫刀立馬,另一人一馬似乎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