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家人(求收藏求推薦票)
當(dāng)下,母親和大姐,進(jìn)了那破敗不堪的家中生火做飯。父親則是開始整理院子。
而楊白和大姐夫出去買吃的。
因為離得也不遠(yuǎn),所以二人直接步行去。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云山廟會了。
孫堡這個平時無人問津的小山村,如今變得熱鬧非凡。村口豎起了門樓,上面張燈結(jié)彩,掛著云山廟會的橫幅。
村里那些臨街的住宅,也被戶主承包給了小商販們。
這一路出來,楊白看到很多人的院門開著。
里面都是明早準(zhǔn)備大干一場的小商小販。有人在做涼皮,有人在做面皮,還有人將一件件的礦泉水啤酒飲料上送。
當(dāng)然,本村也有人趁著這個時間做點買賣。
不過,他們買的大多數(shù)都是香燭。還有人在自家院墻外,正在搭涼棚??礃幼?,不是賣面,就是賣冷飲冰棍。
沿著下坡路,走了百十來米后。二人來到了村口的小超市。
不過,二人商量了一下。
沒有買方便面和火腿腸。
主要是姐夫覺得價格長得太離譜了。
最后,二人買了兩把掛面,一斤多雞蛋,又買了一點西紅柿還有一根大蔥回去了。
本來,楊白還打算買點蛋糕面包之類的,準(zhǔn)備當(dāng)做明天在山上的干糧。
不過姐夫說,他晚上還要回家去。
等明天一早過來的時候,直接帶過來。
畢竟因為廟會的影響,小超市內(nèi)的貨品價格全線上漲。平時一塊五的方便面,現(xiàn)在已經(jīng)漲到了四塊錢。
這讓姐夫很不爽。
不過,他好像忘了,他明天要干的事情,是要把平時一塊錢一根的玉米,賣到二十塊。
……
回到院子。
母親和大姐已經(jīng)將房間打掃完畢,灶臺上的鐵鍋里,沸水滾滾。
楊白和姐夫拿著東西回來后,眾人又是一陣忙碌。
母親和大姐在家里做飯。
楊白,大姐夫還有父親三個男人蹲在院子里,開始剝玉米殼兒。
因為要煮的數(shù)量多,所以今天要盡可能多剝一些。
十幾分鐘后。
大姐出來,喊這三人進(jìn)家吃飯。
一頓西紅雞蛋掛面,眾人吃的還是津津有味,心滿意足。
下午,一家人繼續(xù)蹲在院子里剝玉米殼兒。
等到太陽下山的時候,大姐夫說是家里有點事兒,就開著車離去了。
姐夫走后,大姐才輕聲和母親聊起了家里的事情。
夫妻二人基本上很少說話,回到家就像是看到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一樣,各忙各的。偶爾交談一句,也是關(guān)于孩子的學(xué)費問題。
收入很少,而且斷斷續(xù)續(xù)。想穿的衣服買不起,想吃的東西舍不得吃。
孩子的衣服,還是前年春節(jié)時買的……
總而言之,日子過得不像樣子。
母親聽了,輕聲嘆息。
女兒過得不好,當(dāng)媽的心如刀割。但無奈自身能力有限,只能無語凝噎。一邊安慰著女兒,一邊暗自神傷。
父親聽了,眉頭緊鎖。
女兒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女兒的日子過得不好,父親第一反應(yīng)就是女婿的問題。只是,對于女婿,父親是了解的。沒多大能耐,又心高氣傲。如今,幾番失敗后,失去了斗志。剩下的只是渾渾噩噩。當(dāng)父親的看在眼里,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有心幫一幫女兒,卻又不知該如何幫,也沒有能力吧幫。
楊白聽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大姐一家,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看著大姐輕聲嘆息,才三十多歲,眼睛已經(jīng)滿是皺紋。他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樣,呼吸不暢。
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那自己呢!
楊白看著坐在玉米堆里,一邊掰著玉米,一邊無奈說著自己家事的大姐。他突然意識到:或許,自己可以做的更多一些。
……
入夜后,院子里的玉米,已經(jīng)掰完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那些,父親擔(dān)心賣不了,就暫時先留著。
夜幕漸漸降臨,青色的暮靄,籠罩了大地。
天邊最后一抹余暉消失了。
云山之下,孫堡村里。
一家家的燈火亮起。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破舊的房子。
土炕上鋪著草席,楊白一家簡單的吃了晚飯后,就準(zhǔn)備睡覺了。
因為明天要早起,而且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休息好很重要。
昏黃的燈光熄滅。
月光從窗戶紙的縫隙中招進(jìn)來。
因為是臨時住所,所以就沒有在家那么講究了。
土炕上沒有鋪氈墊,也沒有油布。
只是在土炕上面,鋪了一層原來房間里留下來的草席。
楊白和衣躺在草席上,身上蓋著父親帶過來的軍大衣。
夜色寂靜,房間里彌漫著黃土的味道。
楊白躺在這個陌生的房間里,雙手墊在腦后,看著穿過窗戶紙的月光,靜靜的思索著一些事情。
大姐今天的話,讓他觸動很多。
也讓他想了很多。
他此時想的是,等到明天玉米引爆市場后,一定會有很多人來買玉米。
而等自家玉米地里的玉米全部賣完后,自己要做的就是,將那片地周圍的其他土地也承包下來。最好,能把方圓一公里內(nèi)的土地全部拿下。
到時候,自己只要將陣法擴大,就可以實現(xiàn)規(guī)?;a(chǎn)了。
到那個時候,父母兩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到時候,就把大姐和大姐夫叫過來一起幫忙。給他們開工資,讓他們當(dāng)管理人員。
對他們夫妻二人來說,這就是一份穩(wěn)定且不菲的工作收入。
或許,應(yīng)該開個公司啥的。
大姐和大姐夫可以當(dāng)個經(jīng)理之類的。
公司叫什么,就叫云山農(nóng)業(yè)有限公司。
楊白想著想著,不由笑了出來。
……
第二天,楊白是被院子里傳來的動靜吵醒的。
睜開眼,拿起放在枕頭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剛到三點半。
窗外,夜色深沉,月光明亮。
而院子里的燈已經(jīng)亮了,并傳來了父親一邊燒火煮玉米,一邊和大姐夫聊天聲音。玉米香甜的味道彌漫進(jìn)來,令人口內(nèi)生津。
楊白坐打著哈欠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后,翻身下了土炕。
揉了揉木然的臉,他打著哈欠走出了房間。
院子里的灶臺上,大鐵鍋中冒著熱氣。
灶臺口,紅紅的火焰吞吐著。
父親蹲在灶臺口,正一個勁兒的往灶臺中添加柴火。
大姐夫則是將保溫箱,放在鋪在一旁的棉被上。然后用繩子將棉被捆了起來。
聽到身后的動靜,父親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見楊白打著哈欠站在門口,父親笑著道:“起來了?”
“嗯!”
楊白點了點頭,從兜里摸出一支煙點上。
窩著風(fēng)點燃后,楊白深吸一口,將煙霧帶著睡意緩緩?fù)鲁觥?p> “姐夫來了?”
楊白和大姐夫打了個招呼。
大姐夫笑著點點頭道:“我也是剛到!”
“七點多就有人上山了,八點到九點是人最多的時候。咱們要敢在八點前到
老廟!”父親從身邊的地上拿起了香煙,點了一支后,一邊燒著火,一邊說道:“這鍋出來后,就要往老廟走了”。
“行,我先洗臉!”
楊白在墻角找到了臉盆,掐滅了香煙后,將半支煙裝進(jìn)了口袋里。
隨后,他拎著臉盆在水井旁,壓了半盆水出來。
伸手捧起冰涼的井水,撲在臉上。
刺骨冰涼的水,瞬間將殘存的睡意,徹底驅(qū)散。
洗完臉,刷了牙。
這時,父親已經(jīng)將這一鍋玉米煮好了。
楊白點燃了口袋里的半支煙,拎著保溫箱走了過去。
三個男人,分工明確。
不多時,就將四個保溫箱裝滿并密封。
隨后,三人將車子搬到了姐夫的神車上。
至于楊白的電動三輪車,不提也罷。在這種坡度幾乎是四十五度的山路上,電動車就是個玩具。
姐夫沉默著,跳上了駕駛室,關(guān)了車門。
楊白坐進(jìn)了副駕駛,關(guān)上了門。
車外,父親不死心的說道:“還是我去吧,你們倆在新廟就行了!”
“不用了!”
楊白哭笑不得的說道:“您趕緊回去,現(xiàn)在才四點多點,您回去還能睡一會兒!”
車門關(guān)上。
姐夫發(fā)動了汽車。
輕微的抖動后,姐夫動作熟練的半坡起步。車子發(fā)出強烈的轟鳴聲,開始向上攀爬。
此時,剛剛凌晨四點。
村子里的人們都在睡覺,街道空曠的連條狗都沒有。
車燈昏黃的光芒,照亮了前路。
也照亮了前方遠(yuǎn)處,那古老的明長城遺址烽火臺。
爬坡走了十幾分鐘后,車子停在了一處烽火臺下,熄了火。
“只能到這兒了!”
姐夫下了車,看著夜色下的云山,輕聲說道。
“那就上吧!”
楊白看了一眼大山,笑著說了一句。
隨后,他打開后蓋,取出了兩條扁擔(dān)。又和姐夫?qū)⑺膫€捆綁好的保溫箱拿了出來。
二人將礦燈戴在頭上。
打開開關(guān)后,刺眼的白色光束,照亮了前方碎石鋪滿的山路。
這條一米多寬的山路,通往新廟。而新廟通往老廟的路,只有一條雜草叢生的羊場小路。所以,只能是人力往上送。
隨后,楊白將扁擔(dān)架在肩上,兩條鉤子勾住了保溫箱上的繩索。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來。沉重的保溫箱,隨即離地。
“走吧!”
楊白深吸一口氣,手扶著扁擔(dān),對姐夫說了一聲后,邁開大步,朝著夜色下深山中的老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