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臉
“哦？那不知，你要用何來與本宮換呢？”長公主倒是沒有同其他人一般，只是她也好奇，這小丫頭會拿什么來換。
“玉芷。”
裴錦歌喚了一聲，玉芷便走到場中，雙手奉上手中之物。
看包裝，是一把琴無疑了。
在場的多數(shù)人皆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都等著裴錦歌出丑。
連雨上前接過，為長公主展示。蒙布普一被揭開，現(xiàn)場就響起一片抽氣聲，但絕非驚訝。
的確是一把琴，只是它非常非常非常的舊，就連原本的黑色都看不清，像上了一層灰一般。
本來很多人就嫉妒裴錦歌一曲《自然賦》出了風頭，看到此幕，自然要不遺余力地諷刺。
“我當是什么呢？拿一把舊琴換一把名琴，這種事也虧做得出來?！敝徊钫f不要臉了。
“是想出風頭吧！直接受了殿下的好不就得了，偏要如此嘩眾取寵?！?p> “怕是連華影是何物都不知，又怎曉得它的珍貴呢？到底是沒見過什么世面?！?p> “恒安公為官如此，當為我輩典范。裴大夫人早逝，這裴小姐能養(yǎng)成如此，倒也是不錯的了。”說話的是位夫人。
裴錦歌知道她，是兵部尚書嚴巖的夫人肖氏。嚴、裴兩家人不對付，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裴錦歌又怎會如她愿：“爹爹為官如何，錦歌自是不敢妄言，但這位夫人說的話，晚輩可不敢茍同?！?p> 語畢，裴錦歌也不再多說為何不茍同，只坐于自己的位置，如大樹一般屹立不倒。
尚書夫人肖氏看向她，帶著輕視道：“既然自稱晚輩，那長輩說話，怎有你插嘴的份？”
“長輩得有長輩的樣子才值得尊重，誰家的長輩會開口閉口揭人傷疤？知道的曉得你是長輩，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瞧不起我恒安公府，故意給錦歌難堪。”裴錦歌不慣著她，說話毫不客氣。
尚書夫人肖氏氣得夠嗆，她當然是看不上恒安公府的，也是故意給裴錦歌難堪的，但她總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承認。
裴錦歌自然也是曉得這點。
你給我難堪，又怎知我不會還給你？
“你倒是伶牙俐齒?！弊詈笊袝蛉诵な蟻G下這么一句。
裴錦歌：“謬贊了。”
出了這樣一出，長公主仍然不發(fā)一語，眾人便不再說什么，只不過眼中的譏諷沒有少半分。
有這樣的落井下石的機會，裴悠然自然也不會放棄，她佯裝驚訝道：“呀！姐姐，原來你是要用仿琴換仿琴，可你這琴也未免仿得太過頭了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家這才關注到琴的本身。
龍頭鳳尾七絲弦，這不就是華曦的特征嗎？
拿一仿琴換仿琴就罷了，還拿一把這么劣質的。這裴錦歌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妄想忽悠長公主。
人人都等著看長公主發(fā)落裴錦歌，可左等右等，就只等到了長公主略帶顫抖的聲音：“連雨，去找清籽油來?！?p> 因為長公主從頭到尾都在仔仔細細地看那把琴。
清籽油，能給黑玄木除垢。
片刻時間，連雨便帶來了長公主要的東西。
長公主接過，小心翼翼地側過身，將琴放在腿上，用帕子輕輕擦拭，擦過的地方瞬間容光煥發(fā)，如新的一般。
待長公主把琴從頭到尾全部擦了一遍后，她一貫鎮(zhèn)定的面上流露出激動。
“果真是！果真是！”長公主對琴愛不釋手。
沒想到有生之年，她還能再見到它。
眾人：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長公主突然就開心了？
“你當真要和本宮換嗎？”長公主看向裴錦歌問道。
“是。”裴錦歌頷首：“實不相瞞，臣女更喜歡華影?！?p> 人人皆道華影是今月公子做出的最好仿琴，其實不然。華影是照華曦做的不假，但絕不是仿琴。
比如《自然賦》，華曦彈出來的效果可能就比不上華影。
雖然她沒有彈過，但她是真的更喜歡華影。當然，她也是知道有人在尋這把琴，賣個好罷了。
“你到本宮身邊來。”長公主讓侍從將琴抱下去后，沖裴錦歌招了招手。
裴錦歌依言起身上前，在長公主下首坐下。
長公主溫柔地拉過她的手，摘下腰間的玉佩給她道：“這把琴我很喜歡，原本華影是要賜予你的，既然你與我換，那我也不能厚此薄彼?！?p> 竟是連尊稱都不用了，眾人面面相覷。
她們倒不是認為那把琴如何如何，只是感慨裴錦歌的運氣，居然能入長公主的眼。
“謝殿下?！迸徨\歌不再推辭，接過玉佩便掛于腰間，從善如流地坐在長公主下首。
長公主一看更是喜歡，也沒有向眾人解釋什么，抬手示意宴會繼續(xù)。
這時有丫鬟匆匆而來，在長公主耳邊低語了幾句，長公主的面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她手輕微一動，旁邊桌子上的茶水便倒在她的群擺：“本宮大意，先去換身衣服，你們隨意，不必拘禮?！?p> 話畢，長公主匆匆而去。
裴錦歌也起身離開。
一旁的裴悠然見狀，找了個借口帶上貼身丫鬟隨裴錦歌離開的方向而去。
這邊長公主背離人群回到專屬房間，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道：“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地上的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開口道：“回京途中，主子遭人埋伏受傷，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回到京中，又在碧靈外湖遇襲擊，現(xiàn)在，失蹤了?！?p> “什么！”長公主驚呼出聲：“失蹤多久了？”
“……兩個時辰?！?p> “那還不快去找！”
兩個時辰能做多少事了，背后的人虎視眈眈，若叫人被抓住，必死無疑。
兩人尊聲離開。
長公主抬手招出暗衛(wèi)，吩咐道：“如棲，安排人全力尋找，切記，暗中進行?！?p> “是?！?p> ***
“大姐姐，你怎么到這邊來了，我尋了你好久?！迸嵊迫霍骠娑鴣?，看到裴錦歌站在橋上，她眼里的算計一覽無遺。
裴錦歌不動聲色，但面帶柔意：“尋我可是有事？”
見她對自己臉色比清晨好了許多，同以往一般，裴悠然沒有多慮，走過去道：“瞧見姐姐面容不佳，有些擔心?！?p> 瞥見她眼中的算計，裴錦歌主動去拉她的手：“還是妹妹貼心，你如此關心姐姐，那姐送你一份大禮可好？”
裴悠然還未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意思，手腕便是一痛，然后不由得便甩了下手。
“咚！”
重物落水的聲音使得裴悠然回神，她剛要開口，膝蓋處也驀的襲來疼痛，頓時就失去了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