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意的話還有更多選擇呢,您看,PCL的BloG戰(zhàn)隊就是專門的網(wǎng)媒,保證給您弄個大新聞。”
電話另一頭,李森的聲調(diào)逐漸升高,似乎帶著一絲笑意。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我絕對不——”
“哦哦,您也別急,”成磐話還沒說完,就被話筒里懶洋洋的聲音打斷,“這樣吧,后天下午一點,我到您府上拜訪一下,咱們面談,怎么樣?”
“后天?”
成磐瞥了眼自己電腦桌面上的工作安排,發(fā)現(xiàn)那時候確實正好有空,雖然稍有遲疑,不過最終他還是開口道:“行,我等著你?!?p> “您具體地址?”
“八浦宅,六號?!?p> “好,那后天見!”
看著黯淡下去的手機屏幕,成磐面色凝重。
這家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
八月二十一日,下午一點。
一輛黑色奧迪在八浦宅別墅區(qū)南門門口停下。
保安崗?fù)ぴ谑直M職地確認過預(yù)約內(nèi)容后,才將欄桿緩緩升起。
轎車在小區(qū)內(nèi)拐過幾處彎道,終于來到六號別墅門口。
金鑫在門口的車位停好車熄火后,李森立刻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他走到可視門鈴前,理了理自己的隊服,按下按鈕。
“咔嚓”一聲,沒有過多詢問,柵欄門緩緩打開。
李森邁入大門,只見張英卓站在庭院中間,面無表情地對自己點了點頭。
跟隨著張英卓,二人穿過精心打理的草坪和花園,最終從別墅側(cè)門走進了室內(nèi)。
客廳挑高直到三樓,李森抬頭,目光沿著大廳兩側(cè)彎曲向上的樓梯看去,在右手二樓的樓梯頂端,有一名頭發(fā)花白的中年男子,正背著雙手看著自己。
李森悄悄吞了口吐沫,揣在隊服口袋里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又放松。
他邁開腳步,開始向二樓走去,為中年男子見狀,轉(zhuǎn)身走進了身后的房間。
張英卓則在一樓大廳坐定,沒有跟著上來。
走進二樓的房間,李森上下打量了一下。
看樣子是個家庭工作間,一張巨大的實木書桌上堆滿了文件,電腦顯示器此時倒是沒亮,只有黃色的睡眠燈在閃爍。
成磐坐在右邊靠墻的茶幾邊,茶幾上則擺著兩杯清茶,熱氣縈繞,看樣子才倒沒多久。
“李森,李教練,是嗎?”
成磐沒有起身,看著李森,左手對另一張空著的座椅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森輕“嗯”一聲,走過去穩(wěn)穩(wěn)坐下。
“那么,你今天來,是想和我說什么呢?”
成磐語氣和善,說完便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隨后小飲一口。
只是那雙如鷹隼般不怒自威的眼睛一直牢牢盯著李森。
“我只有一個問題,您到底為什么反對成非捷打職業(yè)?”
李森說完伸手握住茶杯,但沒有要喝的意思,只是將它拿在手里不停旋轉(zhuǎn)把玩著。
“這不是年輕人應(yīng)該做的正事,”成磐斑駁的眉頭聳動,“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玩物喪志?!?p> “這樣嗎……”
李森點點頭,隨后轉(zhuǎn)頭環(huán)視了一眼工作間,再次回頭時,目光毫不閃避地直視著成磐。
“成非捷已經(jīng)成年,您貿(mào)然把他關(guān)禁閉,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怎么?你不會想要報警抓我吧?”
成磐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容。
“您說笑了,華國自有國情,這種家務(wù)事報警……我要是帶幾個記者來還差不多?!崩钌勓孕χ鴵u搖頭。
而茶幾對面的成磐則稍稍僵住,隨后瞇起眼,盯著李森道:“不用威脅我,我不吃這一套的?!?p> “威脅?哦不,我想您是誤會了什么,”李森放下茶杯,搖搖頭:“我只是有點感慨,想起自己當(dāng)初好像也被關(guān)過禁閉?!?p> 成磐沒有接話,默默看著李森。
“您知道嗎,其實我的父母都是卿云大學(xué)的教授。家父李德隆,不知您聽說過沒?”
“哦?李教授?”
聽到李森的話,成磐總算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
李德隆,卿云大學(xué)管理學(xué)院的教授,自己以前似乎還在哪次會議上和他有過一面之緣。
卿云大學(xué),作為華國首批雙一流的重點高校,能在其中做教授,想必還是很有真才實學(xué)的一對父母,可怎么……
“當(dāng)初我要去打職業(yè)的時候,也被他們關(guān)過禁閉,”李森聳聳肩,“到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就是……我已經(jīng)有四年沒回去過了。”
成磐依舊沒有說話,抬手又喝了口茶,只是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唔……他們當(dāng)初是想讓我當(dāng)老師來著?您看,我到現(xiàn)在還是在打職業(yè),這說明,關(guān)禁閉真的沒什么用?!?p> “我不會放他走的,”成磐放下茶杯,“你父母沒做好,可能是因為……”
“因為他們沒辦法做到讓我‘心服口服’?!崩钌驍喑膳偷脑?,無奈地聳聳肩,“您如果不能讓成非捷心服口服,那我猜他將來多半也會和我差不多。”
“……什么心服口服,我們家長都是為孩子好,還能害了你們?”
“‘揠苗助長’的故事里,把禾苗拔高的人,心里何嘗不是認為這是在為禾苗好?”
“你這是在詭辯!”
也許是被李森這個實例激到,成磐的情緒明顯產(chǎn)生了波動。
“詭辯?是不是詭辯,您自己應(yīng)該很清楚。”李森收起笑容,“您如果不能在道理上說服他,今天趕走了我,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p> ……
這句話說完,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卻一直都沒有先開口。
直到走廊上的鐘敲響一聲半點報時,成磐才悠悠嘆了口氣:“講道理?我怎么沒和他講過道理?可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哪里聽得進!”
“聽不進,可能是因為您說的根本就沒道理。”
成磐側(cè)頭瞥了李森一眼:“玩游戲是玩物喪志,怎么沒道理?”
“徹頭徹尾沒道理?!崩钌逼鹕恚叭绻@么說,那么那些為國爭光的運動員們都是‘玩物喪志’的人了。”
“他們是體育選手,你這玩游戲的,也叫體育?”成磐不屑地搖搖頭。
“電子競技,本身就是體育。”
“哼,體育是什么?體育是積極向上的運動,是健康的生活方式!從電腦游戲整出來的、所謂‘電子競技’,無非就是游戲廠家賺錢的噱頭,也配叫體育?。俊?p>
紫海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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