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魯邪目光沉沉,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左手在玄色軟甲之中摸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令牌,這枚令牌似為黃銅所制,色澤暗沉無光,做工倒還算精細(xì)。
很明顯,此令牌已非匈奴調(diào)兵遣將所用的黃金虎紋令牌,它只是一枚精致的高仿之物。
勒津見此直接傻眼,阿魯邪更是面白如紙,腳步虛浮地往后退了半步。
“……怎么會?!”阿魯邪聲線都在顫抖,他不可置信地癱坐在椅子上,心中隱隱浮現(xiàn)出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猜想。
該不會……是阿瞞吧?他一向警惕慣了,卻也只有在這幾天才因?yàn)槭韬?,沒有早晚檢查藏于身上的貴重之物,若說令牌是在最近才被人給換掉的,那也只有阿瞞能有這個機(jī)會。
怎么會是阿瞞呢,他皺著眉暗暗思襯,阿瞞從江南轉(zhuǎn)輾來到沙洲,身家底子干凈,品性更是純真良善,帶她回來前他曾找人仔細(xì)探查過她的過往,并未發(fā)現(xiàn)她曾與梁軍有過接觸,可如若不是她,那又能有誰可以近距離接觸到他,還能從他身上偷換掉令牌?
阿瞞……我真心待你,你又怎么可以這樣回報(bào)我?阿魯邪心里酸澀,北梁自從有了那軍師之后便用兵如有神助,他余下的人馬總不能全部折在這小小的嘉成關(guān),在他原來的謀略中,他的這些精兵有大用處。
“……大將,這下可該如何是好,沒了令牌,我們向王庭根本借不來兵馬!”勒津頭頂冒汗,神色有些慌亂,如今六萬兵馬只余三萬,雖然在人數(shù)上與梁軍持平,但到底不占優(yōu)勢,況且大將肯定不愿意將駐軍東山的四萬調(diào)來,畢竟他肯定不愿意把精兵全折在這。
“先出去,讓我先想想?!卑Ⅳ斝皬?qiáng)忍著堵在胸腔中的怒火,沉聲道。
“可是……”
“我說了,給我滾出去!”他猛的一拍桌子,抬起猩紅的雙眸狠狠怒瞪向勒津,勒津的身子微顫,有些欲言又止,但只能就此作罷。
勒津出去后,阿魯邪頹然地合住眼睛,他真想看一看阿瞞那顆冷硬的心究竟是不是鐵做的,為何一點(diǎn)都不能容下他,原先的那些溫情,莫不都是謊言……
匈奴坐落于嘉成關(guān)的臨時(shí)軍營之上有一處高聳的陡坡,彼時(shí)勒津口中那位謝蕘的養(yǎng)子,正衣袖飛揚(yáng),神色平淡地俯瞰坐落在山谷之中的燈火通明的匈奴軍營。
“明日便是最后的猛攻了,公子還在思慮些什么?”昆云嬉笑著對君熠寒道。
君熠寒溫和地看向他,道:“正因?yàn)槊魅毡闶菦Q戰(zhàn),所以此刻才會在想還有哪些地方布置不周?!?p> “夠穩(wěn)妥啦,咱們早已布局妥帖,保證讓他們明天有去無回?!?p> “蘆姑娘可回來了?”君熠寒看向坡下軍營中氣勢恢宏的牙帳,唇邊輕勾起一抹無害的笑容
昆云想了想道:“我哥傳信回來說已經(jīng)帶蘆姑娘平安從佘納出來了,只是阿魯邪的那位小夫人有些太過煩人,路上多少還需要費(fèi)些時(shí)候,不過明日戰(zhàn)前應(yīng)該能趕回來。”
“好?!本诤疂M意地點(diǎn)頭,等到了明日,蘆笙也會是眾多主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