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常寧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眼中滿是歉意地看著祁賀云,輕聲回答他道:“爹爹,是棠兒貪睡來遲了?!?p> “不遲,你三叔和堂哥也才剛到,快些過來到爹爹身邊坐?!逼钯R云慈愛地對虞常寧笑著說,隨后又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虞常寧回頭望向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只見那少年的眸中似有一抹不解,可嘴角卻依然對她揚(yáng)著溫和的淺笑。
她輕對祁崢行了一禮,隨即轉(zhuǎn)過身面向祁賀云那邊跑去。坐在祁賀云身旁的杭娘子倒沒有什么太大反應(yīng),只是依舊神色淡漠地低垂著眼睛,手中輕輕捻動著念珠,連看都沒有多看虞常寧一眼,可是那邊的魏娘子卻橫眉冷對地嘲諷祁賀云和虞常寧道:“二哥你未免也太嬌縱五姑娘了,瞧瞧,像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都能睡過,未來還不知道會因?yàn)樗娜涡酝背鲂┢渌裁春t子。”
祁賀云聞言瞪了她一眼,他這人確實(shí)是沒什么太大的出息,可平生卻最會護(hù)犢子,老三媳婦怎么老針對他家棠兒,真不知她如此排斥棠兒到底是為了什么。
“三弟,這是我的小女兒允棠,是近日才回到府上的,你之前從未見過?!逼钯R云拉著虞常寧對祁賀青道,祁賀青有些微愣地抬眼看向祁賀云身后的小姑娘,半晌后才回過神來,“你這……可是當(dāng)年和白姑娘……”
他瞥了眼杭娘子,很自覺地沒有將白芷的名字說出口,當(dāng)著人家大娘子的面提起一個外室的名字,多少會讓人覺得心里有些膈應(yīng)。其實(shí)對于祁賀云的外室白芷,祁賀青并沒有像其他祁家人那樣表現(xiàn)地如鯁在喉,他心里知道他這個哥哥對人家白姑娘也是真心實(shí)意,只是兩人在身份上懸殊太大,很難終成眷屬罷了。
“難怪,我說我怎么瞅著跟她母親的眉眼還有幾分相像?!逼钯R青爽朗地笑著對祁賀云道,隨后扭過頭看著虞常寧,溫和地說:“棠姐兒如今既然回來了,那便得讓府中上下好生供養(yǎng)著,瞧這身板瘦弱的,實(shí)在讓人想象不出來之前過得什么清苦日子?!?p> 虞常寧挑了挑眉,她和祁允棠的長相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不相干,也虧得祁賀青能看出她跟白芷的眉眼長得相像,不過這話既然是說給祁賀云聽的,想來祁賀云聽后心里應(yīng)該是高興的。
“多謝三叔,自從允棠回府,府中的每個人對允棠都很好,允棠深感幸運(yùn)?!庇莩幧裆t遜,可余光卻在不留痕跡地掃視著在場諸人,她看見眾人的臉上神色各異,心里覺得十分好笑。
“我就說這位妹妹瞧著面生,原來竟是二伯的女兒?!逼钸h(yuǎn)崇瞇著眼睛仔細(xì)打量虞常寧,“我是你三房的堂哥,你該隨其他妹妹們一起喚我遠(yuǎn)崇哥哥?!?p> 虞常寧沉默了一瞬,什么人一上來就喊哥哥妹妹的,也不知為何,她就是對這人喊不出哥哥二字。
似乎是見她沉默不語,祁崢站出來替她解圍:“小五應(yīng)該是個內(nèi)斂的性子,遠(yuǎn)崇你就莫要打趣她了?!?p> 祁遠(yuǎn)崇瞥了祁崢一眼,冷哼一聲后興致缺缺地低頭看向自己的酒杯,可虞常寧卻親眼所見他幽深的眼中劃過陰暗的眸光。
虞常寧抬眼望向祁崢,又回過頭去環(huán)視眾人,這些就是她日后要朝夕相處的“家人”,今日人來的差不多了,聽聞蘭小娘生的那位二公子在南疆的山中與人學(xué)藝,離京路程太遠(yuǎn)實(shí)在趕不回來。
祁府,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