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怎能這樣說話,妾身自您回府以來侍奉您比侍奉三小姐還要盡心,可您如今卻回過頭來造謠敗壞妾身的名聲,五小姐啊,妾身大字都不識得一個,又哪里能挖空了心思去害您?”蘭小娘泫然欲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梨花帶雨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惜。
虞常寧驚嘆蘭小娘竟有如此演技,她搖了搖頭,轉(zhuǎn)而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似受了驚的小鹿,有些無措地看向祁賀云道:“小娘您別哭啊,這下又該惹得爹爹心疼了,許是棠兒剛剛表達(dá)不當(dāng),但棠兒也只是猜測而已,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p> 祁賀云尷尬地咳嗽一聲,怎么又扯上他了?剛剛看見蘭嫣那副委屈的模樣,他心中竟有一瞬間覺得許是棠兒想多了,可是棠兒又這般毅然決然地站出來為自己洗冤,他怎能輕易動搖?一邊是自己的寵妾,一邊又是自己的女兒,孰輕孰重在他的心里其實(shí)早就有了答案。
“棠姐兒啊,你說了這么半天,明白人早就能看出你究竟是個什么意思,還有什么后招就一起放出來吧,如此慢吞吞地聽得人實(shí)在有些乏了?!蔽耗镒釉谝慌陨匡L(fēng)點(diǎn)火。
她還沒忘呢,上回壽宴就是蘭小娘謀劃不成還下套讓她做替罪羊。那段時日她不光被罰禁足,就連老爺都對她疑心,老爺竟懷疑她對祁賀云還存有什么隱晦的心思,晚上寧可去那些上不了臺面的妾室房中,都不肯在她的滿芳閣中留宿。既然祁允棠想為自己鳴冤,那她倒也不介意從中作梗,借著祁允棠這把刀子將蘭小娘除之而后快,要是再不濟(jì)讓她來個重傷也好慰藉自己這幾日所受的委屈。
虞常寧并不清楚蘭小娘和魏娘子之間的恩怨,但她能明顯感覺到魏娘子對蘭小娘的敵意,她笑了笑道:“嬸娘莫急,前面那些都只是鋪墊,要想證明我的清白,有個關(guān)鍵人證至今還未出場呢?!?p>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落在了王婆子身上,王婆子如芒在背,卻也不得不強(qiáng)裝鎮(zhèn)定,小娘之前交代過,無論如何都要咬死了是五小姐做的,五小姐只是個孩子,不論怎樣鋒芒畢露,遇到這種情況都只能束手無策。
“王婆子,聽說是你親眼看見常嬤嬤被我和潯冬掐著脖子往水里按,掙扎了沒一會便溺死在了荷塘里?”虞常寧慢慢走近她,身上似有一股無形的威壓,鎮(zhèn)得王婆子有一瞬間竟然想要臨陣脫逃。
“是……還……還請五小姐不要再自導(dǎo)自演了……”王婆子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
虞常寧聽著覺得可笑,到底是誰自導(dǎo)自演,王婆子心里當(dāng)真沒有點(diǎn)數(shù)嗎?“王婆子啊,我記不清楚我究竟是何時對常嬤嬤下的毒手,不如請你來幫我回憶一下?精準(zhǔn)一些,不然我可不清楚我能不能回想得起來…”
王婆子冷汗連連,她低下頭去不敢看虞常寧,腦中飛速運(yùn)轉(zhuǎn),想隨便找個時間點(diǎn)糊弄過去,她胡謅道:“……是九月初七丑正時分。”
“九月初七,是我從考場回來那日啊……”虞常寧好整以暇地看著王婆子,“可我怎么記得,那日丑正時分,我替爹爹去后門取了從謝府送過來的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