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于第二日正午召開,虞常寧特意起了個(gè)大早,準(zhǔn)備提早去玉龍壇附近找個(gè)角度絕佳的位置觀看典禮,然而她剛剛踏出門檻,就看見賀聲拉著謝淮坐在她門口的石階上面,兩人正悄咪咪地說著什么。
“你們來了多久了,怎么坐在這里?”她稍有些詫異,便走上前去詢問,謝淮好像在與她鬧別扭,臉上還帶著未消散的怨念,只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隨后就將腦袋扭向了另一邊。
虞常寧:“?”
這小子難不成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情置氣?可是她尋思著這事兒似乎也沒有什么值得謝淮氣惱一晚上的啊。
“嗨呀,你別介意,阿淮剛睡醒就被我拖過來了,這會(huì)還有點(diǎn)起床氣呢?!辟R聲見兩人之間關(guān)系尷尬,趕忙站出來打圓場,昨晚謝淮回屋時(shí)臉色就不太對(duì)勁,他瞧著不對(duì),愣是逼問了好半天才把事情的原委從謝淮的嘴里撬了出來。
說起來,祁小五為了君熠寒來到這岳昆山倒也不算是做錯(cuò)了什么,只不過謝淮這人認(rèn)死理,一直到現(xiàn)在都跟自己過不去。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在賀聲看來,打從一開始祁小五就說了不希望他們跟著一起來岳昆山,是謝淮自己非要一路跟著人家,如今知道人家姑娘來這里的目的,心碎之余,堵在心里的郁悶又無處宣泄,下意識(shí)就覺得是自己替君熠寒做了嫁衣裳。
再加之君熠寒說起的婚約,賀聲也覺得謝淮根本就沒必要這么慌張,陛下只是嘴上提了一句罷了,賜婚詔書沒下,這兩人八字還沒一撇,更何況就算下了詔書,祁允棠如今才十二歲,最多也就是和君熠寒定親,等她及笄還有幾年時(shí)間,誰能保證她就不會(huì)移情別戀喜歡上其他人?其實(shí)謝淮還有很多機(jī)會(huì),只是他自己沒有意識(shí)到罷了。
賀聲特意起了個(gè)大早拉著謝淮過來,就是為了勸慰謝淮放寬心,讓他多跟祁允棠接觸接觸,多在她面前刷刷存在感,然而他一見到人家姑娘就露出人家欠他二五八萬的臭臉,這令賀聲多少覺得,這小子實(shí)在是無藥可救了。
“五姑娘要去哪里?”賀聲用胳膊肘捅了捅謝淮的肚子,干笑著開口問道。
虞常寧眨了眨眼睛,道:“去看祭天大典啊,陛下不是說了嗎,凡岳昆山周邊百姓,皆可前去圍觀,聽取上天的旨意?!?p> 她倒是想看看,趙臨安精心設(shè)計(jì)出來的祭天大典究竟能翻出怎樣的花樣。
“阿淮說他想跟你一起去長長見識(shí)?!辟R聲邊說還邊對(duì)謝淮擠眉弄眼,然而他的眼角都擠得快要抽筋了,謝淮連理都沒有理他一下。
“啊,昨兒不就說好了要一起去的嗎,原本就是打算去叫你們起床的,但沒想到你們來的竟然比我早的多?!庇莩幫崃送犷^,輕笑著說道。
“我有些水土不服,身子怪難受的,你跟著阿淮一起去吧?!辟R聲把謝淮往前湊了湊,自以為扯謊扯得天衣無縫。
虞常寧看他生龍活虎,一點(diǎn)都不像難受的樣子,便以為他純粹是懶得動(dòng),不想去罷了,于是也就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看著謝淮,無奈地說道,“那就只能委屈你跟我一起嘍?”
她能感覺到謝淮今天不太待見她,為了兩人接下來能相處的不那么尷尬,她只好主動(dòng)對(duì)謝淮示弱,企圖緩和一下關(guān)系。
這是虞常寧難得的一次示弱,謝淮回眸看了她一眼,賀聲在一旁小聲地提示道:“記住我說的話?。 ?p> “?你說什么?”虞常寧聽見賀聲窸窸窣窣地小聲說話,心里覺得有些無語,這里面難不成有什么話是她聽不得的?
“別管他了。”謝淮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如果去晚了,那接下來哭的可就是你。”說著便拂袖離開。
虞常寧挑了挑眉,轉(zhuǎn)身對(duì)賀聲揮了揮手,這才提起裙擺跟上謝淮的步伐。
賀聲望著兩人離去的聲音,滿意地輕嘆了一聲,只見負(fù)手便自己院子走去,唇邊還彎著笑容。
今日謝淮不在,沒人吵他,他又可以睡上個(gè)昏天暗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