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被請來為虞常鈺診治,然而他只是看了一下,臉色瞬間就變得古怪了起來。
“祁小姐,不知可否讓我檢查下這位公子的身體?”他轉(zhuǎn)過身來對著虞常寧語氣溫和地說道。
虞常寧愣了一瞬,隨后趕忙從榻邊站起身來,她心里頓時變得七上八下,看桑榆剛才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莫不是二哥的身體出了問題?
君熠寒見狀微微蹙眉,他上前一步將虞常寧拉出了房間,臨出門時,虞常寧還扭過頭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桑榆解虞常鈺衣衫時身子似乎有些僵硬。
“沒事的,你要相信桑神醫(yī)。”君熠寒安撫般摸了摸虞常寧的腦袋,虞常寧耷拉著眉眼,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悶悶不樂。
她說:“我心里害怕?!?p> 害怕再一次失去,害怕就算到了如今自己依然沒有能力保護家人。
“不要怕,我們都在你身邊陪著你,誰都不會先一步離開。”他臉上的笑容比三月天里吹的暖風(fēng)還要溫柔,虞常寧聽了這話,忽然覺得自己沒有那么難過了。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桑榆終于打開了緊閉的房門,他臉上的神色很是凝重,看著虞常寧那殷切而又盼望的眼神,半晌都說不上一句話。
出了那樣的事情,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同她說。
君熠寒看出了桑榆臉上寫滿了為難,他輕嘆一聲,讓虞常寧先一步回廂房看護虞常鈺。虞常寧看了看他,又扭過頭看了看眼神躲閃的桑榆,沉默了半晌后,終是一言不發(fā)地回了房間。
“先生,他的身體究竟出了什么問題?”君熠寒輕聲詢問桑榆。
“本來只是輕微受了風(fēng)寒,養(yǎng)兩天便能痊愈,只不過……”他頓了片刻,神色似有些不忍地別過臉去,說道:“可否請大人告訴我那位公子的身份?我實在害怕是自己多慮了?!?p> 君熠寒也意識到了這事兒的嚴重性,于是也不隱瞞,回答說道:“那位是前鎮(zhèn)北大將軍家的嫡次子。”
桑榆避世太久,不了解之前在建康發(fā)生的那些足以震驚天下的大事兒,他輕嘆了一口氣,之前他見祁小姐好像很擔(dān)心里面那位公子的樣子,便猜測她倆的關(guān)系定然十分親近,可是一個深閨小姐又怎會與閹人關(guān)系親近呢?所以他大膽做下結(jié)論,那人定然不是宮里的內(nèi)監(jiān)。
“實不相瞞……那位公子被人凈了身,如今已是殘缺之身?!?p> 君熠寒大驚,他怎么也沒想到虞常鈺竟然會遭受這種禍?zhǔn)?,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將一切串起來,關(guān)于他當(dāng)初為何沒死便也能解釋地通了。
虞常鈺出現(xiàn)在宮里,而且還被凈了身,想來這一切都是出自趙臨安的手筆,他還真是惡趣味啊,虞鴻昌都已經(jīng)死了,他竟還要以這種方式羞辱虞家。
躲在房間里的虞常寧貼在門縫里聽到了桑榆和君熠寒的對話,她不明白凈身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宮里的那些內(nèi)監(jiān)都被人凈了身,身上有了殘缺,不圓滿了。
所以說……二哥也變得跟他們一樣了嗎?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虞常寧扭頭朝著榻上安睡的少年望去,她感覺自己的胸口悶得喘不了氣,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正緊緊地攥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