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并沒有說假話,這符箓確實是她自己做的,只不過不是水龍符,而是中級的水遁符,只不過在無量御神的作用之下,十幾張水遁符之中的水靈能被操縱著改變的能量的形態(tài),發(fā)揮出了水龍符的效果罷了。
當(dāng)然柳月白自然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不過華筱羽這嘲諷的語氣依舊是她所無法接受的,所以,她怪叫一聲,瘋了一般將自己身上的符箓?cè)珨?shù)拋了出去。
“你,去死!”柳月白厲聲道,“現(xiàn)在!立刻!馬上去死!”
一瞬間,殺意,彌漫整個石島。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感應(yīng)到了巨大危險的華筱羽腦中神念急速運轉(zhuǎn),之前剛在洛明洞之中所領(lǐng)悟的凝滯時間之能瞬間施展。
剎那間,天地仿佛回到了鴻蒙未開之前,亦或者是諸天無量寂滅之后,世間變得一片靜謐,人、飛鳥,乃至是塵埃都停止了運動,陷入了一種靜止的狀態(tài)。
在這樣一片凝滯的世界之中,華筱羽是唯一能夠運動的存在。
不,好像,還有另外的存在能夠在這里運動。
柳月白手中那金光璀璨的符箓已經(jīng)完全啟動,一道足有數(shù)丈之長的黑色的劍影自那符箓之中射出朝著華筱羽激射而來。
我去,這是怎么做到的?華筱羽驚詫之間,行動卻是先了思維一步,額間藍光一閃,百余道神心劍氣瞬間凝結(jié)成型,朝著那一道巨大的黑色劍影迎了上去。
然而,那些神心劍氣在撞上那道劍影的瞬間,便好像是水入大海一般,剎那間便被吞噬的無影無蹤,而那道劍影,便好似是完全沒有收到任何的阻礙一般的繼續(xù)朝著華筱羽疾馳殺來。
該死的,這一瞬間,華筱羽的腦海之中閃過了無數(shù)的念頭,她大概已經(jīng)知道現(xiàn)在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狀況了。
在她擁有加速非生物時間的那一世之中,也有人掌握著靜止時間的異能,按照常理來說,在靜止的時間之中,一切事物都應(yīng)該是靜止的,包括人的行動和思維。
但是,畢竟施展這樣的異能的并不是絕對的神,所以破綻和抵抗的余地一直都是存在的。
在那一世,一些意志力和精神力及其強大的人,是能夠在知曉對方擁有靜止時間的異能的條件之下,對靜止的時間做出抵抗,他們能夠在有準(zhǔn)備的情況之下,在靜止的時間之中思考,甚至是短暫的讓身體行動,比如說自己的摯友、宿敵以及那一世的自己本人都是這樣的人。
而說道意志力與精神力極其強大這一點,那些已經(jīng)領(lǐng)悟了劍意化形的劍修們也絕對算得上是其中的翹楚了。
所謂劍意,便是劍修將自身的意念,如殺意、戰(zhàn)意、守護之意等這些本身應(yīng)該算是無形的意念淬煉凝聚而成的劍鋒,具有萬里之外取人姓名、無形無相以及信念不失劍意不滅等諸多優(yōu)勢。
劍意本身源自于劍修的意志,所以一道強大的劍意,能夠在靜止的時間之中移動,攻擊對手,這是說得通的。
說不通的是,柳月白,是如何能夠擁有這道劍意符箓的。
要說這是柳月白自己領(lǐng)悟的劍意那華筱羽是絕對不相信的,笑話,要是柳月白有這個本事,雷岳峰還要做這樣的許多謀劃嗎?早就正大光明的找何澈師兄挑戰(zhàn)了。
那么,這道劍意符箓便是有人交給柳月白的,其目的,只怕就是要用來對付自己的。
想到這里,華筱羽的嘴角微微的抽了抽,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基本上猜到這劍意符箓是誰給柳月白的了,清瑤門雖是劍修門派,但是領(lǐng)悟了劍意的也就那么有數(shù)的幾個,而因為要應(yīng)對妖獸遷徙之事,現(xiàn)在還在宗門內(nèi)能夠釋放劍意之人就只有何澈師兄、許博平和掌門娘親了。
娘親和何澈師兄自然是不可能將劍意制成符箓交給柳月白來殺自己的······嗯,應(yīng)該說,即便真的是他們交給柳月白,依照柳月白的性子她也絕對的不敢用,那么這樣一來,是誰給的,那答案便是如同一加一等于幾那般簡單了。
但是也真的是因為想到了這個答案,華筱羽的眼眸之中瞬間閃爍出了一道暗芒,心中的怒火瞬間劇烈的燃燒了起來。
呵呵,一個元嬰劍修,居然要費心以劍意殺自己,而且,那道劍意,華筱羽能夠明顯的感受到,那是一道一殺意凝聚而成的劍意,這道劍意之中包含了對自己的必殺之心,所以才能夠在時間靜止,沒有人操縱的情況之下,自動的鎖定自己。還真的是看的起自己啊,華筱羽心中哂笑,眼中的暗芒越來越熾烈。
鎖定自己快速逼近的巨大殺機沒有讓華筱羽陷入絕望之中,反而,曾經(jīng)踏過尸山血海,沉淀了十世的殺意在這殺機的引動之下開始在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華筱羽盯著極速朝著自己飛馳而來的劍影,感受著劍意之中散發(fā)出的彌天殺機,華筱羽的眼眸之中閃爍著深邃而陰寒的光,似有幽暗冰冷的火焰在瞳孔中燃燒。
想殺我?就憑你?!
我曾為一代劍圣,君臨一世劍界巔峰。
我亦曾為一代神之化身,圣域至尊,威能可碎天河。
柳月白,你以為依仗你那個元嬰師尊撐腰就可以殺我嗎?
笑話!
而就在華筱羽心中殺意風(fēng)暴已經(jīng)成型,即將爆發(fā)之時,九息時間已經(jīng)飛逝,時停效果消失了。
除了華筱羽之外,石島之上的所有人都對時間靜止之事沒有任何的印象,所以,當(dāng)異變突然出現(xiàn)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驚詫之色。
柳月白對于她一瞬間就陷入了劇烈的靈能風(fēng)暴之中的情況根本沒有心理準(zhǔn)備,之前她被華筱羽言語所激,一上頭就將一大把符箓擲了出去,根本就沒有注意都有哪些符箓被她扔出去了。
在她看來,反正所有符箓都是威力巨大的中階靈能符,一把撒出去,必然能把華筱羽轟成渣渣就可以了。
但是,現(xiàn)在就釋放師尊給她的劍意符箓絕對不在柳月白本來的計劃之內(nèi)。
之前,許博平將這張劍意符箓交給她的時候,曾經(jīng)囑咐過,她一定要在擂臺之上的特定方位才能夠發(fā)動,那里有許博平事先特意做下的暗手,能夠保證劍意的威力不會給柳月白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
畢竟元嬰劍修的殺意凝聚而成的劍意,絕對不是她這個僅僅筑基期的小修士能夠控制的。
其實,如果在劍意符箓沒有完全發(fā)動之前,柳月白是有機會取消符箓的發(fā)動效果的,但是因為華筱羽講時間靜止了九息,就是這九息的時間,讓劍意符箓完全發(fā)動了,而柳月白便完全失去了對這張符箓的控制。
此時,柳月白已經(jīng)明顯的感受到了那驚天的殺意對自己身體的壓迫和沖擊,此時她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完全被恐懼的陰影所籠罩,對死亡的極度恐懼讓她想跑,想叫,想要不停的顫抖,但是,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完全無法將自己的身體動彈分毫,完全被彌漫在擂臺之上的殺機所控制,連眼珠子都沒有辦法轉(zhuǎn)動分毫了。
就像是,華筱羽所發(fā)動的時停效果還沒有結(jié)束,柳月白依然處于停滯的狀態(tài)之中一般。
而此時,以擂臺為中心,那驚天的殺意已經(jīng)完全的擴散開來,清瑤門的護宗大陣受到這樣強烈的殺意牽引,“嗡”的一聲自動開啟,一時之間,天幕之上,銀白色波光粼粼,在白晝的映襯之下,宛若置于天河之中一般。
不過,此時此刻,石島之上的清瑤門弟子們顯然是沒有心思去關(guān)注這樣的奇異美景的,雖然他們不在中心位置,但是這殺意還是對他們產(chǎn)生的影響,不過他們比柳月白幸運的是,在殺意沒有完全波及到他們的時候,掌門和元嬰長老們就已經(jīng)全都開啟了防護罩,將他們保護在了其中。
和那些只知道此時危機恐懼,但是根本不了解實際情況的眾多弟子們不同,現(xiàn)在華清瑤和那些原因長老們卻是非常清楚的感受到了擂臺之上,其實正處在一個兩股殺意互相對沖較量的局面之中。
換句話說,現(xiàn)在在擂臺之上,并不僅僅存在著一道由殺念凝聚而成的劍意,而是兩道,而且兩道劍意正在互相沖撞,相互搏殺。
已經(jīng)聚到了一起的七名元嬰修士互相交流了一個眼神,最終,除了華清瑤之外,所有人都面露一種驚詫之中帶著豐富復(fù)雜心思的表情。
不說許博平本人,其他幾個元嬰長老都是和許博平共事多年的同修,自然是對他的劍意非常的熟悉的,所以自然是一眼就辨認出了這擂臺之上,其中一道劍意是許博平的。
而另外一道,卻不是華清瑤的。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另外的那一道劍意,是華筱羽的。
看著擂臺之上昂首挺立的那一道不足五尺的身影,幾位長老們在心中感嘆,果然,天才就是天才,即便再大的坎坷磨難,在這樣的天才面前,都只不過是對璞玉的打磨罷了,終究難掩其光華啊。
就在此時,擂臺之上,突發(fā)異變。
“轟!”在兩道劍意的相互搏殺的余波沖擊之下,擂臺終究是沒有承受得住,轟然崩塌碎裂開來。
而就在此時,這場戰(zhàn)斗的勝負,也已經(jīng)分出來了。
柳月白在擂臺崩裂之前倒飛出擂臺,雖然除了那七名元嬰修士之外,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自己飛出來的,還是被華筱羽打飛出來的,不過看她那口嘔猩紅,且飛去擂臺之后,身體便急速下墜的情況,在看另一邊華筱羽御風(fēng)而立,周身氣場冷凝如萬古冰川,讓人見之膽寒風(fēng)采,誰都知道這場比試誰勝誰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