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普通的早晨,大軍還沒出動。
第四軍團的大營中,幾個軍團長和手下的將軍們,都被賈登科請了過來。
肖鋒一踏入,就看見在那邊空地上綁著十幾個奄奄一息的殺手,而在一邊,丟著幾十具尸體,肖鋒臉色陰沉,不發(fā)一言,同為段威手下的七軍團長官盧建華,則老神在在的樣子,跟在肖鋒的身后,兩人后面,十來個偏將緊緊相隨。
向瑞發(fā)和閆光清跟在后面,對視一眼,有點兒疑惑,昨晚第四軍團有殺手襲擊,這大家都知道,不過看起來,可沒有那么輕松。
大胡就站在賈登科身邊,臉上帶著一個和善的笑容,只不過在他這個外貌之下,和善大概只是自己一廂情愿的想法。
“各位,大早上的就把大家叫來,咱們就不多廢話了,來,一邊吃早餐,一邊說一下昨晚的事情。”
肖鋒點了點頭,既然賈登科這里發(fā)生了刺殺,那么自己也不好不聞不問,總是要來的,眾人都隨著他坐下,每個人面前都是一張小案幾,上頭擺著一碗粥,一碟子咸菜,加上兩個饅頭。
“你們也看到了,這些人,”賈登科把嘴里的腌蘿卜咬得嘎嘣響,手一揮,筷子遙遙指向那些被綁的人,頗有一些指點江山的味道。
只是筷子上面還沾著粥里的肉絲,顯得有點違和。
“他們昨夜來襲擊就算了,還只有第四軍團被襲擊,這有些古怪,我想了想,為什么其他的軍團安然無恙呢?四軍團和其他的軍團有什么不同?”
“你們也知道,我賈登科就是個生意人,做買賣的,不怎么得罪人,更別說我做的生意,還是賣一些漫畫,小說之類的,跟別人都形不成什么競爭?!?p> “那還有什么原因是要讓他們鋌而走險,對我下手的呢?”
賈登科臉上的笑容有些玩味:“我想了一陣子,想出來一個答案?!?p> “賈登科這個人本身很普通,不值得別人這樣對我,那就是我的身份出了問題,商人全天下都有,不會有什么問題,可是我現(xiàn)在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我們徐州派往一線天的談判使者?!?p> “我去一線天,是要談招安的,是要讓一線天那些人,從此不再做山賊,我們徐州的百姓,出行能有一條安全的路,蒼云寨的人,以后能做個好人。”
“人性本善啊,能做老百姓,賺錢養(yǎng)家,誰愿意賣命呢?”
“所以這些人,基本上不可能是一線天的人派出的?!?p> 賈登科說到這里,停住話頭,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
而這個時候,肖鋒突然插話:“賈掌柜,還是要多加小心,說不定就是一線天派來的殺手,他們不愿意招安,所以要直接殺了您,之后談判的事情,自然就崩了?!?p> “不會,”賈登科手一揮,接著說道:“如果坐在我這個位置的人,是段大人,那這件事情可能發(fā)生,可是一線天的人又不傻,我只是個傳話的,殺了我,除了激怒段大人,招惹來十個軍團的圍剿,他們能有什么好處?”
“何況,兩軍交戰(zhàn),還不斬來使,有什么必定殺我的理由,連讓我上山去說個話,都來不及?”
“更別說,真的要我的命,等我上了山,人在他們手里,殺我很困難嗎?非要在這個大軍之中,與我作對?這不是送人頭行為嗎?”
“這一點,我能想到,段大人自然也會明白,我們徐州做出了決定,要和一線天和談,招安他們,從此以后,一線天就是我們徐州的領地,那么大家想一想,這種事情,誰會從中作梗?”
眾人皺眉,不發(fā)一語,肖鋒臉色陰沉,賈登科這是要用段威的名義,壓著眾人,讓所有軍團都不得對一線天的山賊有什么惡意。
“這件事情,最好的結果就是我們招安成功,徐州壯大,不愿意讓徐州壯大的,也不愿意讓一線天的山賊們從此有個家的,還能是誰?”
“當然是其他州的人!”賈登科一拍桌子。
站在他旁邊的老三傻眼了,怎么繞來繞去,最后繞這里了?賈登科不應該是把這些殺手丟在肖鋒的頭上嗎?
“不錯,賈掌柜言之有理!想要遏制我們徐州發(fā)展的,自然是其他州府!”
說話的是第五軍團向瑞發(fā),一邊說著,一邊大點其頭,似乎覺得賈登科相當有道理。
而坐在他旁邊的閆光清,忍不住撇撇嘴,到現(xiàn)在連是哪個州的都說不清楚,也沒有證據(jù),就這么隨意栽贓,還有道理?
不過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不等肖鋒表態(tài),閆光清便也開口:“賈掌柜說的確實是個可能性,我們等這次是去了結之后,一定要嚴查此事!”
雖然很不屑,但是閆光清明白向瑞發(fā)的意思。
說是徐州招安一線天與否,其實就是段威和賈登科的爭斗罷了,出門之前,每個軍團長,都已經(jīng)得到自己家大掌柜的提點。
閆光清明白,恐怕蒼云寨和賈登科之間是頗有聯(lián)系的,所以才會有人來行刺賈登科,想要給蒼云寨抹黑,而賈登科就這么趁機發(fā)揮了而已。
不過這些事情,與自己無關,作為劉如意這一方的勢力,沒有必要參合進來。
要幫著賈登科對付段威,本來是商會應該做的,可是對于劉如意和馬天元來說,第一賈登科做大勢力,對他們也不見得是個好事,第二賈登科居然能和蒼云寨有了聯(lián)系,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如果說當初大家發(fā)現(xiàn)的時候,還不是很在意,那么隨著劉湘君殺了向陽明,蒼云寨一躍而成為整個一線天的主人之后,這件事情就變大了。
賈登科手下有這么一條大勢力隱藏著,其他人卻后知后覺,那誰知道下一次賈登科又會有什么驚喜給大家?
可是要幫著段威,對于商會的大掌柜們來說,也不是件好事,軍隊這種東西,放著不用,那就是個威懾,是個勢力劃分,是一種投資,這是生意人擅長的。
可是軍隊出動頻繁,損失賠付,招募新人,這都是些麻煩事兒,對于段威來說當然可以擴充實力,甚至可以借機改革軍制,可是對于商會來說,就不那么友好了。
兩不相幫,最好讓他們兩敗俱傷,這就是出行前,劉如意的交代,因為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也只能給了閆光清一句見機行事。
在今天來之前,閆光清還是有些煩的,昨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那么賈登科要是向肖鋒發(fā)難,自己怎么表態(tài)呢,是站在肖鋒那邊,還是站在賈登科這邊?
不過誰都沒想到,賈登科會這么繞了幾句,莫名其妙就把矛頭指向了其他州府。
好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