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園的花還掛著水汽,細細的莖墜著未開的花苞。太陽東升照亮樓房的東一腳和小半院門。
院門外男人倚著灰白的墻,還是喜歡穿一身黑衣,染成銀灰色的頭發(fā)被鴨舌帽遮住。紋梵文的手戴了一塊腕表遮住,煙霧從他的薄唇中吐出,夾煙的手還裹著紗布。
“吱——”
陳清珈穿著藍白的校服推門出來。
“妞,早上好?!苯倨藷煟f。
“早啊?!被熘⒄Z聽力,陳清珈聽見姜藤的聲音,不得不說挺驚喜的。
“送你去學(xué)校,走了?!苯倥呐乃募?,輕聲說。
“對我這么好?”陳清珈眼神里疑慮滿滿。
“關(guān)愛員工,我是個好老板?!苯僬f。
陳清珈睨他一眼,“老板,你今天好帥。”
“是嗎?嘴這么甜,給你吃糖?!苯倌贸鰩渍n大白兔放在手心。
陳清珈接過他手里的大白兔奶糖,心里莫名開心,小聲嘟囔著,“挺會撩嘛?!?p> “什么?”姜藤剛剛沒聽清陳清珈的低聲細語。
“沒,馬上期末考了,放假了。”陳清珈暢想放假以后的放縱生活。
“放假了想干嘛?”姜藤問她。
“玩,去外面吹不一樣的風(fēng)。”風(fēng)拂面而過,陳清珈眼遙望遠方說。
姜藤看她發(fā)絲隨風(fēng)飄浮,看她在十七歲的年紀又美又野。一雙迷人眼卻光色黯淡,他忽然想去了解陳清珈從未說起的過往。
“姜藤,你總是給我一種特別的感覺,說不出來很難形容?!边@種特別的感覺總是陳清珈忍不住會親近他。
“感覺這種東西慢慢悟,總會知道爺對你的好的?!?p> 姜藤說這話時,陳清珈睨他,突然噗嗤笑了。
姜藤看她笑也被感染,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好了,你自己進去,我送你到這里。”姜藤的步子停在離學(xué)校大約六七十米遠的一顆大榕樹下。
“再見?!标惽彗炖^續(xù)向?qū)W校走。
姜藤來回踱步說,“再見?!彼桓易叩秒x學(xué)校太近,怕她的同學(xué)看到,影響到陳清珈在學(xué)校的風(fēng)評??此M了學(xué)校,姜藤壓低了鴨舌帽往回走。
……
陳清珈走進教室,臉色如往常,又變成了無表情的面癱臉。
先到的幾個同學(xué)一臉怪異的看著自己,從剛剛進學(xué)校陳清珈就發(fā)現(xiàn)了。
人越來越多,打探的眼神越聚越多,陳清珈感覺自己快被盯成了篩子,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她隱隱煩躁起來。
星期一早上必升國旗,陳清珈跟隨大部隊下去排隊,一路在樓梯間擠了好幾趟才落地。
升旗結(jié)束,接下來就是新一周的校長講話,真是驚險又刺激。
“這個禮拜會有教育局領(lǐng)導(dǎo)來我校視察,請各班班主任務(wù)必督促學(xué)生完成清潔衛(wèi)生工作……最后我強調(diào)一點——”陳容校長這個時候頓了頓,陳清珈就知道該來總是會來的。
“強調(diào)一點關(guān)于早戀,某些同學(xué)不要以為在校外戀我就抓不到了。哼,僥幸心理不可有,昨天晚上我在某地九點多抓到一對死不承認的?!?p> 陳清珈扶額,果然老師都一個樣,男性朋友等于男朋友,還沒得解釋,陳容這也太不開明了吧。
解散之后,陳容拿著數(shù)學(xué)書也跟著學(xué)生上樓,就盯著那小手往哪牽。
“那兩個同學(xué)你們怎么回事!”陳容踩著她的高跟鞋噔噔瞪在學(xué)生中間開出一條路往上逮人。
“老師,怎么了?”同學(xué)A和同學(xué)B轉(zhuǎn)頭同時說。
陳容尷尬,兩男同學(xué),“沒事,在學(xué)校不要勾肩搭背,拉著拉那的,影響校風(fēng)。”
同學(xué)AB面面相覷,甚是鄙夷的表情把手松開了,“行,老師?!?p> 陳容又打量幾番擠死人的樓梯間拿著書,輕輕松松從之間讓出的小道走了。
陳清珈目睹這一切之后,看著陳容就覺得尷尬。
……
中途課間,陳清珈在廁所里準備開門出去就聽見隔壁間傳出來自己的名字。
“哎,對對對,就那個文科A班的高嶺之花陳清珈就她被尾隨那個的?!?p> “嘖嘖嘖,平時我就看她,騷。這事是不是還鬧挺大的?!?p> “你說怎么就尾隨她,不尾隨別人呢?”說完這句話,隔壁一陣笑。
“肯定是啊,她那婊,子勾,人,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蛋?!边@句話陳清珈聽出來了是誰的聲,“好同桌”金逸月。
“嘩嘩——”隔壁沖水了,一個兩個的還在聊。
“就她,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了?!?p> “咦惹,惡心。”
陳清珈悠悠走過洗手池,“是嗎?我都不知道更我描述描述經(jīng)過唄?!陛p描淡寫的語氣陳清珈說著,真是太久不拽了,有人嘴都,賤,了。
“清姐,不是我們那是說你啊,說別人呢?!蓖叨囊粋€慫了,她可不想被陳清珈教訓(xùn)一頓。
“嘴巴不是用來說壞話的,說了你們也不聽,害?!标惽彗礻P(guān)水龍頭,抖抖手上的水珠,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金逸月。
金逸月自知犯事了,不敢再說什么就也走了。
陳清珈回到座位上繼續(xù)刷題,李彥把語文資料還給了自己。陳清珈心情不太好,頭都沒抬一下接了過來。
金逸月回到座位上,也不太想和陳清珈說話,本來就挺討厭她的。
教室此時還是靜的,下一秒被班長余宇航打破,“蕪湖,同學(xué)們,最后一次月考放榜了?!?p> 教室里一陣涌動,朝余宇航手上的成績單奔去。陳清珈一眼沒瞧他們專心寫著習(xí)題。
“年級第一是誰?”
“文理大戰(zhàn)開始了,年紀第一是誰!”
“蕪湖,牛啊?!庇嘤詈揭荒橌@嘆,“陳清珈,你猜猜你語文多少分?!?p> 陳清珈盯著數(shù)學(xué)題,大概估了個分,“146左左右右吧?!?p> 其他人說,表情都在驚,“陳清珈你年級第一啊,語文146.5?。?!”
“牛啊,牛啊!”
“快看我在哪?”成績單你拿我搶的根本不能好好看,金逸月受不了,扒過成績單滿心歡喜的看,心里想比較著和陳清珈的差距。名字一路滑到了年級30,金逸月心情瞬間爆炸,怎么可能考這么差?金逸月頓時為剛剛的自信感動面紅耳赤,心里惱起來。
完事之后金逸月臭著一張臉回到座位上,正巧陳清珈想出去打水,“讓一下,謝謝?!?p> 金逸月裝沒聽見,心里暗罵裝什么裝,不就是考得好嘛,招搖過市。
“讓。”陳清珈提高了音量,聲音冷不叮的。
金逸月也是又氣又慫,一張臉憋得通紅,挪了挪凳子,讓出一條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