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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玫瑰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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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玫瑰刺 藤在聽 2089 2021-10-02 17:02:22

  “陳清珈,回家嗎?”姜藤問陳清珈。

  “陳清珈?”沒人應姜藤又喊她。

  “嗯?”陳清珈剛剛發(fā)呆沒聽見。

  “回家了嗎?”

  車馳騁在馬路上,風呼呼的刮過耳邊,姜藤的聲音在凌亂的風里穿梭變得模糊,陳清珈聽得依稀。

  回家,陳清珈其實想說,姜藤,我不敢回家。

  “那你把我送到路口吧,我有點困了,回去吧?!标惽彗煺Z氣有些下意識的拖拉,她又說了違心的話,沒關(guān)系反正從小到大都在說。

  過了一會兒,姜藤才說:“好?!?p>  車速降了下來,風銳減,陳清珈扶在油箱上的手指微微彎曲,指尖泛白。

  風里傳來沿路路人的說笑聲,姜藤卻沉默。

  “姜藤,你有沒有什么小名?”陳清珈歪頭問他,溫熱的氣息在他的脖頸上蔓延,風一吹就消散。

  姜藤能從后視鏡里看到又帶不正頭盔的模樣傻乎乎的,“陳清珈,以后……就我阿藤吧?!?p>  “好,阿藤?!标惽彗旃皂樀慕辛?。

  “為什么叫阿藤?”陳清珈又問,她的疑惑在腦海里打旋。

  “以后告訴你?!苯俾曇舻偷偷摹?p>  車停在了路口,姜藤這次沒把她送到家門口,應她的要求。

  路邊的野玫瑰謝了,路燈下蔫頭耷腦的,艷麗失了色彩,頹廢可見。

  “好,那阿藤,我回去了。”陳清珈下車,把頭盔掛在車頭,往路口里走。

  “嗯。”姜藤看著她的背影一步一步走遠,猛把頭盔摘下來,銀灰的發(fā)被打亂,昏黃的燈光下渡上金光,“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我二十四小時待機?!?p>  脫離頭盔的阻擋,姜藤的聲音格外清晰,陳清珈聽愣一瞬,背對姜藤,手高舉過頭頂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后步子越來越快走出姜藤的視線。

  鐵門被輕易推開,這門不常鎖,反正里面還有大門。以前是怕李奶進出不方便,如今是防不住有心人了。

  樓房前的一片黑,月光勉強把陳清珈眼前模糊的描繪出來。

  “你來干什么?”陳清珈極平淡的語氣說完了這話。

  猩紅的一點光亮晃動在空氣中,陳衛(wèi)平起身說:“過來看看你。”

  來看我的錢還是看我的房子,凈整這些虛的,陳清珈冷著臉開門,“上去說?!?p>  陳衛(wèi)平把煙丟在地上,一腳攆免,跟著陳清珈進去。

  陳衛(wèi)平有十五六年沒來過這邊了,大廳里掛的巨大畫像,喚不起他一點熟悉感,雖然他也在這里生活過一段時間。

  “啪”的一聲燈開了,一棟樓房空空蕩蕩的,李奶被兒子接回家了,二樓也不出租了,三樓陳清珈自己一個人住。

  “坐。”陳清珈邊打開空調(diào)邊說。

  和陳清珈也有好幾年沒見了,現(xiàn)在的模樣和小時候大有所不同,陳衛(wèi)平差點認不出來。不過細看陳清珈和兒子長得也是有幾分相似,不愧都是自己的種。

  “在外面欠多少錢,都把刀逼到我脖子上了?!?p>  陳清珈說話一點面子沒給陳衛(wèi)平留直掲他的窘迫。

  陳衛(wèi)平臉上掛不住了不過厚著個臉皮也得開口,“你奶奶這套房子我想賣出去?!?p>  “抵押不行嗎?”陳清珈給陳衛(wèi)平倒了一杯水放他面前,對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還是挺客氣的。

  “錢不夠?!标愋l(wèi)平一張臉垮得很,胡子拉碴的,鬢角白發(fā)蒼蒼,人看起來很頹廢。

  “去賭啊,去翻本啊,你怎么不去?!标惽彗斐爸S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扎眼。

  “陳清珈!對你老子沒大沒小,你以為我……”陳衛(wèi)平憋著一口氣,一下就惱了。

  “你怎么,陳衛(wèi)平你良心的不會疼嗎?你為什么不賣你的房子,偏偏找我!”

  “我……”陳衛(wèi)平話卡在嘴里說不出來,他確實愧對陳清珈,可是現(xiàn)在能怎么辦,兒子的學區(qū)房名字寫的徐麗,她死活不肯賣,兒子學費還要交,錢也還不上,只能賣房子。

  “這房子寫得我媽的名字,她走了我理應繼承,賣不賣也由我做主。”

  陳衛(wèi)平說著話夠狠的,聽紅了陳清珈得眼睛。

  “那我住哪?陳衛(wèi)平,從小到大你有沒有為我考慮過,我也是你的女兒?!?p>  “你是判給你媽的?!憋L輕云淡一句話撇清父女關(guān)系,陳衛(wèi)平說的理所當然我和你沒關(guān)系。

  “你也這樣說,我媽也這樣說,我就是你們各奔東西尋找新歡的犧牲品。”陳清珈氣極了,眼淚像開了水龍頭一樣,流個不停,她別過頭,頭發(fā)遮住臉龐。

  陳衛(wèi)平聽著也不是滋味,左右為難的樣子,“過兩天你過去我那邊住,行了嘛!”

  去哪里?去和破壞我家庭的小三住一窩?笑話,那又不是家。陳清珈又做了一枚犧牲品,一個被踢開的垃圾。

  “陳衛(wèi)平,你家里容不下我的,我對你對徐麗,對你們所有人,我就是個外人?!标惽彗靻柩释nD了,接著又說,“我當時被我奶從民政局門口領(lǐng)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都不要我了。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我給你打電話,沒說幾句話,你就不耐煩的掛了。你他媽的真絕情,只愛你兒子?!?p>  陳衛(wèi)平雙手抱拳按在膝蓋上,低著頭,沒說話,確實他的心思從沒放過陳清珈身上,從小也不在身邊,沒有什么感情。

  陳清珈從提前放好的地方拿出房產(chǎn)證,翻開,指尖摩擦著紙張的邊角,繼續(xù)說:“房產(chǎn)證早就是寫的你的名字,你忘記了,想賣你就賣吧,明天我就搬出去。”

  “那你……”

  “你還不滿意嘛!”陳清珈忍不住了她吼了出來,其實是她陳清珈不滿意,不服,憑什么她的生活可以被攪成爛泥,那小三和陳衛(wèi)平過得那么舒服。

  陳衛(wèi)平?jīng)]說完的話被陳清珈打斷,拿過房產(chǎn)證說:“行?!?p>  陳清珈拿上手機和包,噔噔瞪的踩著樓梯上樓,腳步聲很大,她控制不了。

  陳衛(wèi)平知趣,悻悻拿著房產(chǎn)證走了。

  脫漆的鐵門旁,有人隱匿在黑暗里,把陳衛(wèi)平嚇了一跳,有病吧這人,陳衛(wèi)平趕緊走了。

  亮堂堂的窗戶里透出來的光,他看見了,她的聲音,姜藤隱隱約約也聽見了。今天晚上陳清珈說話不對調(diào),他就知道她有事瞞著。她那么愛哭鼻子,這會兒肯定在哭,姜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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