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管事,究竟是何物呀!俺這心里癢癢的啊。這一路上您就只說大買賣,現(xiàn)在李擋頭回來了,可以說什么大買賣了吧!”
牛大勇,心思縝密,眼見兩人都沒有開口的意思,率先開口??聪蛑心旯苁拢Ь磳柕?。
“哦,是這樣的!我家少爺來乢洲省親。與閻老太爺悉心交談,得知老太爺年輕的時候,一位經(jīng)驗老成的老漁翁,給閻府送去過一只銀甲龜!”
“那個味道,嘖嘖!令老太爺至今都流連忘返??!少爺想聊表孝心,圓老人家的心愿,所以派我來了解一二,務(wù)必帶回去?!?p> 中年管事,看了一眼主位的黑衣男子,摸了摸嘴邊的山羊胡。
“銀甲龜?唉,白忙活了”
牛大勇一聽名字,心中咯噔一下,直接涼了大半。
大失所望,依舊看著主位上,沉思不語的男子,心想能否有所轉(zhuǎn)機。
“季管事!這銀甲龜二十年前便已絕跡,與金線魚和紅花鰻不同。從來沒有聽說有人發(fā)現(xiàn)過龜?shù)?!早年間也曾領(lǐng)一眾好手,到暗礁林,碰碰運氣!始終一無所獲…”
“啪,啪,啪!”一連三聲,三塊金燦燦,秤砣大小的虎頭金,直勾勾吸引了兩個大漢的眼光。
“李…李檔頭!您看!這…”
牛大勇咽了咽口水,毫不掩飾,貪婪看著桌上的虎頭金。
南蠻金貴可不是一句空話!桌上三塊品相上層,每一塊都超過一斤。
外加上成的品相,每塊起碼150兩明晃晃的雪花銀。
牛大勇,每天起早貪黑才賺多少錢,扣除一些生活瑣碎,加上魚莊的分紅,手下十號漁人大漢,每年的孝敬!
每年也就盡賺10貫錢,當然兩個頂飽的大饅頭,也才一文錢。
別看牛大壯,一番窮酸模樣,人家可是鱗蝦灣的首富,每當遇到大事,各家的漁人,都要親自去找他商量。
“頭!我…這!要不我領(lǐng)牛二,三虎,他們往暗礁林…拼一把!”
一向沉穩(wěn)的魯剛,嘴也開瓢了,說話也不利索了。
畢竟三塊金燦燦的虎頭金,吸引力太大了,你要是用一塊讓魯剛赤身裸體,往街上跑,邊跑邊唱小曲,開腔哼唱,絕對一個字“干”。
李莊家大業(yè)大,幾百號大漢漁人,等著養(yǎng)活!
除了明面的三座魚頭莊,其他都是不能見光的買賣,雖說暴利但風險也極大。
還要跟城里城外的人打交道,打點一二,所以只能維持“還可以”的一個狀態(tài)。
“三塊虎頭,好大的手筆!不過要讓我領(lǐng)一大群兄弟,往素有“鬼門關(guān)”的暗礁林,用命闖一闖,還不夠!話又說回來了,要是尋不到銀甲龜,管事,又當怎么說!”
主位上的李牧,瞥了一眼旁邊趾高氣揚的中年管事,緩緩開口。
“啪,啪,啪!”一連三聲,又是三塊金燦燦的虎頭,一瞬間大廳內(nèi)鴉雀無聲。
“我少爺家來自云洲的大族,金貴的很!想要什么就沒有要不到的!這是其中一半,事成之后還有另一半,三天之后來取?!?p> “不管你們是把整條烏江截流也好,把這個墜龍口掀翻也罷!這銀甲龜對我少爺有大用,你李牧在乢洲算是個人物,但在云洲什么也不是,你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流民土鱉,上不得臺面!”
中年管事也不再掩飾,站起身來,不屑看向幾人。
瞥了一眼,略帶笑意,詭異陰險,頭戴紅巾的男子,瞳孔驟然一縮。
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剛要轉(zhuǎn)身離去,突然身軀顫抖,胸前傳來一陣劇痛。
捂住胸口,不可思議看著眼前,目光冰冷,面目猙獰的窮酸大漢。
“我是云洲季家的管事,你怎么敢!”
說罷應(yīng)聲而倒,嘴里布滿,血腥的唾沫,不停抽搐,七竅流血,胸前的鮮血,流了下來。
剛才一番,盛氣凌人的中年人管事,死在了目不識丁,烏合之眾的手上,盡顯諷刺意味。
“呵呵!老子一路上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賤民土鱉叫個不停。你特么的不會以為老子是良人吧!這里是乢洲李莊的地盤,還敢罵李擋頭,老子捅死你!”
牛大勇,眼底出現(xiàn)暴起,一絲猙獰,心中壓抑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手持尖刀瘋狂朝,倒在血泊中的中年管事,胸口,脖頸,肚腩猛插。
粘稠的鮮血,殘缺的碎肉,染紅了,紅木地板,飛濺了牛大勇滿臉。
主位上的黑衣男子,雙眸閃過一絲紅光,一旁的魯剛,目光冰冷,面無表情,全程無動于衷,左側(cè)站立。
“這!…季管事…俺!李擋頭!…俺剛才胸前一陣悶氣,腦袋空空,不知怎么的,俺糊涂?。 炅恕车拇髩?!俺的婆娘!全完了!嗚嗚嗚…”
回歸清明的牛大勇,看著手中的尖刀,濺滿全身的鮮血,以及死不瞑目,尸體殘破,面帶怨恨的中年管事。
神情木納,呆呆看著粘滿血跡的手,突然躺倒在地,號啕大哭!
“對對…李擋頭!求求…您神通廣大,求求您救救俺!俺小崽子還??!”
突然牛大勇,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主位上的黑衣男子,面帶哀求。
爬到李牧身邊,剛要去抱住李牧的腿,魯剛用力狠狠,將其踢到一旁。
“想死不!你自己什么身份,心里沒點數(shù)。自己的鍋自己背!”
魯剛,魁梧的身軀,如同鐵塔一般,目光冰冷,狠狠瞪了一眼牛大勇!
“唉!你說,這事弄的!你牛大勇也是心思縝密的人,怎么人家說幾句就翻臉了!有錢就是爺!連我都沒說什么,你直接提刀就上。”
“本來是樁大買賣,現(xiàn)在是件大麻煩!姓季!應(yīng)該是閻郡守的娘家人。唉,麻煩??!”
李牧,沉默不語,眉頭一皺,端起茶盅,細呡一口,食指與中指,輪流敲點著紅木四方桌。
一時之間,寂靜無聲,一具冰冷的尸體,靜靜躺在血泊中。
一個無神的麻衣大漢,頻頻磕頭,哀求盼望著,左側(cè)魁梧的青衣漢子,面無表情,靜靜站立。
“這樣吧!你馬上回家一趟,收拾東西趕快去,大山避避風頭。明天的消息就是季管事,來李莊的途中,不小心露了錢財!讓城北的雜碎,搶了錢財,還殺了人!”
“最后李莊將兇手,抓拿歸案,交給了季家,送回季管事的尸體!聽到風聲你再下山!”
李牧,瞥了一眼地上冰冷的尸體,看著眼前磕破額頭,身形狼狽的中年大漢,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