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方宏宇趕緊取來紙幣,畫了一張圖: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記得很清楚,連架子的細(xì)節(jié)都記住了,清晰的畫了出來。
“方先生,這,這是鐵制的吧?好復(fù)雜呀?”
看了看圖畫,“龐師傅”有些為難道。
頓時反應(yīng)過來,方宏宇記起這里的條件,如此精致的東西,還真未必能打造。
不過,在他想來,木制的也應(yīng)該有些用處,便將細(xì)節(jié)處改為了木質(zhì);
只是,他又想到了木質(zhì)的榫卯結(jié)構(gòu)有些麻煩,便將連接處給為金屬固定的形式;
至于上邊的滑輪,不再是焊接上的,便用繩子系掛替代了。
“這倒是問題不大,街頭的張木匠,應(yīng)該能夠打造,沖兒,你快去!”
點點頭,“龐師傅”趕忙將紙張交給了龐沖,示意他快去找人打制。
“我也去吧,有些細(xì)節(jié)需要注意呢!”
攔住了少年,方宏宇沉聲道。
“好,那就辛苦方先生了!”
眼前一亮,“龐師傅”趕忙道謝。
“無妨,無妨!”
擺擺手,方宏宇便同龐沖一起出去了。
目送二人離去,一名青年湊上前來:
“師傅,這方先生靠譜嗎?”
看了看徒弟,“龐師傅”皺了皺眉:
“應(yīng)該沒問題吧,聶大夫都認(rèn)可的呢!”
不知道背后的青年懷疑,方宏宇跟著龐沖,很快便到了張木匠家。
龐德武館在這街上有些威望,張木匠沒有廢話,立刻就開始打造。
不過,這東西的確有些復(fù)雜,他也是費了一個時辰的功夫,這才將東西打制了出來;
還是多虧了方宏宇在一旁指點,省略了一些步驟,否則,時間還得長的多;
畢竟,這構(gòu)造還是復(fù)雜了一些。
當(dāng)他們提著架子回來時,聶曉云他們已經(jīng)回來了,還帶了一位花發(fā)老者,應(yīng)該就是那位“廖大夫”。
“這方法不錯,處理的及時,這條腿暫時保住了,就是這固定還有些麻煩”
給腿上敷了藥草,廖大夫皺了皺眉頭:
“這骨頭碎的厲害,若是固定不好,將來可能會有些跛,但對生活,倒是影像不大,”
“只是,要繼續(xù)習(xí)武,唉……”
嘆息一聲,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畢竟,現(xiàn)在的固定手段,還是有些簡陋,無法將骨頭徹底維持在良好的位置上。
“??!”
眼淚奪眶而出,“翔子”面露痛苦之色:
能入武館,自然是有些天賦的,聽說不能再學(xué)武了,天塌了一般的噩耗!
皺了皺眉,“龐師傅”也是一臉的苦惱:
翔子的天賦不錯,十五歲,已然臨近了一級筋骨境,乃是武館有數(shù)的幾個苗子,就這么廢了?
正好聽見了這番對話,方宏宇皺了皺眉,走近房中。
“方先生(方大哥),”幾人異口同聲,立刻見禮。
抱拳回應(yīng),方宏宇微微點頭。
“方先生?就是你剛剛給這孩子處理的?”
眉頭一挑,花發(fā)老者看向方宏宇。
“在下方宏宇,未請教,老先生?”
沒有回答,方宏宇先見了個禮。
“敝人,廖席寬!”
回了一禮,花發(fā)老者自我介紹了一下。
“我也是略知一二,如有不妥,還請老先生斧正!”
態(tài)度謙和,方宏宇笑著道。
“不錯,不錯,處理的很好,若非如此,等我到來,這條小腿怕是已經(jīng)保不住了!”
擺了擺手,廖大夫笑著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
點頭回應(yīng),方宏宇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成就感:
這應(yīng)該就是老劉同志說的,病人恢復(fù),醫(yī)生心中會有成就感的意思了吧!
“只是,這孩子的骨頭碎的厲害,咱們沒有什么太好的固定方法,怕是以后,會有些短縮歪斜,有些可惜了!”
客套結(jié)束,廖大夫皺了皺眉,面上露出遺憾的神色。
“短縮?!”
心中一動,方宏宇再次記起了那位骨科醫(yī)生的話:
牽引,既是復(fù)位,又是固定,乃是兩種手段相結(jié)合的一種方法;
既能讓骨骼維持在相應(yīng)的長度與位置,又能保持住,乃是保守治療中比較好的方法了!
注意到方宏宇的表情變化,廖大夫目中露出疑惑與不悅:
“怎么,方先生有不同的看法?”
“不,不,沒有,”
聽出對方話語中一絲不悅,方宏宇趕忙擺了擺手,跟著道:
“廖大夫所說極是,并無不妥!”
“那方先生…?”
皺了皺眉,廖大夫相信自己沒有看錯對方的表情才是。
“是這樣的……”
正好有個“專家”在,方宏宇便將自己那種所謂的“牽引”之術(shù),講述了出來,正可請對方指點一番!
“跟骨牽引?”
眉頭一挑,廖大夫目中露出訝然之色:
“倒是首次聽說此術(shù),這木架,可是方先生說的布,布什么架?”
心中憋笑,方宏宇暗暗道:
這種英譯的名詞,還是難為這位老先生了!
不過,他面上倒是不動聲色,取過架子,將其中的關(guān)竅之處,詳細(xì)解說了一下。
最后,又提出了自己的難處:
消毒,這里沒有酒精、碘酒那種東西,如何每日對牽引口進(jìn)行消毒,是個問題;
至于牽引的骨針,只需用火焰炙烤,效果便足夠了!
“消毒?”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廖先生再次疑惑。
“就是防止歪邪入侵,畢竟那鐵釬子,要穿過骨頭去的!”
頓時反應(yīng)過來,方宏宇用古人的說法,解釋了一下。
“這個倒是不難,金銀花,魚腥草、艾草等藥材,經(jīng)過處理,皆可達(dá)到這等效果的!”
隨口解釋了一句,廖大夫只是對這跟骨牽引,還有些懷疑:
牽引之術(shù),正骨手法中自有,并非什么稀罕的技術(shù);
只是,沒有聽說在骨頭上穿釘牽引的;
一般,也就是手法牽引復(fù)位,頂多用繩索牽拉;
不過,并不能持久,要么手臂無力,要么繩索壓迫皮膚,都不是長久之計;
這骨牽引倒是首次聽說,按照道理來講,倒是講得通,只是這疼痛,受得了嗎?
想到這里,他繼續(xù)道:
“這鐵釬在骨骼當(dāng)中,這等疼痛,如何能堅持呢?”
聽說有消毒的方法,方宏宇心中一喜,隨口解釋:
“骨骼的痛覺,僅在那層外膜上,本身是沒有感覺的,”
“所以,只要是懸掛好了,不經(jīng)常移動,便不會那么痛了!”
眉頭一挑,廖大夫疑惑道:
“方先生如何知道,這骨頭沒有痛覺呢?”
“那樣的話,骨折之時,病患為何會劇痛呢?”
微微一怔,方宏宇暗道自己大意:
現(xiàn)在怕是還沒有解剖學(xué)這一說;
他們?nèi)绾沃肋@骨頭的痛覺,只在于骨膜那一層呢?
當(dāng)然,太具體的他也不知道,只能是將當(dāng)初的那位骨科醫(yī)生的原話,搬了出來:
“這骨折呀,會將外膜撕裂,引起疼痛,”
“但只要那一下之后,不再刺激,便不會疼痛了?!?p> 皺了皺眉,廖大夫還是沒有理解:
“方先生師從那位大師,不知我是否聽聞過!”
自己不理解,不表示沒有這種技術(shù),只能是從師承上來判斷了。
這可無法解釋了,方宏宇只能推脫自己失憶了。
眾人一愣:失憶?
聶曉云這才將方宏宇的來歷說了一番,眾人一陣唏噓。
“我也無法確定,還是聽聽病患本人的意見吧!”
想了想,廖大夫看向“翔子”,目露詢問之色。
“方先生,此法可讓我恢復(fù)嗎?”
目中露出希冀之色,“翔子”期盼道。
“至少比現(xiàn)在要好!”
方宏宇也沒有什么把握,只能如此說了。
皺了皺眉,“翔子”沉吟了一下:
“最差也不會比現(xiàn)在差了吧?”
微微遲疑了一下,方宏宇想到了那位醫(yī)生說的“骨髓炎”,慎重道:
“有可能會更差,外邪入侵,小腿被毀也是有可能的!甚至,還有性命之憂!”
瞳孔一縮,“翔子”心中一驚,周圍之人也都是面顯驚恐之色,皺起了眉頭。
約莫幾個呼吸,“翔子”目中的震驚之色退去,鄭重道:
“方先生,剛剛廖大夫也說了,若非你處理及時,這條腿早就沒了,”
“既然如此,最差不過是再將腿搭上而已;”
“若是真有性命之憂,那也是天命,不能學(xué)武,我心已死,活著又有何意義,徒受苦而已!”
皺了皺眉,方宏宇略帶擔(dān)憂道:
“要不,還是跟你家大人商量一下吧,畢竟這也不是小事!”
想著當(dāng)初那骨科醫(yī)生跟病患家屬的交代,他心中終于體會到了老劉常說的“術(shù)前談話”的重要性了;
畢竟,這等操作,就算在地球,那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的;
因為,每個人的體質(zhì)不同,條件不同,受傷情況不同;
種種因素匯聚,誰也無法預(yù)測結(jié)果,只是有個大概的幾率而已,攤上是誰,那就是百分百;
所以,這事情,還是讓他的父母來拿主意吧。
“翔兒,你,要不再想想?就算跛了,武館也會養(yǎng)著你的!”
“龐師傅”突然插話進(jìn)來,有些勸說之意。
“師傅,我決定了,無需再考慮了!”
搖了搖頭,“翔子”目中滿是堅定之色。
微微一愣,方宏宇看著二人,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翔子是孤兒,是我爹一手帶大的!情同父子!”
看出了方宏宇的疑惑,龐沖沉聲解釋一句。
點點頭,方宏宇豁然:果然如此,倒是簡單了。
“方先生,請出手吧,辛苦了!”
面色鄭重,“龐師傅”沖著方宏宇一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