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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谷距離京城一百里左右,并不算遠。
陳凡跟魏熊要了一條飛舟,乘舟而去。
飛舟不大,剛好能坐五六個人,蘇齊他們四個人,加上操控飛舟的人,剛好五個,剩余一個位置,放點東西,剛剛滿載。
飛舟雖然不大,但速度卻還是挺快的。
這一天下午時分,一行人來到了清河谷。
不過飛舟沒有進入礦區(qū),而是遠遠降落,之后,蘇齊一個人只身進入了清河谷,陳凡他們不遠不近地跟著,雙方之間用小傳音術(shù)交流。
此時,陳凡和白靈已經(jīng)外力的幫助下,晉升到了七品煉氣。
不過雖然都是七品煉氣,白靈的實力卻要高上很多。
她本來就已經(jīng)八品,而且也已經(jīng)苦修了多日,根基深厚,底蘊豐富,外力只不過是臨門一腳,所以進入了七品煉氣后,她實力暴增。
但陳凡就不一樣了,他的九品煉氣都不那么踏實,此時強行晉升,完全屬于揠苗助長,所以進入了七品煉氣后,其實很虛,也就基本能玩玩小傳音術(shù)之類的輔助神通,真正的攻擊神通是一個都不會的。
不過,他是領(lǐng)導(dǎo)者,差一點也沒關(guān)系,只要腦子不糊涂就可以了。
蘇齊一邊極速前進走一邊催動小千里眼,四方偵察。
他直接催動了小飛行術(shù)在地面上飛掠,速度極快,所以要是這一幕被有心之人發(fā)現(xiàn),肯定會很不妙。
因此,他一邊疾飛一邊用千里眼偵察,方圓十里之內(nèi),如果沒有遮擋,全在他的監(jiān)控之中。
一旦發(fā)現(xiàn)有外人,他立即還原成了一個乞丐的樣子。
今天他運氣不錯,一直到了清河谷外,都沒有遇到什么意外。
距離清河谷的入口只有三里時,蘇齊收了小飛行術(shù),落了地,像個乞丐一樣有氣無力的走了起來。
他一邊走一邊用小傳音術(shù)跟陳凡他們交流:“牧之牧之,我是平安,我已經(jīng)到達谷口。”
朱剛用小傳音術(shù)道:“一路小心,我們也馬上到達預(yù)定位置?!?p> “明白!”蘇齊回答。
此情此景,隱隱讓他有了一種回到了上一世,和兄弟們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的感覺,很奇妙。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清河谷入口處其實是有官府的人在那里管理的,一般而言,像蘇齊這種乞丐肯定是不準(zhǔn)進入的。
不過那些差役做事并不認(rèn)真,更何況,此時,陳凡早已暗中安排了人手,把那幾個差役支開了,所以蘇齊沒有受到任何刁難,輕輕松松就進入了清河谷。
清河谷這個地方,聽起來并不大,但其實非常廣闊,一眼看去,望不到邊,是一個大盆地。
盆地的這一端,是生活區(qū),挖礦的礦工們收了工后,便來這一邊生活,所以這一邊的管理相對要松散。
至于真正的礦區(qū),則是全軍事化管理,任何人的進出都要被嚴(yán)格搜身。
對生活區(qū)的礦工的管理,則主要由當(dāng)?shù)毓俑撠?zé)。
蘇齊一搖一晃地朝著生活區(qū)走去。
礦工的生活區(qū)很大,低矮的房子密密麻麻,一堆挨著一堆,房子與房子之間,有一條一丈多寬的通道,很多做生意的小商小販,就在通道上擺一個小攤,賣點吃的,喝點,或者是什么小玩意。
當(dāng)然,也有稍好一些的酒樓客棧,甚至還有勾欄。
不過這里的勾欄,就是全世界最低最便宜的那種了,幾文大錢就可來一發(fā),當(dāng)然,姑娘的質(zhì)量.......
那是沒有質(zhì)量的。
生活區(qū)很大,不過蘇齊并不打算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偵察過去,那樣太浪費時間了。
在反諜這方面,他經(jīng)驗豐富,能力過人,所以他打算直接從紅月最有可能潛伏的地方入手。
紅月如果來這里觀察飛船的裝礦情況,那么肯定不會在看不清或者是看不到的地方,一定要到最合適的地方去。
而這么一大片,最適合觀察飛船起降的,只有一個地方。
蘇齊慢悠悠的,像個真正的乞丐一樣朝那個地方逛了過去,一邊走一百年乞討。
一直一個時辰,他這才挪到了目標(biāo)區(qū)域。
他先快速掃了一眼。
此時,他站在一條稍寬的所謂街道上。
街上人來人往,吆喝聲此起彼伏,非常熱鬧。
這條街上并非只有蘇齊一個乞丐,除了他,還有四五個,那些人都像他一樣,穿得襤褸不堪,面黃肌瘦的,十分可憐。
蘇齊也學(xué)著他們的樣子,拄著一根臟兮兮的木棍,餓得兩眼發(fā)綠的這里看看,那里瞧瞧,只要看見來人,立即伸出手中的碗:“老爺,可憐可憐我吧!”
此時,他擁有了神魔戰(zhàn)體,身體非常強悍,實話實說,就是三天不吃不喝,也不至于就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但他幾天不吃東西,卻也饑腸轆轆,聞到空氣中飄蕩著的香味,眼睛還真的有點兒發(fā)綠了,恨不得一下沖過去,搶了就吃。
他慢悠悠的走著,所到之處,行人皆驚慌躲開,他身上實在太臭了。
他一路走一路觀察,那些生意興隆,或者是一看就是在這里經(jīng)營了好多年的攤販,他就不在意了。
紅月是最近一段時間才來到京城的,最多五個月,所以蘇齊只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些新來的攤販身上。
關(guān)于那些新來的攤販,官府那里就有資料,雖然不可能很全,肯定有人偷偷摸摸跑進來但沒有被官府知道的,但那種畢竟很少。
而且一旦被官府的差役知道了,肯定是要拿進大牢,嚴(yán)刑拷打伺候的,紅月肯定不會那么干,他需要的是一個穩(wěn)定的、安全的小攤。
至于為什么蘇齊會把主意打到小攤販身上,而不是其他那些,比如餐館的小二什么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紅月應(yīng)該是根據(jù)飛船的上礦情況來推斷有用的情報,他不需要與人打聽,所以扮成一個自由流動的攤販肯定更為合適。
蘇齊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兩邊的攤販。
有的攤販大聲地吆喝著,有的攤販忙到了焦頭爛額。
但這些都不是蘇齊的重點關(guān)注對象。
他朝那些生意不怎么好的攤販看了過去。
一個合格的間諜,肯定不是一個生意興隆的間諜,生意太好的話,會耽誤他進行間諜活動的。
不一會兒,他看到了一個中年婦人,那個婦人擺了一個餅攤,專門賣餅,不過她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客人寥寥。
當(dāng)然,這也沒什么,這條街上,生意不好的攤販多了去了,并非只有她一個。
但其他的攤販,盡管生意不好,但只要有人從前面走過,都是賣力吆喝的,就算有人不好意思吆喝,但她們看向路人的眼神,都是炙熱的,心中肯定都在默念“過來呀,你倒是過來呀?!?p> 但那個中年婦人,卻一副生意好壞關(guān)我屁事的樣子,雖然也吆喝了幾聲,但顯然與其他攤販的賣力完全不同。
當(dāng)然,這一點不同,沒有幾十年的間諜功力和情報經(jīng)驗,是根本判斷不出來的。
不過這也并不能就此斷定這個攤販有問題,更不能就此確認(rèn)他就一定是紅月。
但她的確引起了蘇齊的注意。
蘇齊慢悠悠地走過去。
他身上臭烘烘的,所以只要他走到攤販面前,那些攤販要么立即罵罵咧咧地打罵起他來,要么就是趕緊用點吃的玩的把他打發(fā)走了,省得他影響了他們的生意。
但那個中年婦人,雖然皺了皺鼻子,用手扇了扇,而且也罵了幾聲,但反應(yīng)卻不如其他人那么激烈。
換句話說,她對自己的生意,沒真正的攤販那么在意!
“姐姐,給點吃的,行行好,給點吃的吧?!碧K齊伸出手里的碗,可憐巴巴地朝那個中年婦人討要了起來。
“滾滾滾!”中年婦人不滿,罵了起來。
蘇齊心中突突一跳。
這個人的嗓音,乍一聽是一般中年婦人的聲音,但仔細分析,卻發(fā)現(xiàn)了疑點。
“他應(yīng)該是男扮女裝的?”
“嗓音有問題?”
“而且,他的身上也沒有這個年紀(jì)的女人的那種味道?”
蘇齊剎那做出了判斷。
這些判斷,沒十幾年的情報經(jīng)驗,是不可能做得出來的。
不過,他臉上卻什么表現(xiàn)也沒有,那個婦人罵了他幾句,他便泄氣地轉(zhuǎn)身走了。
但就在他轉(zhuǎn)身之際,叮——
一個銅板卻從那個婦人的手里跌落,掉在了一個石頭上,然后咕嚕嚕地向前滾了出去。
一個銅板掉了。
但蘇齊心中卻咯噔一下。
這個銅板是婦人偶然掉落?
還是故意為之?故意考驗他?
但不管是哪一種,他接下來的表現(xiàn)要是不好,就會讓他暴露!
因為真正的乞丐,看見一個銅板的反應(yīng),和一般的人肯定是不一樣的。
咕嚕?!?p> 那個銅板向前滾了出去。
剎那,蘇齊開啟了影帝模式,他眼前一亮,滿眼發(fā)光,然后就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但看見了這個銅板的,并非只有他一個乞丐,另外一邊,有一個乞丐也看見了,他也驚喜地叫了一聲,然后急急追了過來。
蘇齊因為餓了幾天了——他的人設(shè)就是這個樣子——所以他雖然追了出去,但由于沒有力氣,很快就摔倒了,那個銅板很快就被另外一個乞丐抓到了手中。
“他是我的!”蘇齊用他設(shè)計好的口音喊了起來,然后連滾帶爬沖了過去。
“他是我的了,哈哈!”另外那個乞丐把銅板高高舉起,勝利似的炫耀。
“我的,他是我的!”蘇齊爬過去,想要爭搶,但他很快就被對方一腳踹開了。
但蘇齊并不放棄,轉(zhuǎn)身又沖了過去,抱住了對方的手之后,他張開大嘴,惡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對方的手臂上!
啊——
對方痛得慘叫,連忙松了手。
蘇齊搶到了銅板。
很快,他舉起手中的棍子,噼里啪啦就朝另外那個乞丐的頭上打了下去,一會兒就打得那個乞丐頭破血流,哀嚎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