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這聲音......
“阿月!”
好難受!
感覺身體快要窒息而亡!
那種從心底深處延伸出的彷徨與迷惘。
黑暗中,一個男人朝自已走來,但是看不清臉。
緩緩地、慢慢地,一步一步朝自已走來。
越來越近,但卻無論如何都看不清他的臉......但她卻能明顯感覺到這個男人對自已并沒有惡意。
“阿月?!?p> 男人薄唇緩緩張開,聲音纏綿悱惻。
他停在不遠處,靜靜的站著,并沒有繼續(xù)上前的意思。
靜靜的看著她。
確切的來說,是盯。
炙熱裸露的視線毫不避諱,沈江月有點不自在。
“你......”
眼前的人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就是想不出是誰。
到底像誰?
腦海中搜索著身邊的每個人.....一一排除,最后只留下了——
穆昊天!
會是他嗎?
她不確定看向黑暗中的男人,“穆昊天?”
眼前的男人并沒有說話。
又是之前熟悉的焦急的叫喚聲從空中傳來,帶著某種莫名的吸引力。
“阿月!”
懷中的小團子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情急之下,沈江月只得輕輕撫慰他的情緒。
其實她也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子......
只是下意識地輕輕俯拍他的小脊背,一下一下,輕緩有序。
懷中的孩子像是吃了鎮(zhèn)定劑般,快速的安靜下來,開始咯咯的笑了起來。
懷中的孩子笑得燦爛,兩只眼睛笑起來像月牙,莫名洋溢著中溫暖。
沈江月多日來郁悶的心情在看到他的笑容的那一刻,已經(jīng)完全治愈。
她禁不住跟著慢慢的笑了起來......
本該是溫馨的時刻,黑暗中傳來男人的聲音。
“你該回去了?!彼聪蚰菈K撕裂的空間,聲音淡淡,有種莫名的孤獨,“他會擔(dān)心?!?p> 他?
沈江月不解,“他是誰?”
男人并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朝更深的黑暗之處走去。
沈江月趕忙去追,眼前卻早已沒有男人的身影。
“阿月!”
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讓他的頭痛欲裂,幾欲炸裂。
那道空白的裂縫中好像有種無名的力量正將她緩緩帶出黑暗......
帶出黑暗,直奔光明。
她看見回到了熟悉的語院。
二樓。
臥室。
里面?zhèn)鱽硎置δ_亂的慌亂。
她忍不住推開門,走了進去。
場面讓她震驚。
管家、仆人、醫(yī)生,來來往往絡(luò)繹不絕。
她看見......
穆昊天宛如變了一個人。
此時的他哪里還有平時叱咤風(fēng)云的氣勢,現(xiàn)在的他......彷徨無助。
沈江月慢慢朝穆昊天走近。
她看見穆昊天緊緊的摟住暈迷不醒的自已。
另一個自已?
她看向床上的自已,臉色蒼白的宛如沒有生氣,如果不是還有跳動的脈搏,她幾乎就要自已自已已經(jīng)去世了。
那現(xiàn)在的自已......是......已經(jīng)死了?
“阿月。”
一聲低低的叫喚讓她重新將視線回到穆昊天的身上。
他臉色蒼白,全身在細細的顫抖,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這樣的穆昊天,是她做夢都想看見的。
她希望他痛不欲生,希望他頹廢敗落......
如今這一切明明都已經(jīng)視線了,為什么自已的心竟會有疼的感覺。
陣陣的絞痛,撕扯著全身的神經(jīng)。
所有的痛苦貌似都是因為面前的這個男人。
她痛苦的蹲下去,緩緩掩面,晶瑩的淚珠緩緩從指尖落下。
當(dāng)沈江月償?shù)较炭嗟臏I水,她震驚不已的抬起頭......
她這是......
這是怎么了?
自已在為穆昊天而哭泣?
怎么可能?
自已怎么會為了這個男人而哭泣?!
她看見穆昊天猛地將另一個自已擁在懷中,緊緊的,像要互相融進對方的骨血里。
如若換做平時,她肯定十分惡心的將穆昊天推開,可現(xiàn)在,她竟然有點心疼穆昊天。
她竟然慶幸穆昊天的......擁抱?
“你該回去了?!?p> 不知何時,前不久明明剛消失在黑暗中的男人此時卻神不知鬼不覺的再次出現(xiàn)在身邊。
但沈江月還式看不出他的模樣。
只是莫名覺得,他的身影竟與穆昊天有幾分相似。
“為什么?”
沈江月側(cè)身,盯著眼前的男人,捕捉著男人的每一個細節(jié),希望能從細節(jié)上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不知是不是男人早就察覺到了,男人并未做任何舉動。
見男人半晌沒有回話,沈江月也不再繼續(xù)問,只是倔強的往一旁退了退,與他拉開了些距離。
她的動作被男人看到。
男人微微怔了怔,語氣輕松淡然,“怎么,還不回去?你是想......”
男人看了眼傷心欲絕的穆昊天,似提醒道:“再不回去,你男人可就肝腸寸斷了?!?p> “什么我男人!......”沈江月一聽,立馬來氣,忍不住想要反駁,但話一到嘴邊她就咽了回去。
穆昊天......在某種關(guān)系上來說,確實是她的男人。
“嗯?”男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似乎想看她能說出什么話來反駁著鐵證的事實。
“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鄙蚪马怂谎?。
她將視線再次放回穆昊天身上。
這個男人說得確實不錯,穆昊天此時這副樣子,確實已經(jīng)可以用肝腸寸斷來形容了。
眼睛通紅,淚珠緩緩落下,滴落在他手背上,頹廢的跪在床前,緊緊的握住她的雙手。
“不覺他可憐?”男人緩緩踱步至她身旁。
男人的態(tài)度,宛如在問今天的天氣如何般淡漠。
“他?!鄙蚪聦⒁暰€從他身上收回來,轉(zhuǎn)身看向窗外的晴空萬里的好天氣,緩緩開口,“不可憐?!?p> 她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去可憐別人?
難道就因為他現(xiàn)在可憐自已就要原諒他對自已過往犯下的種種錯事?
她恨穆昊天!
并不因為她愛自已就會無條件的原諒他對自已做得那些事。
這世間,不會因為誰可憐二字便會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牡玫絼e人的原諒。
一想到穆昊天對她曾經(jīng)......她就覺得惡心。
曾經(jīng)她和穆昊天發(fā)生關(guān)系后,她將自已關(guān)在房間整整一天。
她自殺過,卻被他救了回來。
她逃跑過,卻被他抓了回來。
她再逃,可他總有仿佛將她找回來。
如今爸爸在他手上,他更有威脅自已的籌碼。
他對自已,只有可怕的占有!
穆昊天愛的只不過是她這個人而已!
穆昊天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原諒!
也許是沈江月沈江的怒氣太過于明顯,身旁的男人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那你也該回去了?!?p> 男人看了沈江月一陣,發(fā)現(xiàn)她周身的怒氣反而不減少還在增加。
盡管如此,男人還是忍不住再次提醒,“就算你恨,你也該回去了?!?p> 是啊,她是該回去了。
爸爸還在這個世間,她還有爸爸需要照顧,還有......
江宇軒。
他......曾經(jīng)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