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這弟弟其實無感,延父延母從來不帶他到爺爺那里玩,所以每年也就只和他見得上幾次面,話語更是寥寥無幾。
延麒今天破天荒的起身相迎:“姐姐,你總算是回來了,爸爸病了都叫著你名字,你以后還是多回來看看爸爸吧?!?p> 兩邊分別站著延麒和延母,延月站在二人中間,似笑非笑。在這個家如此受歡迎可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這世界上哪來的突然幡然醒悟,如此多的破天荒的事混在一起,那就意味著接下來的事不簡單!
延母看著她的表情,心里有些發(fā)憷,背后悄悄的推了推延麒,然后和藹的把延月拉到沙發(fā)上坐下:“月月啊,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你也別生氣了,我和你爸爸難道會害你不成?”
接著自己順道坐在延月旁邊繼續(xù)關(guān)心道:“左丞俞呢?沒和你一起回來?他知道他的岳丈生病了也不回來,這是看不起延家?”
延月抽了抽嘴角:“現(xiàn)在延家還有哪需要他看得起?”說句直白點的話,就算把延家送給人家左丞俞,人家都閑這太累贅。
延麒在延母拉延月時,就已經(jīng)坐回延父的旁邊,此時聽到延月的話,垂在旁邊的手慢慢握拳,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手中的拳頭松開了。
延母臉上的笑僵了僵,解釋道:“看不起延家嘛,好歹也該給你爺爺點面子的。”轉(zhuǎn)頭對著延麒道:“去看看廚房里的銀耳湯燉的怎么樣了?!?p> 延麒起身離開。延父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看著延月道:“月月啊,我還以為你當真再也不回來了,當初是我和你媽媽做的有些過了,這半年里我和你媽媽都很想你。我現(xiàn)在唯一的愿望啊,就是看見你和左家那小子和諧美滿,生活幸福,你打個電話讓他一起回來吃個晚飯吧?!?p> 延月垂眸把玩手上的指甲,對延父的話恍若未聞。
客廳陷入沉默,十分打臉的沉默。要說延父雖然經(jīng)商方面不怎么厲害,但是要臉面這方面有時是很厲害的,當然不排除某些時候完全不想要臉,不過現(xiàn)在顯然不是不想要臉的時候。
延父慘白的臉色都憋的紅潤了些,加重語氣道:“延月!我給你說話你聽沒聽見!”
延月輕輕抬眸,眼中帶著不屑:“喲,真當上岳父大人的癮了?人家左丞俞是什么閑散之輩,想叫來就叫來的嗎?我可沒這能耐,誰有這能耐你就找誰去吧?!?p> 延父氣的胸膛起起伏伏,生怕他一口氣上不來就倒下了。
延母沒想到這小妮子這般不好說話,說話又是這般不顧及自己是她的父母,想了想后面的事,延母忍了忍,出來打著圓場:“月月啊,你爸爸不是那個意思,他就是想看你們夫妻美滿才安心,他說話急了點,別生氣了,還是給丞俞打給電話吧。”
“媽,”
延母一愣,以為自己的誠心終于打動這個女兒了,抬眸便正好直直的對上延月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心里直覺不好。
不過女人的第六感向來是準的,這次也不例外。果然就聽見延月譏諷的開口:“你什么時候拜了忍者神龜為師?”
延母維持在臉上的笑有些僵硬,在龜裂邊緣徘徊,徘徊,再徘徊,憤然起身,揚手就要給延月一個巴掌,但巴掌沒挨著延月的臉,在半空被截住。
延月也起身,似很滿意她的反應,紅唇輕啟:“怎么?不忍了?看來您才拜師不久嘛,還學藝不精,這就忍不下去了?”
延母氣急:“你個不孝女!我就是打你又有什么錯?你爺爺就是教你這樣和爸媽說話的?哼!這樣看來那老頭子也教的不怎么樣!幸虧沒把麒兒送去……”
話未說完,延母的手被甩開,踉蹌幾步才站穩(wěn),震驚抬頭看著延月,卻被延月的眼神嚇的噓聲,一時間十分懊惱剛剛的沖動,又喏喏的開口:“月月,是媽媽不好,媽媽不該,不該說那樣的話,媽媽也是……”
延月冷冷打斷:“爺爺再怎么樣,也輪不到你說三道四。說我不孝女,你可能忘了,你除了生我之外,半分養(yǎng)育之恩可沒盡到,而半年前你又自己把那生養(yǎng)之恩,自己折斷,現(xiàn)在轉(zhuǎn)頭來說我不孝?你不是稀罕那好兒子就夠了嗎?現(xiàn)在怎么這般厚顏無恥的來找我?”
看了看不言語的延父延母,延月繼續(xù)道:“爺爺把延家產(chǎn)業(yè)都留給了你們,你們現(xiàn)在卻來為難我,好沒道理。不過嘛,看在你隱忍那么久的份上,我滿足你們,你們不就是想讓左丞俞回來嘛,我把電話給你們,能不能把他勸回來,就看你們的本事了?!?p> 說完,把手機解鎖放在茶幾上:“機會就這一次,手機兩分鐘后鎖屏,看看是母親大人來請你這女婿還是父親大人來請這女婿了?!?p> 延母延父對視一眼,猶猶豫豫沒有上前,僵持一會兒,延母才顫顫巍巍的伸手拿起茶幾上的手機,撥通電話。
確實他們是該感謝延月,若不是延月的手機打過去的電話,左丞俞還真不一定會接。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左丞俞正在開會,看了眼來電顯示,很是意外,暫停了會議轉(zhuǎn)身出去接電話。
“丞俞啊,你看,你和月月成親這么久,也沒回來吃過飯,今晚過來吃頓飯吧?!彪娫捯唤油ǎ坏茸筘┯嵴f話,延母就率先開口道。
半年前的事,左丞俞也是其中的一個受害人,聽到延母如此厚顏無恥的要求,著實驚了一下,半響沒說話。
就在延母沉默不下去的時候,打算再開口勸,就聽見對面?zhèn)鱽砩ひ簦骸把釉禄厝チ???p> 延母連連點頭,十分激動的回道:“月月回來了,回來了,她聽說她爸爸得病了,心急火燎的趕回來的,又不好意思叫你一起回來吃飯,說是你工作忙,怕……”
“知道了?!睕]等延母說完,左丞俞就打斷了她的話,也不等她再說什么,就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若有所思的看著手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