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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惑女人

第二十三章 傳聞

不惑女人 斗公子 3372 2021-03-07 20:48:04

  一時間,王守業(yè)與李夕夕偷情死在車庫的新聞傳遍了全城,被人們描述得繪聲繪色。

  傳言說:這兩個搞婚外戀的人因愛生恨,王守業(yè)誘迫李夕夕半夜離家,與他發(fā)生關系,還動手打了她。于是李夕夕趁王守業(yè)睡著,打開了車子的空調內循環(huán),與王守業(yè)同歸于盡了。

  景騰卻覺得這些傳言杜撰的成份太大,也不符合兩個當事人的性格。王守業(yè)會是個暴力的人嗎?李夕夕與王守業(yè)會有真感情嗎?一晌偷歡倒是可以理解,怎么還弄出深仇大恨來了?非要同歸于盡?

  清晨,同一個火葬廠,景騰分別去了兩個葬禮現(xiàn)場,心情說不出的復雜。

  李夕夕的葬禮上不見她的丈夫與孩子,甚至連一個婆家人都沒見著,只有她的父母和幾個娘家親戚在。

  景騰走過去,將裝了禮金的白信封交在李夕夕母親的手里。

  李夕夕的母親推拒道:“不收了,不收了,她這是糊涂,做了丟人的事兒啊,這么個走法兒,我們這臉都沒處放了?!?p>  景騰說:“阿姨,您別這么說,李夕夕,她人挺好的。”

  李夕夕的父親將滿是皺紋的臉轉了過去,她母親抓著景騰的手說:“唉,她婆家人一個都沒來啊,一出事兒,唐桂春就帶著孩子去外地的醫(yī)院做親子鑒定了……”能感覺到這位母親的心是痛的,錯亂的。

  景騰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慰,只是輕輕地將手抽了出來,把信封留在了李夕夕母親的手里。

  靈前擺著李夕夕的遺像,那是一張臨時放大的黑白藝術照片,照片上的她一雙桃花眼仍是飛盼流轉,似乎是在對人們說,她生前有多張揚。

  李夕夕的父母站在靈前,躲避著人們的目光,不知是難過、悲痛,還是羞愧,尷尬……他們蒼老的臉上神情復雜。

  景騰想,如果李夕夕真的是自殺,那她活得一定也不快樂。把不堪的一面包裹起來,用光鮮鋒利的一面對外招搖、刺殺,這大概是所有女人的武裝手段吧。

  王守業(yè)的葬禮還算體面,媳婦、丈母娘和王守業(yè)鄉(xiāng)下的父母都來了,還有不少親戚朋友和公司的同事。王守業(yè)的媳婦哭得很悲切,丈母娘心疼女兒,一邊安撫女兒,一邊勸道:“行啦,少哭兩聲吧,是他對不起你,你還有孩子,別再把奶哭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景騰開車,杜豆蔻坐在副駕駛,她們是相約一起來的。

  桑榆本來是自己開車來的,他把車給了同事,也坐上了景騰的車。

  “真的是李夕夕拉著王守業(yè)自殺的嗎?他們倆個能因愛生恨?平時怎么一點兒看不出來呢?”杜豆蔻說,她一直認為王守業(yè)是個好人,替他感到惋惜。

  “我也覺得不可能。那天在酒店,我聽見李夕夕給王守業(yè)打電話,她說‘害怕’,讓王守業(yè)來找她,那她肯定不是怕王守業(yè),她能怕什么呢?跟他回家的不就是她丈夫唐桂春嗎?打她的人應該是唐桂春。李夕夕可能就是因為挨了打才跑出來,她正想死,干脆就拉了王守業(yè)墊背。”

  “那王守業(yè)不是太冤了嗎?”杜豆蔻說,“你說李夕夕的丈夫可能會打她?以前聽說她和她丈夫是在跑銀行業(yè)務的時候認識的,他們還是奉子成婚,都說那人挺老實的?!?p>  景騰說:“剛才李夕夕的母親說,她丈夫唐桂春沒來葬禮,出事兒后直接帶著女兒去外地做親子鑒定了,都不考慮孩子的感受,這個人挺無情的?!币驗槔钕οζ綍r的人緣不好,杜豆蔻并沒有去她的葬禮。

  桑榆說:“她丈夫唐桂春是吳名鑫的手下,這個人我之前也見過幾次,印象不深刻。反正我把我知道的都和警察說了,警察會調查的吧?!?p>  景騰說:“人都死了,我看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這個鍋就得王守業(yè)背了。對了,王守業(yè)的意外死亡屬不屬于在工作期間?他家里沒讓你們公司賠償嗎?還有客戶的車庫,出了這樣的事兒,客戶也不會善罷甘休吧?”

  桑榆說:“他家里倒是沒有提賠償?shù)氖聝?,不過我爸主動給了他們一筆慰問金,客戶的車庫我們也買下來了?!?p>  “不愧是我們景總,一點兒沒變,任何時候想的都是公事兒?!倍哦罐①澷p道。

  桑榆卻嘆了口氣。

  車子到公司,杜豆蔻下了車,桑榆卻賴在車上沒有動。

  “你不回去工作?”景騰問他。

  桑榆乜斜著看了景騰一眼,說:“都過年了,還去公司干嘛?你不是也沒事兒了嗎?”

  景騰說:“我怎么會沒事兒?我還要去基地,我們接了不少春節(jié)期間的鮮花訂單?!?p>  “那我和你一起去。”桑榆從后座爬到前座來,問:“兒子放假在家嗎?”

  景騰說:“去了他爸爸那兒,他爺爺病了。”前夫是在幾天前接走兒子的,說是父親病危,臨終前要見孫子最后一面。

  桑榆以前從沒想過景騰的過去,便問:“你兒子的爸爸是做什么的?你們?yōu)槭裁措x婚?”

  景騰將車開往去基地的路上,說:“我們是大學同學,他家在外地,畢業(yè)后我們異地戀了很多年,一直不有結婚。后來,我未婚先孕,沒辦法就領了證,領證后也一直是兩地生活。兒子兩歲時他提出離婚,就離了。”

  “能堅持跟你異地戀的人,估計是下定決心跟你在一起的,為什么還會離婚?”桑榆嘟囔著說。

  “大概,婚前婚后的感覺不一樣,就跟王守業(yè)為什么會在媳婦做月子的時候,跟李夕夕出軌的原因差不多?!本膀v說。

  桑榆沉默了半晌,說:“你說的,好像男人都不值得信任,你也不打算再結婚了一樣?!?p>  “結婚這件事,我真的……“景騰一直想理清自己的心結,尤其是對桑榆,她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她喜歡他,但越是這樣,她就越不敢想象婚姻?!皩τ诨橐觯掖_實沒有什么信心。我估計我,可能不會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你是不會?還是根本不想往那方面努力?”桑榆看著她的臉問道。

  “我覺得,努力了還做不到,就不如不努力?!本膀v說出了心里話,她其實是害怕失敗。

  桑榆不說話了,他沒想到景騰會對婚姻有這么大的心理障礙。這大概跟她的原生家庭有關,也跟她一味要強、不肯低頭的性格有關。她在與桑榆的交往中,始終克制著自己,不允許自己完全地暴露和釋放。如果她從現(xiàn)在開始,就為了與桑榆在一起而改變自己,說柔軟的話,謙讓他,無所顧及地任由自己愛他,那以后會怎么樣呢?自己想得到的和能得到的,到底是什么?如果這一切都得不到呢?自己又會怎么樣?自己能夠承受得起那樣的結果嗎?

  女人的愛情與獨立,應該怎樣共存呢?

  李夕夕如果肯做一個獨立的人,不把人生寄托在男人的身上,她的結局還會和今天一樣嗎?

  景騰意識到,自己的心里一直有一只刺猬。這只刺猬渴望取暖,卻渾身長滿了刺,本能地要與人保持距離,不惜刺傷想要靠近的人。

  車子進了基地。兩個人下了車,一起進了辦公室。

  藍文文、秦小芳、段新鵬三個人都在,他們看見有人跟著景騰一起進來,便笑著打招呼,等著景騰做介紹。景騰的嘴卻一下子卡住了,她不知道應該怎樣介紹桑榆才合適,說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嗎?一個關系尚且不穩(wěn)定的男朋友?

  景騰索性指著桑榆說:“這就是上次請你們吃午飯的,桑榆,桑先生?!?p>  聽了景騰的介紹,桑榆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失望。

  藍文文看到桑榆的第一眼,就感覺眼前一亮,她熱情地跟桑榆打招呼,說:“噢,真的嗎?原來這位就是圣誕老人本人啊。你好,我叫藍文文?!?p>  “噢,對,你們互相介紹一下吧,我進去換衣服?!本膀v說著丟下桑榆,進了后面的房間。

  秦小芳說:“我叫秦小芳,我去幫景騰姐弄頭發(fā)?!?p>  段新鵬在飲水機上為桑榆接了杯白開水,放在了桌子上,說:“謝謝你的午飯,我叫段新鵬。”然后就繼續(xù)去忙工作了。

  桑榆跟大家打了招呼,便在屋子里走走看看,攝像機前的一張圓臺上擺了兩盆香水蘭,都開了花,一盆淡黃色,一盆朱紅色,那小小的成簇的花在細長的葉片中卓然俏立,幽幽的香氣彌漫著整間辦公室。

  藍文文則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拿出手機,開了靜音,對著低頭看花的桑榆偷偷拍下了兩張照片,露出竊喜的表情。

  不一會兒,景騰從里面的房間出來,已經脫下了葬禮上的黑色羊絨大衣,換了一件紅色的條紋毛衫,一條背帶牛仔褲。她長發(fā)束起,露出一張清新明媚的笑臉,在鏡頭前站位后,在藍文文的提示下不斷地調整表情、語速和動作,對著桌上的香水蘭重復地做著講解,直到站在攝像機后面的藍文文對她做出了“OK”的手勢。秦小芳又把一篇稿子交在她手里,說:“下一段的詞兒,背熟啊?!?p>  藍文文說:“景騰姐,大年初二,咱們來基地,在社群里直播,賣花?!?p>  這個決定顯然不是景騰做的,她有些訝異地說:“那么早?大家都同意來嗎?你們不過年了嗎?”

  “我們三個商量好了,計劃也做好了,一會兒您看看?!鼻匦》颊f。

  “只要公司發(fā)展好,我們以后可以天天過年?!倍涡蛮i也表示贊同。

  景騰說:“那好吧,既然你們比我還積極,那就……沒有三倍工資,兩倍吧!”

  “哈哈!景騰姐,我們加班可不是為了讓你漲工資,是想試試市場,先看看效果再說。你要非給點兒獎勵,那就管飯吧,還是上次的標準就行。”藍文文說著,看了一眼桑榆。

  “噢,沒問題?!鄙S茉谝贿叴鸬?。

  藍文文笑了,說:“桑榆哥也會來嗎?那就這么定了,大年初二,不見不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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