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弗蘭克
當(dāng)子夜和杰森趕到奧斯頓的情人家里時，這里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
警方將所有的證據(jù)席卷，留下一地殘余。而且，他們仿佛畏懼著什么一般，自兇殺案的發(fā)生不過一個小時，特殊清理部隊(duì)就將他們的本事施展在了這間令人顫栗的房間。
站在警戒線外，一位位清理人員從他身邊掠過。他凝視著屋內(nèi)空空如也的房間，子夜的眼神逐漸憤怒。
他從未這般憤怒。
即便是在原來的世界，也不過發(fā)生過三次。
當(dāng)最后的清理人員關(guān)上了房門后，經(jīng)過子夜的身邊時，子夜拉住了他。并用身軀遮擋了其余清理人員的視線，讓他們以為這名同伴正在和自己進(jìn)行友好的交談。
這名清理人員也已經(jīng)注意到子夜很久了，這名未知的年輕人注視了自己的工作場所很久，并帶著莫名的憤怒凝視著。
他不知道為什么。
“你要做什么？”這名清掃人員被蠟燭后著實(shí)有些害怕，說話不自覺提高了嗓門。
“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做些什么?！弊右谷绱苏f道，“我只是想知道是誰的命令？你們接到了誰的命令來清理這座房子。”
子夜的聲音很平靜，可即便如此，那名清掃人員仍難以將恐懼從腦海中驅(qū)離。
“我只是一個小角色，我不知道的，放過我，我不知道的！”他顫抖著。
不過子夜依舊緊緊抓著這名清掃人員，等待著！
他需要知道是誰做的，這對他有很大的幫助。
“我需要知道，這很重要。”他說道。
但這一次，突然出現(xiàn)的第三個人救了那名清理人員。
“他確實(shí)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p>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穿著整潔的黑色西裝，里面是白色的襯衣以及深藍(lán)色的領(lǐng)帶，外面披著同樣是黑色的風(fēng)衣，看上去優(yōu)雅且莊重。身材勻稱，一看就是常年健身，有著不屬于這個年紀(jì)的健碩。可他又叼著煙卷，帶著一頂棕色的獵鹿帽，胡子拉碴的。
此刻，這名兀然出現(xiàn)的中年男人用左手緊緊攥著子夜的手腕。他力氣很大，大到超越任何普通人。
這是威懾。
告訴子夜如果不放開，他就會將這纖細(xì)的手腕捏得粉碎。
“你是什么人？”子夜將怒火轉(zhuǎn)移了對象，“為什么要這么說？”
聽到這話，中年男人用另一只手紳士地摘下禮帽放在胸前，微微彎腰。
“弗蘭克·恩格?！敝心昴腥四钫b出了自己的名字，“你不認(rèn)識我？”
“我為什么要認(rèn)識你？”子夜的表情依舊冷漠。
“我以為杰森把什么都告訴給你了呢？原來沒有?！彼f著，扭過頭看向一旁的杰森，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子夜看向杰森。
杰森正和其余的清理人員談話，那些清理人員的表情并不友善，紛紛露出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杰森攔住了那些人，不然在那名清理人員緊張地問詢子夜要做什么的時候，他們就會沖過來了。
杰森注意到了弗蘭克的招呼，他的反應(yīng)證明了兩人很熟悉。
但子夜依舊沒有放手。
弗蘭克無奈地?fù)u了搖頭，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子夜的手腕扭曲地變形了。
他的手腕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骨裂。
雖然這樣的傷勢對覺醒者來說算不了什么傷勢，幾分鐘的時間就能痊愈?？商弁词潜苊獠涣说摹?p> 弗蘭克下手很有分寸。
但超乎他意料的是，子夜的表情依舊充滿了憤怒，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仿佛已經(jīng)免疫了疼痛。
因此，他只好說道：“放開他，我會將我查到的一切告訴你?！?p> 子夜猶豫了。
見狀，弗蘭克繼續(xù)補(bǔ)充道：“毫無隱瞞的，全部，相信我，你會滿意的。”
弗蘭克表現(xiàn)得很真誠。
子夜看到后，放開了那名清理人員。
“全部？”他問道。
弗蘭克重復(fù)著：“全部?！?p> 對于偵探來說，能將自己所調(diào)查的內(nèi)容分享給同行，這是一個高尚的品質(zhì)，而得到一個偵探的分享那個人，絕對值得為此開上一個盛大的宴會，將自己所有認(rèn)識的人聚集在一起慶祝。
弗蘭克將子夜帶到了他之前休息的長椅上，兩人挨著坐了下來。
弗蘭克點(diǎn)上一支煙，看向子夜，“偵探？”
“是啊。”
“事務(wù)所里終于有第二個偵探了?！彼钗豢?，然后吐出煙霧。
“你是第一個。”子夜說道。
“我就不問你是怎么看出來的了?！?p> “話語，以及獵鹿帽?！?p> “哈，果然偵探都是愛賣弄的家伙。”弗蘭克翻了個白眼，“所以我很討厭同行，尤其是優(yōu)秀的同行！”
接著，他話鋒一轉(zhuǎn)。
“但從獵鹿帽……”弗蘭克看向子夜，好奇地問道：“這你怎么看出來的？”
“你不覺得獵鹿帽很適合偵探嗎？尤其是棕色帶格子的獵鹿帽。”
“靠，這么多年了，你是一個說這帽子和我很配的！”弗蘭克自然地將胳膊搭在子夜的肩膀上，拍了拍，像兄弟一樣。
但子夜卻很冷漠，“我沒這么說，我只是說這帽子很配偵探，沒說和你很配?！?p> 弗蘭克又將手收了回去，一臉不爽地嘟囔著：“果然，我還是很討厭同行?！?p> 然后……
“這帽子你是在哪兒買的？”子夜開始搭話。
弗蘭克也沒藏掖，“前房東給的，事務(wù)所成立的時候，前房東給了我們很多東西，包括這頂帽子?！?p> 談起前房東，他的表情溫柔了起來，“他是個不錯的老人，年輕時也是個偵探。但很奇怪，我并不討厭他，在所有的同行里我唯一不討厭的就是他。甚至，有些崇拜。如果他還活著，你也很高興會和他聊一聊?！?p> “夏洛克·福爾摩斯?！弊右拐f出了這個名字。
但弗蘭克卻搖了搖頭，說道：“他不叫這個名字?！?p> 子夜有些失望。
“他叫莫里亞蒂。”
什么？
子夜的表情有些驚訝，驚訝道什么也說不出來。
弗蘭克繼續(xù)平靜地說道：“不過我倒是從他的嘴里聽過這個名字，忘記當(dāng)時老頭子是怎么說的了，但他談及這個名字的時候眼里的表情很復(fù)雜?！?p> 這時，杰森過來了，將兩人的談話打斷。
“怎么，你和新成員在聊什么？”杰森問道。
弗蘭克抽了口煙，說道：“沒什么，閑聊罷了?！?p> 然后他看向子夜，說道：“現(xiàn)在，冷靜下來了沒有？該聊正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