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記憶碎片
《海格爾的筆記》
原本平整的褐色書皮，此刻，浮現(xiàn)出以上字跡。
這是筆記的名字，他和珀洛斯的面具一樣，都是煉金器。
子夜看到了這個名字，他并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因?yàn)樗缇椭獣粤?，在?shù)小時之前，在銀翼酒吧中喝下覺醒藥，進(jìn)入靈界的時候。
是的，子夜和威廉等人一樣，也有需要隱瞞的事情。
自己是穿越者，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并不是他們所熟知的奈特·斯賓塞。過去不是，現(xiàn)在不是，將來更不會是。
自己始終是自己。
即便在另一個世界。
因此，他隱瞞下了自己在靈界所看到的場景，在靈界，子夜所看到的并不只是天空、草地，和那道名為【巴別】的階梯。
他還看見了一道人影。
奈特·斯賓塞。
奈特就坐在金色的草地上，眺望著遠(yuǎn)方，他的表情似乎告訴別人他在等待著什么，一動不動，時間像在他身上靜止了一般。
……
“你來了?！蹦翁亍に官e塞回頭看向子夜，他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子夜則有些意外，奈特竟然會在這里，不過很快他酒反應(yīng)過來，這大概因?yàn)橛X醒藥中有奈特的靈魂碎片吧。
“你在等我？”子夜坐到了奈特的身邊。
奈特將頭轉(zhuǎn)回去，欣賞著天邊的紅日。
“是的?！?p> 聽到回答，子夜感到疑惑，皺起了眉頭。
這很奇怪不是嗎？為什么奈特會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而且還會服用覺醒藥，要知道自己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奈特就已經(jīng)死了。
他仿佛預(yù)知了未來一樣。
不，應(yīng)該說他確定了這是未來。
“你知道自己會死，而我也會取代你繼續(xù)活在這個世界?！弊右拐f道。
奈特笑了笑，“我知道自己會死，也知道會有人取代我完成一些事情?！?p> “你知道？你怎么會知道，你并不是覺醒者啊?！?p> “是他告訴我的?！?p> “誰？”
“海格爾先生?！?p> 子夜繼續(xù)問道：“海格爾先生是誰？”
“他是一本筆記，一本知曉萬物的筆記?！蹦翁鼗卮鹜?，頓了頓，“等你覺醒后會知道的?！?p> 筆記？
那本空白的筆記？
接著，子夜又問道：“既然那是一本知曉萬物的筆記，為什么不能阻止你的死亡呢？”
奈特的表情浮現(xiàn)一瞬落寞，“因?yàn)檫@是命運(yùn)，也是代價?！?p> “命運(yùn)？代價？”子夜心中浮現(xiàn)疑惑，“你在說什么？”
“時間到了?！闭f完，奈特凝視著子夜，微微笑著。他沒有回答，只是化作細(xì)小的金色光點(diǎn)消失了。
子夜去觸碰，卻發(fā)現(xiàn)這些光點(diǎn)逐漸地匯聚在他的周圍。
接著被自己的身體吸收了。
瞬間，一些并不存在的記憶碎片出現(xiàn)在子夜的腦海當(dāng)中。
那些記憶很短，也很散亂
……
“奈特，畢業(yè)之后你想做什么？”
“嗯……老師吧，瑪麗，你呢？”
“嘿嘿，畢業(yè)了我再告訴你！”
……
“啊，終于畢業(yè)了，瑪麗，我給你看一個好東西！”
“這是？天哪，真的是學(xué)校的回信，你要做老師了！”
“對啊，瑪麗，我開心極了。那個……你呢？你之前說畢了業(yè)就告訴我的?！?p> “嘿嘿，你看！”
“這……這是……”
“沒錯，我也要當(dāng)老師了，而且和你是同一個學(xué)校！”
“我真的……我……”
“奈特，我們結(jié)婚吧?！?p> ……
“奈特先生，瑪麗·布里斯托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嗎？”
“是……是的，警官先生，怎么了嗎？”
“很遺憾的告訴你，瑪麗小姐在一個小時前被人殺害了，在巷尾區(qū)，被發(fā)現(xiàn)時渾身赤裸著，身上有很多被毆打的痕跡?！?p> ……
在燃油燈的微弱光亮中，憔悴的奈特打開了筆記，一個人在上面書寫著：
【殺害瑪麗的人是誰，他們在哪兒？】
然后，在下一行浮現(xiàn)了一行字:
【剛認(rèn)識就問這么兇殘的問題嗎？】
【別廢話告訴我！】
【看樣子是一名嚴(yán)肅的主人啊，可以，但作為交換我需要你支付十年的壽命?！?p> 奈特沒有絲毫猶豫。
【告訴我！】
【交易成功，殺死瑪麗的人分別是████████、██████、維倫·維泰爾?！?p> ……
奈特坐在椅子上，表情無比痛苦，在桌子上擺著很多圖紙，以及一把槍。
他糾結(jié)著，不時看向身邊的筆記。
最后，他下定了決心。
他打開了筆記，然后寫下一句話：【怎么殺掉那三個人！】
筆記回答道：【代價：死亡?！?p> 看到這行字，奈特手上的筆掉落在桌子上。
他顫抖著，整個人沉默著，視線看向桌上的手槍。
片刻，他握緊了左手，堅決地在筆記上寫下了三個字：
【告訴我。】
接著，筆記上浮現(xiàn)了一段話：【明天下午兩點(diǎn)，去黑麥酒吧等待，你會在那里見到維倫·維泰爾，你會和他爭吵，然后在五點(diǎn)五十分去銀翼酒吧，在那里訂購一份名為“幸運(yùn)人”的覺醒藥，接著出去談?wù)撃阋獨(dú)⑺谰S倫的事情，并在六點(diǎn)十五分開槍擊打酒吧的天花板。最后，去酒吧街，維倫·維泰爾會經(jīng)過那里。殺死他后，將槍扔到街尾。】
隨后，筆記浮現(xiàn)出一句話：【回來后，我再告訴你接下來的事情?！?p> ……
【我按你說的去做了，然后呢？剩下的那兩個人呢？】
【很抱歉，交易結(jié)束了?！?p> 【什么？我可是把我的性命作為代價支付了??！】
【是的，我知道，可是，你的性命只能支付你殺死一個人?！?p> 【你騙我，你?騙我！】
奈特開始用手撕這本筆記，費(fèi)盡全力，可無論如何也無法在筆記上留下絲毫的痕跡。于是，他尋找起火柴，想要將其燒毀。
他抽泣著，陷入癲狂。
不過接著，他看到了希望。
筆記上又浮現(xiàn)了一句話：【但請放心，會有人繼承你的遺愿，為瑪麗報仇。】
奈特倉惶地拿起筆，在上面書寫：【什么，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這是命運(yùn)?！?p> 看到這句話，奈特平靜了下來，他坐在椅子上，微微呢喃著：“命運(yùn)嗎？”
然后，他笑了。
下一刻，視線開始變得昏暗。
倒下時帶倒了桌上的墨水瓶，將其中的墨水傾灑一地。
奈特死亡。
……
子夜醒了，在現(xiàn)實(shí)世界中清醒了過來。
他從床上起身。
奇怪，我哭了。
子夜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fù)鲁?，擦拭眼角的淚水。
他心中暗自下定決心，不管這是不是命運(yùn)，奈特，剩下的兩個人就由我替你懲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