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當(dāng)斷不斷
“口出狂言！”
太乙大喝一聲，率先發(fā)難。
只見他袖袍一揮，慶云青蓮再次祭出。
“嗡！”
青蓮發(fā)出一道巨大的震顫聲，繼而化作奔雷撞向觀音。
觀音伸出纖手做蘭花狀。
磅礴的精神之力再次凝聚，粉色圣蓮再次出現(xiàn)在虛空之中。
“噗！”
青蓮和圣蓮再次撞擊在一處。
強敵環(huán)伺，觀音以一敵多，勢必不能持久。
否則等待她的只有神魂耗盡，束手就擒的結(jié)局。
太乙老謀深算，自然知道其中利弊，所以他的的戰(zhàn)術(shù)仍然是以消耗為主。
“殺！殺！殺！”
就在觀音和太乙交戰(zhàn)之際，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從天空傳來。
“鏘！鏘！鏘！……”
十萬天兵天將同時亮出兵刃。
天兵天將在黑云的簇擁下，一齊殺向觀音。
為首的持國天王率先發(fā)起攻擊。
只見他懷抱琵琶，一只大手肆意撥弄琴弦。
“錚！錚！”
伴隨著琴音響起，兩道音波激射而出。
音波若有還無，若非仔細查探，極難發(fā)現(xiàn)。
與此同時，多聞天王也撐開巨傘，無邊的靈力化作罡風(fēng)吹向觀音。
兩大天王一左一右，同時攻向觀音。
此時的觀音不僅要正面迎戰(zhàn)太乙真人，而且還要分出心神應(yīng)對兩大天王的攻擊。
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觀音猛地閉上雙目，眉心神魂震蕩不已。
磅礴的靈力再次涌出。
她纖指輕彈，口中喃喃道：“以水投石！”
話畢，一顆晶瑩的水滴從玉瓶之中飄出。
水滴飄出瓶口，徑直落在地面。
“波！”
水滴四散，仿佛是一顆石子投入湖面之中，繼而蕩起一圈圈漣漪。
漣漪似慢實快，恰好擋住持國天王和多聞天王的攻擊。
不對！
兩大天王的攻擊并沒有沒阻擋，而是徑直穿過漣漪。
只是它們的攻擊方向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
“不妙！”
兩大天王同時大驚！
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的音波和罡風(fēng)竟然從觀音身旁劃過，擊向?qū)γ妗?p> 持國天王、多聞天王臉色大變。
但卻為時已晚。
一道罡風(fēng)掃過持國天王的臂膀。
“嘭！”
鮮血四濺。
“??！”
持國天王大叫一聲，手中琵琶跌落虛空。
與此同時，兩道無形的音波撞入多聞天王懷中。
多聞天王猛然回身，撐起巨傘擋在胸前，堪堪擋住了一道音波。
但另外一道音波卻如利刃一般從他的臂膀穿過。
“鐺！”
巨傘落地。
多聞天王也像持國天王一般丟掉了一只胳膊。
僅僅一個照面，便令兩大天王喪失了戰(zhàn)斗力。
觀音的戰(zhàn)力之強可見一斑。
“倒是有兩把刷子！”
燃燈道人冷冷地道。
話畢，他大手一揮，一枚晶瑩的圓珠滴溜溜地出現(xiàn)在虛空。
圓珠甫一出現(xiàn)便懸停在觀音的頭頂之上，然后就再無異動。
即便如此，圓珠也給了觀音帶來巨大的壓力。
因為這顆圓珠非同尋常。
它的名字叫做定海珠。
此珠得自趙公明，燃燈曾用它殺死金靈圣母，打傷截教通天教主。
繼而奠定了燃燈的超然地位。
也正是因為有了此珠，燃燈戰(zhàn)力大增，對陣截教無往而不利。
可見此珠厲害。
這一點觀音同樣清楚。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十分忌憚定海珠，以至于她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精神，用來對抗定海珠的威壓。
但她越是如此，反而倒將自己逼入絕境。
實際上她與太乙真人的實力應(yīng)該是在伯仲之間。
正面硬剛，難分勝負。
但此時觀音她既要正面承受太乙的攻擊，又要抵御十萬天兵的騷擾，而且還要分出精神對抗定海珠的威壓。
如此一來，觀音頓時落入下風(fēng)。
太乙真人的嘴角劃起一道弧度。
封神大戰(zhàn)之前，他與觀音同為十二金仙，那時候的十二金仙威名赫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以說風(fēng)光無二。
九曲黃河陣一戰(zhàn)，十二金仙大敗，被云霄三姐妹一網(wǎng)打盡，以至于被削了三花，滅盡五氣，修行盡皆被廢，威名盡毀。
但這并非十二金仙分崩離析的真正原因。
導(dǎo)致是十二金仙分崩離析的真正原因其實是有叛徒背叛。
而叛徒就是慈航、文殊、普賢、懼留孫。
若非他們背叛道教，棄道從佛，十二金仙又怎會分崩離析！
文殊、普賢、懼留孫雖然叛教而出，但他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仍然延用舊稱。
唯獨慈航為了抹殺過去，討好西方，竟然改名為觀世音。
如此行徑，身為十二金仙的太乙真人又怎會沒有芥蒂。
況且太乙真人出了名的脾氣火爆，最是護短，他不去尋別人晦氣就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
偏偏觀音不懂收斂，妄圖滅殺他的徒兒哪吒。
是可忍孰不可忍，太乙真人更不會忍。
就在太乙真人暗自得意之時，燃燈道人也不自覺地嘴角上揚。
封神大戰(zhàn)之后，道教損失慘重，佛教借機崛起，勢力愈發(fā)龐大，甚至有趕超道家，執(zhí)天下牛耳之勢。
尤其是西方佛教以封神大戰(zhàn)出手相助為由，逼迫天庭全力配合佛教東傳。
甚至于發(fā)起西游取經(jīng)的計劃，更是令人不爽。
身為闡教副教主，燃燈在道教之中地位超然，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佛教崛起。
站在他的角度來，佛教的崛起就是對道教的挑釁，佛教東傳更是奇恥大辱。
尤其是西游取經(jīng)計劃，簡直就是敲詐勒索。
而這個西游取經(jīng)計劃的負責(zé)人就是下方的觀音。
一個道教的叛徒。
滅掉觀音既可以破壞西游取經(jīng)計劃，又可以為道教清理門戶，最重要的是可以名正言順地為徒兒李靖報仇。
一石三鳥何樂而不為！
但是，燃燈自視身份，不便親自動手，只好在一旁掠陣，必要時一擊必殺。
而且這種方式也是燃燈最熟悉的殺人方式。
封神大戰(zhàn)之時，他曾偷襲趙公明，偷襲金靈圣母，偷襲通天教主。
統(tǒng)統(tǒng)都是偷襲，可見燃燈為人也不太光彩。
面對多重壓力，觀音面沉如霜。
一道狠厲從她的美眸中一閃而逝。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小僧手下無情了！”
話畢，她纖指輕彈。
倒插在玉凈瓶中楊柳枝倏地升入空中。
“淫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fēng)怒號，濁浪排空……”
只見楊柳枝猛地甩出。
“呼！”
也不知從哪里吹來一股陰風(fēng)，陰風(fēng)所過，河流瞬間被冰封，郁郁蔥蔥的花草樹木頓時變得銀裝素裹。
楊柳枝再次甩出。
滾滾黑云倏地靜止，天空變得更加陰沉，與此同時，淫雨霏霏撒向人間。
細雨飄落在眾天兵身上立即凝成冰凌，細雨瀟瀟，連綿不斷。
片刻后，天地一片死寂，十萬天兵猶如冰雕一般矗立在云端，靜止不動。
“死三八！
天兵代表的是天庭的威嚴(yán)，神圣不可侵犯。
你若不想與整個道教開戰(zhàn)，最好不要輕舉妄動?！?p> 哪吒怒吼道。
觀音側(cè)目而視。
“哼！
不想開戰(zhàn)。
難道現(xiàn)在還沒有開戰(zhàn)嗎！
小蓮子你不要太天真了。
佛、道之間的斗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p> 話畢，觀音的嘴角浮現(xiàn)一絲獰笑。
“渙然冰釋！”
她輕輕念道。
下一刻。
天兵身上的冰凌開始融化。
與冰凌一起融化的還有他們的盔甲、肌膚、血肉。
冰雕融化的速度非?？?。
眨眼間，十萬天兵化作一汪血水，血水混合著冰水在烏云之上不停地流淌。
某一時刻，烏云不堪重負。
傾盆大雨，傾瀉而下。
只不過這場大雨更加鮮紅、血腥。
“觀音！
你……”
太乙真人、燃燈道人、哪吒同時大驚！
……
“釋尊，我們是不是該出手了？”
文殊盯著下方說道。
“文殊啊，你也看到了，下方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打斗。
單單觀音滅殺十萬天兵這一件事，就足以挑起佛、道之間的爭斗。
更何況此時還牽扯到燃燈和太乙。
這兩個人本來就是滾刀肉，案板上尚且能夠撒潑耍賴。
我若再冒然出手，怕是會釀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們苦心經(jīng)營的佛教東傳計劃也將付之東流?！?p> 如來感慨道。
“可是，我們就這樣看著觀音被他們欺負嗎？”
文殊義憤填膺道。
“那倒不至于，觀音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
關(guān)鍵時刻，我會出手助她一臂之力的?！?p> 如來道。
文殊一聽，眼珠子立馬轉(zhuǎn)動起來。
“可是……。”文殊故意沉吟道。
“可是什么？”如來道。
“算了，我與觀音素來交好，有些話實在不方便說，還是不說了吧！”文殊以退為進道。
話雖如此，但實際上文殊卻與觀音不合。
文殊和觀音同為四大菩薩，在佛教之中地位超然。
四大菩薩各有千秋，比如文殊菩薩智慧第一，觀世音菩薩大慈大悲，普賢菩薩大行，地藏菩薩大愿。
所以，四大菩薩排名不分先后。
但在如來這里，觀音卻隱隱成了四大菩薩之首。
這就是為什么如來要將西游取經(jīng)的項目交給觀音去做。
那么問題來了，文殊真的就比觀音差嗎？
事實并非如此。
昔年，文殊和觀音同為十二金仙，文殊位列第七，觀音位列第九，文殊之能猶在觀音之上。
封神之后，二人棄道從佛，同為四大菩薩，文殊并不比觀音遜色。
但如來厚此薄彼，難免令人心態(tài)失衡，即便是高高在上的菩薩也不能免俗。
更何況文殊以智慧見長，自然能夠感知如來的偏頗。
“嗯！”
如來轉(zhuǎn)過頭來，望向文殊。
“文殊，我知道你頗重情義，但涉及到佛教利益之時，希望你能選對立場，不要計較個人得失?！比鐏淼馈?p> “是，釋尊批評的是，小僧在想一件事情。”
文殊道。
“什么事情？”如來道。
“觀音妹妹販麥人口一事?！蔽氖獾?。
“這件事?。 比鐏沓烈髌?，說道：“此事，我們從長計議吧！無論如何都要給觀音一個解釋的機會。
況且……，
觀音在教內(nèi)頗有影響力，觀音倒臺勢必引起佛教內(nèi)亂。
好在她的罪孽還未公開，只要你我不說，天下又有誰會知道?！?p> 如來說道。
“話是如此，只是我擔(dān)心此事并非如此簡單。”
文殊道。
“奧！難道此事還有隱情？”如來問道。
“我擔(dān)心取經(jīng)團隊已經(jīng)掌握觀音販麥人口一事。
否則他們?yōu)楹尾话凑占s定路線行走，偏偏要繞路通天河。
再者，若是沒有走漏風(fēng)聲，觀音妹妹又為何要滅殺通天河內(nèi)一眾生靈？”文殊道。
“這……”如來眉頭微皺。
他開始衡量事情的緊迫性。
文殊見狀，邪魅一笑。
“雖然孫悟空正在幫我們做事，但他的人脈關(guān)系都在天庭這一邊。
孰近孰遠一目了然。
再者，從取經(jīng)一開始，這猴子便十分不情愿，百般刁難，事故連連。
可見他并非真心幫助我們求取真經(jīng)。
況且我們與猴子之間也不過是一場交易，他幫我們?nèi)〗?jīng)，我們救他爬出五行山，事成之后再假以封賞。
常言道，以利相交，利盡則散；以勢相交，勢去則傾。
一旦利益失衡，關(guān)系就會破裂。
所以，猴子繞道通天河，絕非偶然?！蔽氖獾?。
“你的意思是猴子故意要將觀音的丑事捅出來。
然后借此良機與我重新談判?！比鐏淼?。
“沒錯！
現(xiàn)在猴子手里有了我們的把柄，利益雙方的籌碼發(fā)生了變化。
即便他不去西天取經(jīng)，我們也不能再把他壓在五行山下。
誰讓他手里有我們的把柄呢?！蔽氖獾?。
“你的意思是無論如何，西游取經(jīng)都要終結(jié)了？”如來道。
“沒錯，有了觀音作籌碼，猴子輕而易舉就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又為何花費數(shù)年時間，費勁千辛萬苦，帶著一個拖油瓶，陪我們作秀取經(jīng)。”文殊道。
“那應(yīng)該怎么辦呢？”
如來眉頭微皺。
如果如來包庇觀音，勢必就要遷就猴子，西游取經(jīng)也將徹底泡湯。
如果他不徇私情，拿下觀音，勢必也會影響西游取經(jīng)，畢竟觀音是西游取經(jīng)的負責(zé)人。
這也是他遲遲不愿動觀音的最大原因。
“釋尊，其實觀音在西游取經(jīng)中的作用并不大。
我們完全可以找個理由換一個負責(zé)人。
更何況，我覺得西游取經(jīng)的進度太慢了，若是由我來把控，不出一年就能完成取經(jīng)大計?！蔽氖獾?。
“可是……！”如來欲言又止。
“釋尊，你想過沒有，留下觀音有兩個弊端。
第一，觀音在，西游取經(jīng)勢必擱置。
第二，觀音在，佛教就要扛下販麥人口的惡名，佛教清譽將付諸東流啊！”文殊道。
“文殊言之有理?！比鐏砟c頭，但仍然沒有下定決定。
“釋尊，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 蔽氖獯舐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