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敵人永遠只有我自己。每當克服自己的欲望,做到本不可能做到之事,那就是戰(zhàn)勝自己的證明。
做好覺悟吧……!現(xiàn)在,我要把這個肆意傷害他人的自己——徹底擊潰!
……
“就讓你領教一下吧,殘月無雙、殘陽無雙的力量!”艾諾斯說著,舉起了手中的雙劍。
“嘖……少說大話,什么新生的雙劍,從來不存在這種東西!你就乖乖被我打趴下吧!”
“艾諾斯”手中的暗紅色能量化為劍的形狀,然后朝艾諾斯沖去,一劍揮下,被艾諾斯側身躲過?!鞍Z斯”把另一只手上的能量也化為刀刃,再度攻擊,被艾諾斯再次躲開。
“你是……我的心魔。所以,我不會輸給你?!?p> 艾諾斯將殘陽劍揮下,在擊中能量刀刃的那一刻,殘陽劍放出強光,將刀刃擊碎。
“什……?!”
心魔還沒有反應過來,艾諾斯再回身一斬,將另一把武器擊碎。
“殘陽劍,寄托了塞拉的思念……那已經(jīng)不是殘陽劍,而是更強的——”
艾諾斯再次揮劍,然而被心魔一個后翻閃開。
“呵……別得意,你也清楚的吧,那把劍的力量還一點都不穩(wěn)定,甚至連力量也激發(fā)不出來!”
艾諾斯往后退一步,將劍舉起。
是啊,塞拉的力量應該還沒有完全與殘陽劍融合,畢竟這么突然……那么——
艾諾斯翻身躲過對方的能量攻擊,始終保持著距離。
“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剛剛明明有機會打出致命一擊的!”普羅米修斯有點不耐煩。
“你別忘了,那家伙有龍之心臟,就算是剛剛宙爾卡斯做到了也不一定能殺死這家伙?!?p> 諾艾爾站在原地,觀察著艾諾斯的行動,仿佛看出了什么。
他是在……等待某個時機。
必須一擊決勝負,不能讓對方還有翻盤的余力。
心魔不斷發(fā)出攻擊,然而都被艾諾斯一一躲過,他有點憤怒了:
“該死的,你連直面攻擊的膽量都沒有嗎?你就這樣等死嗎!?”
快了,還有五秒鐘……
艾諾斯再次躲過攻擊后,開始朝心魔沖去。
四。
心魔立即切換了攻擊方向,能量再次朝艾諾斯射去。
三。
艾諾斯立即反應過來,舉起殘陽劍。
二。
“鐺!”的一聲巨響,殘陽劍的光與暗紅色的能量抵消了。
一。
艾諾斯沖到了心魔面前,將一直放在背后的殘月劍舉了起來——
“消失吧——??!”
殘月劍的劍身化為了一束藍光,艾諾斯一個利落的升斬,把心魔從中間切開——沒有任何傷害的一擊,大概吧。
“只是這樣嗎?!只要有龍之心臟——什么?!”
“艾諾斯”正想反擊,然而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是由于這完全不痛的攻擊而動彈不得了。
“呃啊……!”
身體的力量被抽空了一般,意識逐漸朦朧——不是痛苦,這種感覺就像是無數(shù)的光芒融入了自己的身體,就如蛻變而升華了一般——
結束了?!鞍Z斯”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自己低估了那毫不起眼的斬擊。不,應該說,他自始至終都低估了那個失去力量的自己,還有他手上的劍——一把可以斬斷客觀上的能量,另一把則是斬斷主觀上的罪惡——對于由怨念產(chǎn)生或是本質惡劣的敵人,這無疑是強大到可以無視對手的反擊,一擊制勝的奇異劍技。
呵,如果你早一點領悟的話,那就不會產(chǎn)生我了,到頭來還是你自作自受啊……
不過,這樣就扯平了,你可以證明——你是這具軀體當之無愧的主人了。希望,你永遠不會再讓我醒過來了。
“艾諾斯”滿足地嘆了口氣,化為了一團團白色的光芒,飛回到了艾諾斯的體內(nèi)。
“呼……這樣就好了吧,我會負起責任的?!卑Z斯小聲地自言自語道。
對,不再讓那個狂躁的自己再醒過來,那絕對是正確的選擇。
永別,過去的自己。我會連同你的那一份一起努力。
艾諾斯松了口氣,這時才突然回想起來自己失去意識前發(fā)生的事。啊,好像真的很亂的樣子。
“唔……”
艾諾斯嘆了口氣,小聲問道:“那個,兩位小姐……請問可以給我解釋一下這里是什么狀況嗎?”
“啊啊,我還以為你戰(zhàn)斗得那么利落是因為回憶起來了呢,失策失策……”
“那個,艾諾斯……他們是你的恩人哦。”
“啊,好像是這樣吧,必須得說如果沒有他們,你就回不來了?!?p> “可是……還是很難應付吧……”
一個是叫自己哥哥的奇異少女,一個是少女的哥哥,看上去比我要大,也就是說他是我的哥哥?不,不對——我是被父親養(yǎng)大,沒有親兄妹的——
中間,有一段空缺的記憶。每當想要去回想起來就會頭痛。真是令人不甘。
我……不配擁有那些東西的,更何況這無疑是一個誤會。為什么他們就一口咬定呢?
“我……”
心好痛,就像在滴血一般。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諾斯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畢竟別人怎么說也對自己有恩,自己總不能辜負對方,再怎么說也表現(xiàn)的自然一點——是啊,本來是這么想的。
突如其來的。好溫暖,應該說是又小又軟吧,有什么人抱住了自己——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一起一伏。怎么說呢,莫名的——懷念。
好想把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如果說可以的話。
不,還是先冷靜下來……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好像很麻煩啊……
理性終于回來了,艾諾斯定睛一看,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一枚紅色長發(fā)的少女。嗯,一般如果是別人的話他無疑會不知所措,但是現(xiàn)在好像沒有這種感覺。
自己是形容不出來的。因為我對感情什么的不熟悉,只知道此刻的自己的心情——起碼絕對不是討厭。
不,還是得先應對一下現(xiàn)實吧,說起來自己好像想得太多了耶?明明在戰(zhàn)斗時都不會有這種感覺。
“一點反應都沒有嗎?還是說你被繆亞抱得入迷了?事先說好,如果是后者的話,我會為你感到惡心。”諾艾爾無奈地說道。
“啊……!”
艾諾斯終于反應過來,想要掙脫開對方,然而沒想到對方把自己抱得這么緊,一切努力根本就是無用功。
“那個,繆亞小姐,可以……先放開我嗎?”
“啊,對不起!”
繆亞慌忙松開手,后退了一步,微微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這時,艾諾斯仿佛聽到在自己的腦海中有聲音。
“啊啊,又來了啊……沒想到這個笨蛋真的挺受別人歡迎呢,該說是天生的人緣好嗎……”
“沒什么啦,塞拉……艾諾斯能被這么可愛的孩子關注難道不是好事嗎?”
“唉……所以說你們兩個都太遲鈍了,不過艾諾斯應該不會扭曲到向這么小的孩子出手吧?”
只有心理不正常的人才這么想吧!更何況這完全就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艾諾斯決定無視這兩位的對話,不過當下的情況的確也令他摸不著頭腦。
“我想要想起來,盡力地去想起來——但是抱歉啊,繆亞……我不是你的哥哥,至少這個我不會是。”
“誒?宙爾卡斯哥哥,為什么……”
“不,繆亞,他說的很對?,F(xiàn)在的他并不是宙爾卡斯,在回想起那些東西之前他都不是。”
諾艾爾笑了笑:“我這下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這樣……?!”
“我現(xiàn)在應該叫你——艾諾斯。你已經(jīng)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是的,你早就死了?!?p> “啊……”
無法反駁。自己回到這里只是為了打敗魔族王卡帝恩,為了拯救世界而運作的機器,這短暫的生命不知何時就會終結,或許是在完成使命的那一刻,自己的意識將在那時消逝掉。
是啊,所以自己是不應該與任何人有羈絆的,也就是說自己在坦白自己身份的時候就已經(jīng)犯了大錯,果然還是太幼稚了……我的生命已經(jīng)不是我自己的了,在完成使命時,神就會把它收回吧……那時候,如果還有什么我愛的人或是愛我的人存在,無疑對雙方而言都是十分痛苦的。
所以,自己只能選擇孤獨。他不希望別人因為他而被擾亂生活,尤其是對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對她虧欠有加,因此他一定要保護好她。不奢求她會記得自己,但是至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向著未來前進。
然而,不知為何如今的他也有想要保護這位名為繆亞的少女的心情——甚至比什么都強烈。
就好像,自己真的是她的哥哥一樣,明明自己對這對兄妹沒有相關的記憶。
確切地說,就算曾經(jīng)有過,如今的自己也不配再與他們相認。畢竟自己早就已經(jīng)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好痛苦,更痛恨這個軟弱的自己,居然沒有勇氣去改變這個命運,那么算是什么勇者啊——
“諾艾爾……他是宙爾卡斯哥哥……吧?”
“繆亞,夠了,那家伙并沒有保護好你——”
“他是宙爾卡斯哥哥吧?是我的哥哥吧?”
雖然笨拙,但是繆亞很努力地忍耐著,重復了自己的問題。
“……”
諾艾爾咬咬牙,他終于開口了:
“宙爾卡斯是我的弟弟,是你的哥哥,我比誰都清楚這一點。但是那已經(jīng)是過去了……他已經(jīng)不在了啊!”
“啊啊,還是沒有忍耐住嗎……”普羅米修斯在諾艾爾背后嘆了口氣。
“唔……”
自己無能為力,他到底都失去了什么啊,就連這種小小的幸福都不敢確信,不敢去把握住——因為即使自己渴望,他也必須尊重那位宙爾卡斯,因為這是理應屬于他的,溫暖的家。
對,這一切不會屬于艾諾斯,諾艾爾的話其實是這個意思……處決卡帝恩,這是他的唯一宿命。如果他死了,他擔不起這種因為自己而傷害他人的代價。
不要讓……他和她傷心。
不論遇到什么都不可以倒下,一定要站起來,這是和某個人約定好了的。
“呼——”艾諾斯深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繆亞小姐。雖然無意冒犯,但是我必須澄清自己——我是艾諾斯,不是宙爾卡斯,所以……至少這個我不會是你的哥哥?!?p> “但是——”繆亞對艾諾斯的這種回答看上去很激動。
“請你理解。我只是一個,只是一個要完成自己使命的普通人而已,不是宙爾卡斯,也不會是龍?!?p> “怎么會……”
面對艾諾斯這種堅定的語氣,繆亞不禁感到無比的失落。雖然殘酷,但艾諾斯必須說下去:
“但是,雖然我不是你的兄長,我可以在這里向你做出承諾?!?p> 艾諾斯說著,把右手放在了自己心臟的位置上。
“誒……?”
繆亞的眼睛有點濕潤,但是依然對艾諾斯的這一行為感到不解。不知為何,諾艾爾也沒有選擇要介入。
“我在此起誓:艾諾斯,一定會為你找到宙爾卡斯,把他帶回到你的身邊。不論要走到多遠,我都會一直找下去,直到他平安地回到你的身邊。”
語畢,艾諾斯朝繆亞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啊……怎么說呢,好奇怪啊……”
繆亞擦了擦眼睛,很努力地呈現(xiàn)出笑容,雖然那已經(jīng)被淚浸濕的臉龐怎么看都令人心痛。真的,這個女孩,真是意外的堅強啊。
“對不起,明明一開始就是我和諾艾爾哥哥的錯,然而卻把艾諾斯先生牽扯進來了……”
“不,這不是你們的錯?!卑Z斯說道,“這是我自己的意愿而已。找回宙爾卡斯,這不過是任性的我對你的承諾?!?p> “啊……好奇怪,明明最開始的時候,幾乎沒有人會對我這么溫柔……”繆亞朝艾諾斯說道。
“是啊,真的,只有父親、諾艾爾哥哥和宙爾卡斯哥哥不會討厭繆亞,大家都不喜歡我的……”
“我會肯定你。如果有人仍然否定你的意義,我會比他們更加用力地肯定你。這也是,我能為那位宙爾卡斯做到的?!?p> “嗚,哈哈……艾諾斯先生真的很好啊……真的,讓我想起了宙爾卡斯哥哥……”
“不要擔心,他一定會回來的。在那之前,繆亞可以盡管地依靠諾艾爾,還有一切善良的人,當然我也可以。所以,繆亞也請堅強起來,一定要以最精神的面貌去迎接宙爾卡斯啊?!?p> 不知是否是出于潛意識,艾諾斯就說出了這句話。
“嗯……繆亞會堅強起來的,一定會的!謝謝你,艾諾斯先生?!?p> 一旁,諾艾爾看到這里不禁嘆了口氣:
“還真是許下了了不得的承諾呢,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沒差了……不過,這兩人的對話依然是這么幼稚啊……”
“怎么,諾艾爾,我覺得你其實挺期待的???”
“……少胡說八道了?!?p> “哈哈,只是逗你玩一下而已,還當真了啊?!逼樟_米修斯笑了笑。
畢竟,那并不是幼稚,而是某種無比珍貴的東西。
望著這樣的繆亞,艾諾斯不知為何有種安心的感覺。然而這時他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
等一等,不對,這里有魔族在——
艾諾斯突然察覺到普羅米修斯的存在,越過了繆亞,下意識地把手放在了劍柄上。
是的,不會認錯的……之前在索爾亞區(qū)域遇到的那個魔族,那個擊敗了自己的魔族——
“冷靜一下。真是的,人類總是神經(jīng)過敏了?!?p> 然而普羅米修斯只是簡單地回應了艾諾斯,仿佛十分自然一般。
“認真想一想,如果我想向你動手的話,你早就死了幾百回了?!?p> “唔——”
艾諾斯突然想起,福爾摩特在臨終前的囑托——
對啊,我居然會忘記……我的敵人不是整個魔族,而是卡帝恩以及對他愚忠的爪牙而已。
“普羅米修斯……你是同伴吧?”
“居然還記得我的名字啊,真是難得呢?!?p> “啊……”
莫名其妙的會想起福爾摩特,那個犧牲了自己的,孤高的魔族。
“福爾摩特,他有東西讓我轉交給你?!?p> 艾諾斯說著,從兜中掏出一枚金色的堅硬物體,類似于護身符的東西,走近了普羅米修斯。
“這也太沒有防備了吧,這樣無疑你會因此喪命的?!?p> “既然我們是同伴,那就不應該去相互猜忌吧?!?p> “切……”普羅米修斯嘆了口氣,打量了一下艾諾斯手中的物件。
“抱歉,福爾摩特只把這個交給了我,然后就……”
“……事已至此,一味想著也不會有用?!?p> 普羅米修斯答著,思考了一會兒。
“呵,果然是這樣?!?p> “什么?發(fā)生什么事了?”諾艾爾也走了過來。
“兩個消息,一個好的,一個壞的,先聽哪個?”
“先聽壞消息吧?!?p> “壞消息,這么看來卡帝恩已經(jīng)把圣石的力量吸收掉了?!?p> “什——?!”
即使知道圣石已被奪走,但是魔族王已經(jīng)把圣石的力量吸收掉這一點令艾諾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樣子不要說抵抗軍,即使是天族也很難有翻盤的機會了。
“另外一個——好消息是,現(xiàn)在圣石就在我們的手上?!?p> “誒誒誒誒?!”
艾諾斯、諾艾爾、塞拉和塞娜都感到無比震驚,這么說來那枚金色硬物就是——
“這是圣石嗎?可是我記得圣石的顏色、形狀和大小都不是這樣的啊……”
“確切地說,這是被卡帝恩暴力地吸收掉能量后,殘余下來的圣石空殼?!?p> “那也沒有什么用處吧?這里面的創(chuàng)造水之力已經(jīng)被吸干了,我們也沒法用它干什么……”塞拉道。
“當然有用。而且就是針對你而言的,精靈小姐。”普羅米修斯望向了塞拉,她還無法像塞娜那樣呆在劍里。
“你之所以還無法完全成為劍靈,是因為你在覺醒時并沒有一股同本質的力量去推動你,因此造成了一些畸形現(xiàn)象。”
“可是這樣的話,殘陽劍的力量會無法被激發(fā)出來吧?”諾艾爾道。
“所以要有這個?!敝Z艾爾舉起了手中的圣石空殼。
“圣石是神的產(chǎn)物,也就是說,它由里至外都是神圣的。福爾摩特用自己的生命把這個從卡帝恩手上搶了過來,想必他是意識到了這兩把劍對于戰(zhàn)局的決定性作用?!?p> “嗯……”
說實話,艾諾斯現(xiàn)在還不是很懂。
“你的意思是,圣石現(xiàn)在還殘留著創(chuàng)造神的能量嗎?”
“不,但至少可以為我們所用。”
普羅米修斯說著,望向了艾諾斯。
“聽好了,這是……我們擊敗如今的卡帝恩的,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