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不過是可憐我
顧凜之這一睡就睡到夕陽斜下,他從各種光怪陸離的夢境中掙脫出來,將眼睛瞇開條縫兒。
屋子里很安靜,他撐著床坐起來,打量著屋里簡陋的陳設(shè),這才恍惚回想起,自己已經(jīng)不在東臨了,這里是西夏。
西夏啊……
他狹長的眼角微微上挑,襯著因高燒而微紅的頰面,流露出幾分難以言喻的風(fēng)情。
顧凜之盯著門口若有所思,昏迷中,他隱隱聽見身邊有人來回走動,甚是吵鬧。
院子里倏地傳來一陣低低的叫罵,顧凜之眼眸深了深,注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沒一會兒,視野中出現(xiàn)一個人。
太監(jiān)阿福手里端著什么,一邊咒罵一邊邁步進(jìn)來,一抬眸,對上顧凜之的視線,他愣了一下,隨即嘴角扯了扯,“喲,殿下醒了?”
嘴里說著殿下,那語氣和神態(tài)卻沒有半分尊敬的意思。
顧凜之習(xí)以為常,沒吭聲。
阿福是他來西夏之前,眾人口中仁慈的皇后娘娘給他指的人。
由此可見,皇后對他有多關(guān)切了,即便是出了籠子,進(jìn)入了另一個籠子,她也不放心他,生怕他脫離自己的掌控,這才指了這么個玩意兒來看著他,順帶提醒他——
即便是離了東臨,她也有一萬種法子拿捏他。
阿福也的確沒辜負(fù)皇后娘娘的期望,在顧凜之面前,他這個做奴才的倒像個真正的主子。
敢輕慢他,敢克扣他的俸銀,甚至還敢動輒對他甩臉色。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阿福倒也不是這般不知分寸的,七皇子不得寵是真,可好歹是他半個主子,想要收拾他還是很容易的。
不過顧凜之有意縱著他,加上西夏人對顧凜之厭惡的態(tài)度,阿福心中也就越發(fā)輕慢了起來。
他本可以在東臨吃香的喝辣的,卻要跟這么個廢物綁在一起,住在這樣的地方,怨氣不斷堆積,就養(yǎng)成了如今奴大欺主的德行。
見顧凜之沉默不語,他心里越發(fā)不屑,深覺當(dāng)主子當(dāng)?shù)竭@步田地,還不如死了痛快!
然而這殘廢又意外的命硬!
想到今日的事,阿福眼里閃過一抹異色。
他將手里的藥碗重重擱下,語氣陰陽怪氣,“我瞧著殿下身子這不是不錯嘛,即便不喝藥也死不了!可惜了人家國師大人一番好意!”
顧凜之盯著桌上的藥碗,掩著唇咳了咳,胸腔一陣震顫,他啞著聲問,“這是國師大人送來的?”
阿福見他咳得撕心裂肺,蒼白的臉暈開了紅,心里有些嫌棄,這殘廢別是染了癆病吧?
他有心想甩手走人,心里卻還存著疑惑,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試探地問,“奴才見那國師大人挺關(guān)心殿下的身子,殿下這是用了什么法子,得了她的青眼?”
這殘廢不聲不響的,竟然搭上了國師那條船,好大的本事,由不得他不警惕!
顧凜之愣了愣,垂下眼睫,身形頹然,笑容有幾分苦澀,“我這幅樣子,哪里是得了她的青眼,她不過是可憐我罷了?!?p> 阿福腦海里劃過那國師大人圓潤可愛的身影,再瞧瞧顧凜之那副病殃殃的模樣,心里倒是信了幾分。
他心下一定,隨便敷衍了句,“殿下何必妄自菲???”
云里呀
梨梨:你是什么牌子的垃圾袋這么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