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嗎?”
“皮卡丘說他不在?!?p> 孫平平取下耳朵里的竊聽內置耳機,對著對講機釋放精神力。
“誰是皮卡丘?”吳彥問。
“如果你對王許桐小朋友問皮卡丘的問題,那你必然知道我在他眼里的原因。”
孫平平話音剛落,對講機那一頭從課桌后面跑了出去,并成功在年輕警察沒把摩托開走之前將人攔了下來。
“你的確是來送考的?”吳彥問。
“校門口的設備很厲害,我進不去?!睂O平平說,
“送考人人有責,我不過是撿到一張準考證放回去的時候被看到了?!?p> “陳芊芊,快!”
回到校門口的吳彥對女監(jiān)考老師說,
“目標在他身上安置了竊聽設備。”
“為什么不把竊聽設備按在王許桐身上?”
“不要再試探我了?!?p> “皮卡丘說,他沒空?!?p> 孫平平隨手拿著搶來的對講機,快步流星的向前。不僅毫無被追殺亡命的壓力,反倒有點像久違了的逛街。
他單獨逛街,越逛越孤獨。
但比起同女朋友一起逛街,他似乎更喜歡前者。
喪尸不會喜歡逛街,也不會不喜歡逛街。所以他的意識暫時沒有受到不該有的影響。
后續(xù),
希望從繼承自孫小喪的記憶里能研究點東西出來吧。
關于他會不會逐漸喪尸話的事情,目前無影響,之后還有待觀察。
孫平平判定著自己的狀態(tài),適應著自己的能力。
并且身為一只喪尸,大白天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
周圍前后左右都有人,但所有人都對他視而不見。
孫平平在所有人意識當中不存在的世界里走上臺階,走上人行天橋。
穿著職業(yè)套裝的女白領從他身體當中穿過。與此同時,去同學家的初中生打著手機從孫平平的手邊走過。
明明應該撞過他的一只胳膊,卻從中間穿了過去。
下一刻,
戴眼鏡的男人撞上了他,非但沒有把瘦小體型的孫平平撞倒,反倒自個從臺階上倒了下來。
孫平平趕忙接住了他,將失去平衡的中年男帶回了最初的臺階。
男人并沒有注意是誰撞倒了他,或者確切的說究竟自己撞到了的是什么。
他只是在回到原處的時候聽見有人用不怎么清晰的聲音在說: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下一句的聲音是清晰的,
那是個十幾歲的青少年的歉意,
“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p> 抬起頭的時候,中年男看到的不是透明的空氣,不是喪尸,而是真正存在在現(xiàn)實中的個體。
他看見黃色體恤衫的背面,那是一個皮卡丘閃電尾的造型。
那孩子或許是趕時間,只說了道歉就離開了。想來,不是故意撞到…他的吧?
為什么他總覺得是自己撞上去的?
不管了,上班要來不及了。
現(xiàn)代電腦技術可以一幀幀將一個不存在在現(xiàn)實當中的生物成功放進電影里。
當一個喪尸無聊學會了這項技術,自然而然就可以用精神力在現(xiàn)實中達成這一成就。
孫平平恰到好處的控制著自己身周的精神力立場,完美的屏蔽扭曲了對方感知。
他,
與常人無異。
若是不吝精神力,孫平平甚至可以做到變身成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
***
隱身,
踏著人行天橋的圍欄三下兩下干凈利落的翻上了頂。
他又一次沒有借助精神力,僅僅憑借身體素質他就做到平時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底下是馬路上的川流不息,是早高峰的人流如織,頂上是張開雙臂擁抱這個世界的孫平平。
從虛體,轉換成實體,又還原成了穿皮卡丘的少年。
在確定周圍的監(jiān)控設備都無法正常使用之后,他又一次解除了隱身。
孫平平擁抱著這個滬海的早晨,
不知道如何描述這種奇妙的感覺,
孫小喪的記憶里,他的這種感覺叫做身在鬧市無人問津的鐫刻在骨子里的孤獨。
寂寞如雪,
莫過于此。
在孫平平的眼里,他的這種感覺叫做新奇,叫做世界盡在掌握之中。
并非中二,也非膨脹。
而是…
而是一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自由。
據(jù)說,
人類的戰(zhàn)場不在現(xiàn)實世界。
整個滬海都沒有同他一樣的高級喪尸。
同樣,
也不可能將寶貴的戰(zhàn)力特別從前線撤離下來,獨獨來制裁于他。
所以,
為何要怕他們追著自己不放。
該害怕的,
難道不是他們嗎?
他從來的路俯視,
他對自己說,
“找到了?!?p> “叫什么來著?”
孫平平從褲兜里掏了掏,打開一個印著藍星聯(lián)邦警徽的證件夾。
一張戴著警帽,帶著黑框眼鏡,一身警服的青年男子照片出現(xiàn)在孫平平的眼前。
“于熙城?”
***
“你還在嗎?”
路過熙熙攘攘的菜場,聽見大媽和賣水果的女攤主討價還價的聲音。
對孫平平這種常年生存在游戲里,奔波在上下班的路途上的人來說。
每一次,
哪怕是看到早上7、8點鐘的陽光,都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更何況,
他現(xiàn)在是真的隔了一個世界。
對講機里傳來的是吳隊的精神力傳音。
“回到之前的話題?!眳菑┱f,
“你是五四中學考場的學生?”
“對,
你猜對了?!?p> 孫平平在說出考場坐次的哪一刻就已經(jīng)做好了被懷疑的準備。
但鑒于一般性水說真話都沒人信的常例,他決定說真話。
然后,再模棱兩可讓對方自己動搖,這就是所謂的話術。
“是不是有點不按常理出牌?”
孫平平深知,實際上哪怕是戰(zhàn)忽局也不可能在整個考場一個個試哪個是可疑人員。
而在吳彥聽來,這段精神力傳音雖然略顯稚嫩,卻聽起來特別的有恃無恐。
“我的同事怎么樣了?”吳彥看不慣小喪尸的嬉皮笑臉卻又對此無可奈何。
“你說于熙城?”
孫平平欠扁的用手指精細的凝出一根精神力挖耳勺,肆無忌憚的挖著耳屎。
“我不知道啊,他不是追丟了嗎?”
“對了,”
吳彥手中的對講機里繼續(xù)流動著來自孫平平小惡魔的聲音。
“為了避免公共資源的浪費,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們一件事。”
“你說?!?p> 吳彥想不出表面上已經(jīng)逃出他們掌控的小喪尸會有什么地方浪費公共資源。
從五四中學的校門口回到他們隊的指揮車只有幾步路的距離。
為了更好的安排布置抓捕工作,此刻的吳彥已經(jīng)從校門口的監(jiān)考老師位轉移到了專門用作指揮的小型商務車。
眼前,一張巨大的滬海地圖被車機清晰的呈現(xiàn)在車廂一側的幕布之上。
跟蹤布置的點,以及中央標注著目標的紅色標記明確的表達了之前吳彥同孫平平對話的策略。
他并非為了得到信息,而是為了給布置人手拖延時間。
“對講機KR004有跟蹤功能,”
孫平平說,“我嫌棄你們的定位功能就順便拆掉了?!?p> “一大群人,圍著一個公共廁所挺…那個什么的。
你能不能向上匯報一下,把你們剛才布置的人手都撤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虛張聲勢?”
吳彥說,“對一個被甕中捉鱉的人來說,垂死掙扎一下其實是可以理解的?!?p> “跟蹤裝置在于熙城身上?!?p> 孫平平笑,
“他的證件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