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上輩子的凌子安
直到有一天，安苳玥從他旁邊走過時，男孩突然開口：
“你好，你身上的香很特別，可以告訴我是什么香嗎”
安苳玥微楞，“香？”
“嗯，你每次從我旁邊經(jīng)過，都有一股特別的香味，沒有冒犯的意思，就是單純喜歡這個味道”
安苳玥喜歡香薰，也擅長用精油調(diào)香，那段時間心緒不寧，她給自己調(diào)了安神去燥的香。
香味是能最快，最直接，抵達(dá)心靈的東西。
“這是我自己調(diào)的，喜歡可以送你，也可以教你調(diào)”
看得出來，對方是個很有教養(yǎng)的男孩，剛才跟她說話的時候，取下了帽子，露出蒼白又俊美的臉龐，眼神很澄澈，卻沒有光。
男孩頷首，“可以教我嗎？”
“沒問題，下周你還來嗎？我教你”
“好”
后來，安苳玥教他調(diào)香，他學(xué)得很認(rèn)真。
再后來，他會請教更多調(diào)香的技巧，也會和安苳玥簡單聊天。
有次安苳玥結(jié)束出來，碰到推男孩來的中年女人，知道她是凌子安的媽媽，凌媽媽說很感謝安苳玥，自從出事后，凌子安很久沒有和同齡人溝通了，安苳玥是第一個。
從凌子安媽媽口中，安苳玥得知，凌子安是體大學(xué)生，也是一名職業(yè)棒球選手，一次和朋友結(jié)伴去外地旅行，遇到事故，救出來時腿廢了。
回去后安苳玥上網(wǎng)搜索了凌子安，看到很多他的照片，站著的，跑著的，投球中的，專注的，張揚的...
每一張都充滿了少年感，每一張眼睛里都有光。
而輪椅上的凌子安，眼睛里是死的。
只有兩人談到香的時候，能看到他眼睛里的波動。
再后來，安苳玥去心理診所，再也沒有碰到過凌子安。
很久之后，她在新聞里看到凌子安的消息，因為并發(fā)癥，天才棒球手不治離世。
看到新聞，很久沒哭的安苳玥，哭了很久。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不是惋惜。
就是覺得很難過，那個曾經(jīng)和她用香味共鳴過的男孩兒，不在了。
...
“哎，你怎么了”
有只大手在安苳玥眼前晃動，安苳玥回神，“啊，你剛才說什么？”
凌子安看安苳玥盯著自己發(fā)呆，有些無奈，“我說，你是不是我的粉絲”
安苳玥笑得眼睛好看地瞇起，點頭，“嗯嗯，是啊，我是你的頭號粉絲！”
男孩有些得意地?fù)P了揚頭，“所以嘛，你知道我的喜好不奇怪，哪還用得著猜”
女孩更大力地點頭，“你打棒球的樣子很帥，眼睛里有光”
聽到這么直白的夸獎，凌子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你剛才那招過肩摔，也很帥，又A又颯”
“嗯嗯，我們都很帥”
初次見面的兩人，商業(yè)互夸后笑作一團(tuán)。
半小時后，咖啡杯見底。
凌子安把手機遞給安苳玥，“給你朋友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吧”
安苳玥嗯了一聲，接過手機，撥打了自己手機號。
***
另一邊，剛查完監(jiān)控的幾人滿臉凝重，門口攝像頭顯示安苳玥被幾個小混混圍攻，然后被一個黑衣人拉著跑了。
“報警吧”殷勤焦急道。
“門口這么多人，怎么就沒人幫忙，也沒人進(jìn)來說一聲！”姜珂一邊急急往外走，一邊拿出手機準(zhǔn)備報警。
突然另一只口袋里有鈴聲傳來，是安苳玥手機，猶豫片刻，姜珂點了接聽，“喂”
聽到姜珂聲音，安苳玥忙道，“剛才出了點事，我現(xiàn)在在鄰街星爸爸，你們來找我吧”
姜珂不回答。
安苳玥看了眼手機，確認(rèn)電話接通中，“姜珂？聽到嗎？”
“在那別動，我們馬上過來”，姜珂有些氣，有些急。
跑了這么久，才想著聯(lián)系他，是想急死人嗎！
姜珂幾人急吼吼趕到星爸爸，看到安苳玥正和一帥氣男孩說什么，巧笑盈盈。
視線掃過來，朝他們揮手，“這里”
姜珂走近，見安苳玥不像有事的樣子，轉(zhuǎn)而打量一番對面男孩，轉(zhuǎn)向安苳玥，目露詢問。
“哦，這是凌子安，剛才是他幫了我”，安苳玥忙解釋道。
見她朋友到了，凌子安起身，“你朋友到了，我先走了，以后注意安全”
“好，今天很高興見到你”
見安苳玥滿臉不舍，姜珂覺得有點礙眼，不等男孩回答，開口道：“我們也走吧”
出了星爸爸，兩人告別，目送凌子安離開，安苳玥突然想到什么，朝姜珂伸手，“我手機呢”
姜珂把手機遞過去，只見安苳玥翻看通話記錄，把一個陌生號碼存儲，標(biāo)注凌子安，又在微信里申請?zhí)砑雍糜?，才收起手機。
姜珂：“......你們很熟嗎”
“不熟”安苳玥沒回頭，往殷勤尤風(fēng)那邊走去，“走吧，回去吧”
姜珂追上來，“不信，不熟你主動加人家微信好友，不是你風(fēng)格”
“我什么風(fēng)格”
“你從不主動加人”，滿心只有學(xué)習(xí)和研究。
安苳玥想了想，“他不一樣，他幫了我”
說起幫忙，姜珂想起K歌廳門口發(fā)生的事，“那幾個小混混什么人”
殷勤尤風(fēng)這才插上嘴，“老板，你沒事吧，剛才嚇?biāo)牢覀兞?，就差報警了?p> “我沒事，其他人都回去了吧”
“嗯，接到你電話就讓他們先回去了”
安苳玥解釋了小混混的事，聞言，幾人面色陰沉，眸光不善。
“看來上次蹲幾天局子還不夠”
“姜珂，你先送老板回去，我和尤風(fēng)去K歌廳拿監(jiān)控視頻，明天去上次備案警局報案”
“好”
送走安苳玥姜珂，殷勤尤風(fēng)掉頭往K歌廳方向走去。
***
機場，國際到達(dá)廳。
走出關(guān)閘，冷風(fēng)嗖嗖，于湛把搭在手腕上的外套拿起來穿上，又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長按開機。
南景拖著兩個行李箱，跟上來，“老大，這時差一時半會兒倒不過來，我們?nèi)ヒ荒詈纫槐?？?p> 商務(wù)艙不要太舒服，感覺剛在家睡一覺起床，精神得很，回家也沒事干。
于湛點頭。
南景趕緊安排，又給白英朗殷勤打電話，國外忙了半個月，好多話題急需傾訴。
走出大廳，司機已經(jīng)在門口等，兩人上車。
沿路都是圣誕節(jié)氣氛，不知怎的，于湛摸出手機，打開安苳玥微信，兩人對話還停留在上次他說謝謝。
不知道小姑娘都怎么過圣誕節(jié)呢。
應(yīng)該和老男人不一樣吧。
是的。
自從被安苳玥那句大驚小怪L男&老男人給震撼住后，這幾個字老在于湛腦子里徘徊。
刮胡子的時候他會端詳自己臉，老男人嗎？
國外街頭看到雕像，他會從上到下審視，心里默默對比。
呵，L男和L男也是不一樣的。
有時候夜深人靜的夢里，遇見安苳玥，也不忘拉著她問，“你看了很多L男嗎”
于湛懷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