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都是生意

　　姚朱安小心地將手中的麥米重新放回袋中，把口袋口扎好，對少年笑道：“積蘇，你在這兒稍等等，我這就去給你拿維生丹……”

　　“什么？維生丹？”阿皮終于忍不住叫了起來，“維生丹不是由政府統(tǒng)一供給發(fā)放嗎？怎么還能換？”

　　少年積蘇和姚朱安一起看向了阿皮，那眼神就仿佛是見到了外星人。

　　大寬急忙解釋道：“阿皮腦袋受過傷，所以有時候記性不好……”

　　姚朱安畢竟是生意人，仿佛看猩猩的眼光轉(zhuǎn)瞬即逝，隨即又帶了笑道：“這位客人大概是看我區(qū)區(qū)一間小店竟能交換維生丹，所以才有疑問吧？沒關系沒關系，常有人對此不解……其實呢，別看在下這店不大，但實打?qū)嵉膮s是由宮廷御賜掛牌了的民間交易點，完全有資格進行維生丹交易……我說過，我是做正經(jīng)生意的，絕不干違法的事兒……”

　　阿皮眼瞅著姚朱安從貨架后取出一個手提箱，看樣子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交給了積蘇。想來他們的的交易早成默契，這位桃夭千仞的少年也不打開來看，只點點頭，算是對姚朱安道別，轉(zhuǎn)身便走了。

　　“為什么桃夭千仞的人得用東西換維生丹？”反正也被認為腦殼壞掉了，阿皮索性不懂就問。

　　“因為桃夭千仞部族雖然生活在埃比澤姆之國，但他們尚未宣誓效忠于國王陛下，所以也就不在維生丹的分配之列了。”姚朱安送走了積蘇，恰巧聽見阿皮的疑問，便笑瞇瞇解釋道，“而被發(fā)現(xiàn)的極其珍貴的可食用物麥米，也只有在他們部族的領地才有生長，所以我們偉大的國王才和桃夭千仞部族簽訂了協(xié)議，雙方通過交換來各取所需。這回明白了？”

　　“哦……”阿皮這才有些明白，為何這里的人們每當提起桃夭千仞總會不自覺地換上別樣的口氣，原來這個桃夭千仞竟是個相對獨立的部族，再加上剛才那位少年的樣子，阿皮只覺得這個部族就像是……

　　一只野貓。

　　他們與埃比澤姆之國若即若離，看起來能夠和平相處，卻又時刻保持警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亮出爪子。

　　“可是，他們那里既然是麥米的獨有產(chǎn)地，”阿皮又問道，“那就自己留著填飽肚子好了，為何還要拿來換維生丹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這很簡單，”姚朱安道，“因為麥米雖然是生長在桃夭千仞那里，但目前完全是野生的，還無法實現(xiàn)人工栽種，所以能采集收獲到的數(shù)量極其有限，桃夭千仞他們根本沒辦法只靠麥米填飽他們部族的肚子?！?p>　　關鍵是產(chǎn)量啊。

　　姚朱安忽然湊近了阿皮，低聲道：“這位客人如此關心維生丹，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需求呢？”

　　不愧是商人，一眼就看穿了阿皮真正關心的是什么。

　　蘇任平“接手”阿皮的皮囊后，翻箱倒柜也沒發(fā)現(xiàn)有一顆維生丹，真不知道這家伙把每日的定額都提前消費到了哪里。麥米、漿果、香菜、飛雞這些能填肚子的可食用物，雖然也有市售，但都貴的離譜，毫不辜負“奢侈品”的名號，阿皮哪里買得起？而迷思森林又是尋常人不得擅入，他也沒地兒去挖秋天的眼淚，竟是真真兒地面臨了餓肚子的悲慘處境。

　　雖然從老克那里“勻”了兩顆，但是不吃不知道，一吃阿皮才發(fā)現(xiàn)，一天一顆根本頂不住啊。怪不得人家貴族都是一天三顆，跟一日三餐似的呢。

　　所以，當阿皮聽見姚主任說可以交換維生丹后，心里真是動了一動：“您可以賣我維生丹？”

　　“哎，我是做正經(jīng)生意的，”姚朱安立馬站直了身子板了臉強調(diào)道，“維生丹是政府統(tǒng)一發(fā)放的，不得私自買賣。”

　　“可是……”阿皮被這店主給弄糊涂了。既然不能賣，他干嘛特意跟自己說悄悄話，好像他能搞地下交易似的？

　　還沒等阿皮回過神來，姚朱安又湊近他的耳邊，悄聲道：“賣是不能賣，不過，你若是能搞到新鮮的可食用物，我完全可以與你進行交換……”

　　買賣不可以，但以物易物的交換卻是可以操作的灰色地帶。阿皮心領神會，但他還是搖頭道：“可我也沒有可食用物交換啊！那些可食用物量少而珍貴，哪里是我買得起的？”

　　“你不是就要參加阿爾忒爾試煉復試了嗎？”姚朱安微微一笑，“我看好你喲！”

　　阿皮對于店主的厚愛有些意外：“我……可是，就算我復試真的有所斬獲，那些發(fā)現(xiàn)的可食用物我能夠自行帶回來嗎？”

　　“這個還真可以，”大寬在旁邊聽到，說，“迷思森林平時是禁止普通民眾進入的，也就是阿爾忒爾試煉才會開放一次。為了鼓勵最大可能的發(fā)現(xiàn)且利用可食用物，試煉發(fā)現(xiàn)的可食用物無論是新品種還是舊品種，均可以不限數(shù)量帶出森林。帶出來后，除了試煉比拼登記積分所用的，剩下的都可以交給核驗方，換取等額獎金。”

　　“要交給核驗方！”阿皮提醒姚朱安。

　　姚朱安又是一笑，道：“在交給核驗方的時候，你也許會不小心遺忘一部分，比如掉在口袋縫里沒有被及時發(fā)現(xiàn)的……”

　　阿皮一點就通，對姚朱安比個“明白”的手勢，道：“那我能換多少維生丹？”

　　“為了保證這位客人能毫無后顧之憂的順利通過復試，我會最大限度地表達我的誠意?！闭f著，姚朱安拿出一只錢袋似的小口袋遞給阿皮，“十顆，您先用著?！?p>　　“不用這么多吧？”阿皮推辭道，“不是到了月初就會發(fā)放了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九月底了，只要再挺過兩天，就是十月一日，便又到了每月的維生丹發(fā)放日。

　　姚朱安眨眨眼，把小口袋塞到阿皮手中，道：“看來你遺忘的事情還真不少……阿爾忒爾試煉復試可不是一天就能結(jié)束的，你要在迷思森林里呆七天才能出來……這還是比較順利的情況，每年都有人在復試中因為各種意外而失蹤，身亡……”

　　“什么？”阿皮張大了嘴巴，“竟……竟然還有生命危險？”

　　大寬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不錯，所以我們必須要做準備啊。時間不早了，阿皮，咱們得回家了……”說著，大寬便往白草間門外走去。

　　姚朱安拍拍阿皮的肩膀，一邊往外送他，一邊在他耳旁說道：“放心吧，我看好你……哦對了，門口那頭驢是你的吧？對它好點兒，它可是能幫你不少忙呢……”

　　阿皮霍的轉(zhuǎn)過頭看著姚朱安：“你到底是誰？”

　　姚朱安微笑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