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叫花雞
看見阿皮發(fā)呆,晴方道:“怎么,吹牛沒法兒收場了?”
大寬也小心地碰碰阿皮,道:“阿皮,你想好怎么做飛雞了嗎?”
阿皮趕忙收斂了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思緒,對晴方擠出一個笑來,道:“哪里的話,我怎么可能吹牛……我只是,只是覺得飛雞如此珍貴,而且還是晴方小姐親手射下來,本來是可以當做試煉積分的……這份信任著實令我感動,我一定要把這只飛雞做成世界上最好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晴方總是有意無意繃著的臉上,總算多了些常駐的笑意:“不就是一只飛雞嗎,也值得你這樣?我明兒再打一只就是了,這只你好好做?!?p> 當然要好好做了。
阿皮和大寬一起拿小刀給飛雞開了膛,把內(nèi)臟什么的去掉,又從水龍頭接了水洗干凈。飛雞的爪子太過鋒利堅硬,既沒什么肉又容易劃傷手,他們便用鬼戎匕首把飛雞爪子剁了下來。
想了想,阿皮又把包里的兩顆土豆拿出來洗凈放進了飛雞肚子里。然后再就地挖了土,用水龍頭里的水和成泥,一層層地涂在了飛雞身上。
晴方瞧著新鮮,她和記憶里吃到的烤雞做著比較,忍不住問道:“烤飛雞不用拔毛的嗎?那一會兒怎么吃?”
“這就是我的特殊獨門做法了,”阿皮對晴方嘿嘿一笑,“一會兒準叫你大開眼界?!?p> “故弄玄虛?!鼻绶狡财沧?,卻沒再多說什么,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阿皮和大寬從旁邊樹上選了些厚實且巨大的葉子摘下來,緊緊地包在了泥團兒似的飛雞外頭,裹了三四層,才用堅韌的野草捆扎起來。
阿皮用一根比較長的木柴在火堆中扒開一處,又小心地挑著用葉子裹好的飛雞放了進去,再將周圍的木炭細細地蓋上那飛雞,這才抹把汗,回頭對晴方笑道:“好了,等一個小時左右,有香味飄出來時就可以吃了?!?p> “還要等一個小時?”晴方瞪大了眼睛,“為吃點兒東西,也等太久了吧?還不如吃維生丹呢?!?p> “只吃維生丹就夠了的話,國王還要御廚做什么?”阿皮一邊洗手一邊說。
晴方哼了一聲,道:“他那是驕奢淫逸?!?p> “也不盡然,除了保證不被餓死,大家仍然還是喜歡嘗到些味道,好讓自己感到開心或者滿足,這幾乎是種本能?!卑⑵は春昧耸种匦伦氐交鸲雅哉f道。
大寬深以為然:“對對對,有時候也不是餓,就是覺得嘴巴里得嚼些什么,有點味道才好?!?p> 晴方仍是不以為然:“普通人這樣也就罷了,可堂堂一國之君,吃了維生丹省下時間趕緊忙國家大事不好嗎?為何偏要把時間耗費在這種口腹之欲上?”
阿皮剛要說“國王也是人啊”,但話到嘴邊,他才猛然意識到:晴方似乎根本就不喜歡國王。
他立馬改了口:“說的也是呢!”
“你別以為晴方不喜歡國王,就會看上你?!奔氀┑哪X袋從阿皮肩頭探過來,悄悄道。
“你閉嘴!”阿皮氣道。
大寬納悶道:“我沒說話??!”
晴方往火堆里投了一顆柴,火焰噼啪地貪婪舔舐著柴火,被熱力包裹,泥團中的飛雞的香氣漸漸氤氳了出來。晴方忍不住深深吸口氣,道:“阿皮,這種泥裹飛雞用火燒的方法,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咳,我瞎琢磨的唄?!卑⑵ど抡f多了又被晴方揪住漏洞,遂以退為進問道,“不知道人家御廚都是怎樣處理飛雞的?”
晴方搖頭道:“我只吃過,沒看見御廚是怎么做的……但端上來的飛雞是拔了毛的,黑乎乎的。聽國王說,那是御廚用不大不小的火兒炙烤了半天才烤熟的??晌矣X得烤的有些過頭,吃起來都發(fā)苦了。國王卻非說那是什么最珍貴的食物,硬逼我吃,我就把盤子拍到他臉上了。哼,為這事兒,我父親還關(guān)了我一周的禁閉……”
盤子拍到國王臉上……阿皮不由咋咋舌頭,又打聽道:“聽說國王小時候遭遇過不幸,那他的臉……他的臉到底是什么樣的?”
大寬悄悄拽拽阿皮衣角,道:“阿皮,你怎么能打探王室呢?這是大不敬啊……”
晴方卻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道:“這有什么,這事兒全國人民不都知道嗎?不過,我和你們一樣,也只是知道個大概,并不清楚火災(zāi)具體是怎么發(fā)生的。我和六世歲數(shù)一般大,發(fā)生火災(zāi)的時候我也還小,應(yīng)該只有四五歲吧。我們小時候經(jīng)常一起玩,而且那時候六世性格也還好,不像現(xiàn)在這樣,總是吹毛求疵找別扭……我記得那時候六世長得很秀氣,簡直像個小女孩似的,他的母親也特別喜歡把他打扮成小姑娘……”
想起往事,晴方不由在嘴角帶起一絲絲微笑。但這笑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就像她和國王短暫的童年一般?!昂髞恚乙老∮浀糜幸惶炷赣H突然跟我說王宮里起了大火,六世受了傷。從那天起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再見到他。等再見面時,他就已經(jīng)戴上了面具,聲音也變了,”晴方嘆口氣,道,“而且連性情也變得怪怪的,很是尖刻不好相處,我就再也不喜歡跟他玩了?!?p> “王宮里起火,還讓王儲受了嚴重的傷……這應(yīng)該是很大的一個事故吧?”阿皮問道,“有人因此受到懲罰了嗎?”
晴方卻搖搖頭道:“當時的國王,也就是六世的父親是個很善良的人,他給這件事下的結(jié)論就是意外,沒有懲罰任何人,甚至連口頭上的訓(xùn)斥都沒有。就只有當時照顧六世起居的老保姆,在火災(zāi)后不久便辭職回到了老家,但也是因為她年事已高,并非是因為這件事受的牽連?!?p> 再寬宏大量的人,在自己唯一的孩子意外遭受到了如此的無妄之災(zāi)后,也不該表現(xiàn)的如此溫和鎮(zhèn)定吧?阿皮對于老國王的大度很是懷疑:“你確定那個老保姆不是因為火災(zāi)遭到的解雇嗎?”
“當然!”晴方非常肯定道,“老保姆回鄉(xiāng)時,六世的父親,國王伯伯還給了她一大筆退休金呢。這事兒還是我聽我父親說的,他在不久前還去鄉(xiāng)下探望過那個老保姆,人家生活的很好呢?!?p> “宗相大人去看國王小時候的老保姆……是國王的命令嗎?”阿皮問道,“國王突然想念老人家了?還是每年都要派人去看望?”
“我只是偶然在父親和他的親衛(wèi)隊長聊天時聽到的,”晴方道,“聽起來,好像并不是國王讓他去的?!?p> 在國王不知情的情況下去看望曾經(jīng)照顧過國王的老保姆,而且這個老保姆還是在改變國王人生路徑的火災(zāi)后離開的……
阿皮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不過,再不對勁,這也是王室貴族的私事,阿皮無意深究,他只在意眼前的巨大喜悅降臨:
“飛雞熟了!”
吃碗大鍋粥
明天又要上班了,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