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不要浪費(fèi)食物
“我就知道……”蘇任平聽了積蘇帶來的信兒,笑笑,道,“積蘇,你幫我去后院兒取些干凈的雪來?!?p> 積蘇愣了愣,知道蘇任平一定有他的用處,因此盡管不解,仍是應(yīng)了一聲,拿了只碗便奔了后院兒。
后院兒背陰兒的墻根下,依然有尚未融化的雪。下雪的時候,蘇任平就特地留了一半兒的院子沒讓積蘇去清掃,他只說留著些白雪,瞧著好看。
沒成想今兒個真還有了用。
積蘇撇開上層的雪皮兒,從中間部分取了些潔凈的白雪放進(jìn)碗里,又要急匆匆跑進(jìn)廚房送給蘇任平。
然而一轉(zhuǎn)身,卻看見蘇任平正站在他身后。
蘇任平笑道:“屋里太熱,怕是拿進(jìn)去就化了,干脆就在這兒做得了。”
說著,蘇任平接過積蘇盛著白雪的碗,和自己手中端著的碗放在一處。他那碗里盛著魔鬼指甲碎末,兩只碗一白一紅,分外好看。
積蘇站在蘇任平身后,好奇地看著,且要看他如何做這道“冷火”。
只見蘇任平抓了把雪,往中間擱了些魔鬼指甲碎末,手指一攏將這一握雪攥成個結(jié)實(shí)的雪球,白里透紅,煞是好看。
“這就是冷火?”積蘇問道。
“是呀?!碧K任平對積蘇回眸一笑,手底下緊忙活著,一會兒就捏了四五只“雪里紅”的小球。
“為什么叫冷火?”積蘇仍是不明白。
“雪是冷的,”蘇任平笑道,“至于火嘛,你應(yīng)該嘗過魔鬼指甲的味道的,你覺得吃在嘴里是什么味道?”
“與其說是什么味道,倒不如說舌頭像著了火一樣疼……?。 狈e蘇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蘇任平一笑,將盛了“冷火”的小碗遞給積蘇,道:“給咱們的貴客上菜。”
茍二掌柜低頭看看面前小碗里白里透紅的小雪球,再抬頭看看站立兩旁仿佛要押著他上刑場的蘇任平和積蘇,疑惑道:“這是什么?”
“您點(diǎn)的冷火啊!”蘇任平說著,很貼心地把一只小勺遞給了茍長師,道,“趁涼趕緊吃,不然一會兒里頭的火就會把外頭的冷層烤化了?!?p> “這……”茍長師有些猶豫,本能的感覺面前這東西好像不是太好吃。
蘇任平在旁道:“怎么,茍二掌柜不敢吃?您不吃,如何知道本店的水平?您若是不明了本店的水平,如何能公正地評判?”
“誰說我不敢吃?”茍長師瞪他一眼,舉勺舀起一只雪球,放到了嘴邊,“我只是覺得你這道冷火的配色還不錯,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p> 看過了,就得嘗嘗了。茍長師也是好奇,一口將那只“冷火”的小雪球吞進(jìn)了口中。
入口果然是冰涼一片,幾乎要將整個嘴巴給凍僵了。茍長師給那團(tuán)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雪給冰的眼淚都流下來了。不過冰雪很快化去,露出包在里頭的那團(tuán)魔鬼指甲碎末。
茍長師下意識地下嘴一咬。新鮮的魔鬼指甲所特有的植物清香便順著唇齒傳遞到了他的大腦。這一瞬間,茍長師些微愣了愣:這味兒,還挺特別啊!
可是還沒等他細(xì)品,魔鬼指甲味道中的主力——辣——便如猛虎下山一般,爪牙大張著,呼的奔襲而過,將茍長師的口腔攪了個天翻地覆!
茍長師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嗡的一聲,一股子說不出的疼痛難受勁兒,穿透了冰雪所帶來的短暫麻木,從嘴里直沖腦門,叫他的眼淚刷的一下子,源源不斷地從眼眶里奔涌而出。
“嘶……哈……”茍長師完全說不出話來,甚至被辣到視線模糊,就連湊到他跟前的蘇任平都看不清楚。
蘇任平笑瞇瞇問道:“這道冷火怎么樣?是不是冷酷燃燒著的烈火?”
茍長師滿臉鼻涕眼淚的,只匆匆對蘇任平挑個大拇哥,哆嗦著舌頭,道:“好……好……算你狠……那什么,能不能給我點(diǎn)兒水?”
“當(dāng)然行。”蘇任平直起腰,道,“積蘇,給茍二掌柜倒杯水來,伺候茍二掌柜把冷火吃完,我去把熱冰做了?!?p> “???還吃?”茍長師淚眼朦朧地看向蘇任平,“我嘗嘗味兒就好……”
“那怎么能行?”蘇任平按著茍長師的肩膀,把他轉(zhuǎn)過去繼續(xù)面對著“冷火”,道,“這道菜齁老貴的,我怎么能讓茍二掌柜花冤枉錢?你都吃了才劃算呀!”
說著,蘇任平給積蘇丟個眼色,自偷笑著去了廚房。
積蘇往前跨了一步,把倒好的水遞給茍長師,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他,道:“請貴客快用餐?!?p> 那樣子,似乎茍長師膽敢不吃,他積蘇就會將這“貴客”一頓胖揍。
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茍長師乖乖地又拿起了勺子。
廚房里,蘇任平將蒸熟了的馬鈴薯放在盆中,細(xì)細(xì)碾碎,放在一旁。他又轉(zhuǎn)身將泡在水中的馬鈴薯絲取出,盆中的水底已經(jīng)沉淀了厚厚的一層白膏狀物。
沒有面粉,只能用這種方法取淀粉來代替了。
蘇任平將淀粉水?dāng)噭蛄?,倒入馬鈴薯泥中,再攪一攪。想了想,他又拿了只飛雞蛋,磕開打進(jìn)了馬鈴薯泥中,又撒了些咸米。
總得讓那茍長師嘗點(diǎn)甜頭,不然把這家伙逼瘋了恐怕會亂咬。
這時細(xì)雪溜達(dá)進(jìn)了廚房,道:“讓我暖和會兒……”
“你一會兒再來暖和,”蘇任平一邊攪拌著馬鈴薯泥,一邊道,“你去外頭給我咬幾根冰溜子來……幫幫忙嘛……兩只漿果……好吧,再加一只燈籠果……”
埃比澤姆之國的冬季甚是寒冷,只不過一場雪,檐下便已結(jié)了長長的冰溜子。臨街的店面要照顧生意,蘇任平早將冰溜子清理干凈了,可是后院的廊下還留著幾根。
細(xì)雪又溜達(dá)到了后院,前蹄抬起,趴在墻上,仰脖咬下了一大根冰溜子,回轉(zhuǎn)廚房交給了蘇任平,問道:“你要這個干什么?”
“做熱冰的話,怎么能離開冰呢?”蘇任平對細(xì)雪一笑,道,“你暫且讓讓,我要用爐子了?!?p> 剛趴下的細(xì)雪極不情愿地又起了身:“真麻煩……”它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快步出了廚房。
因?yàn)槟侵簧岛鹾醯男⊥凉酚衷趶N房門口冒出了頭。
蘇任平顧不上這些動物們。他把炒鍋架在火上,倒了不少豆果油進(jìn)去。等油熱的功夫,他將用刀背將冰溜子磕斷成了幾截,丟進(jìn)了被他攪拌的仿佛面糊一般的馬鈴薯泥中。
吃碗大鍋粥
食堂的飯又貴又難吃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