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凡怔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這道飛奔過來的身影。
說是一道身影,乍一看,倒不如說是一團肉球滾了進來。
此人身材矮小,可偏偏大腹便便,一臉的肥肉幾乎看不清楚五官的輪廓了,只有一雙小眼睛中不時閃過精明的光芒。
胖乎乎的右手大拇指上帶著一枚碧綠剔透的扳指,一身的華貴衣袍,像極了卓凡前世印象中的那些暴發(fā)戶。
卓家修煉之風(fēng)盛行,像這位如此不注重身材管理的,卓凡不必看臉,就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正是族內(nèi)的大管家—金九!
不錯,這位在卓家地位頗高的大管家,卻并非是卓姓族人。
說起此人,在卓家也是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p> 金九十幾年前原本只是卓家名下一間鋪子的小掌柜,雖然修煉天賦普通,但是在經(jīng)商一道上卻頗有天賦,沒幾年便將那間小鋪子經(jīng)營的有聲有色,規(guī)模比起接手時壯大了幾倍都不止。
隨后,卓家又陸續(xù)將族內(nèi)的一些產(chǎn)業(yè)交給此人打理,而這金九也不負眾望,將生意陸續(xù)做大,不到十年的時間,卓家的店鋪甚至開到荊州韓州等地。
要知道,之前卓家名下的鋪子大多都局域在鄭北城這一城之地罷了。
到了近幾年,卓家名下大半的產(chǎn)業(yè),竟都交到了金九手上管理。
對此,族中的不少人都有所爭議,畢竟這金九是個外姓人,管理著卓家的大半家業(yè),惹的卓家族內(nèi)不少人紛紛眼紅。
于是,族內(nèi)的一些人聯(lián)合起來,逼迫金九將手上管理的一些家業(yè)交了出來,找了族中的幾位子弟打理經(jīng)營。
但是說也奇怪,那些原本經(jīng)營的有聲有色的店鋪,金九交出來之后,沒過多久,生意居然一落千丈,甚至有幾家出現(xiàn)了入不敷出的情況。
最后幾位族老不得不將這些產(chǎn)業(yè)收了回來,重新交到了金九手上。
這位金九爺當(dāng)著一眾族老們的面,指著那幾位卓家子弟譏諷道:“給你們機會,但你們不中用呀······”
幾位卓家子弟氣的是臉色發(fā)青,但又無可奈何。
一個家族要發(fā)展壯大,除了要有強者坐鎮(zhèn)之外,家業(yè)經(jīng)營也是必不可少的!
沒有強者坐鎮(zhèn),家族很難守得住打下來的產(chǎn)業(yè),可若沒有足夠的家業(yè)經(jīng)營,家族又難以發(fā)展實力!
兩者缺一不可。
比如卓家,上上下下數(shù)百號人,每日的修煉吃喝,都是一大筆的花銷,若是沒有龐大的家業(yè)作為支撐,單單指望卓鴻這位常常閉關(guān)修煉的強者,恐怕一眾族人早就喝西北風(fēng)去了。
而金九就是這樣的人才!
好在這金九對卓家也算衷心,前幾年卓鴻親自任命金九為卓家的大管家,如今掌管著卓家一大半的產(chǎn)業(yè)。
卓家近些年來擴張勢頭兇猛,與這位金大管家有很大的關(guān)系。
卓凡腦海中閃過關(guān)于金九大管家的這些信息,卻差點被這位與他擦肩而過行走的肉球撞翻在地,好在這位大管家一身的肥肉,倒也對他沒造成什么傷害。
卓凡扭了扭被撞的有些疼痛的肩膀,心中不由得再次哀嚎一聲,這世道,自己連個死胖子都撞不過了······
差點將卓凡撞翻在地,不過這位金大管家卻似乎沒有看到卓凡一般,而是絲毫沒有停頓的沖進了屋內(nèi),那張肥胖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家主大人,不好了!”
“何事?”
卓鴻掃了一眼屋外滿臉疼痛的卓凡一眼,微微皺眉道。
“城東洛家的那個洛琪兒和城南易家的南宮青在寶器軒快打起來了······”
金大管家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哭喪著臉道。
城東洛家!城南易家!
這兩家在鄭城都是赫赫有名的大族,也就近些年卓家發(fā)展迅猛,擱在十年前,卓家在這兩個家族面前只能說是弟弟一般的存在。
“洛琪兒?南宮青?”
卓鴻自然知道洛家與易家,但是他常年閉關(guān),不善交際,對于金管家口中的這兩人倒是不清楚。
“稟家主,洛琪兒是洛家家主洛鎮(zhèn)的小女兒,南宮清是易家少主易海的夫人!”
金管家擔(dān)心無法引起這位家主大人的重視,接著道:“這洛琪兒是洛鎮(zhèn)最小的女兒,整個洛家她最為得寵,那南宮青不僅是易家的少主夫人,還是江城南宮家的人······”
果然,金管家這一番話說出來,卓鴻的臉色認(rèn)真了幾分。
“到底怎么回事?這二人怎么會在寶器軒發(fā)生沖突的?”
寶器軒是卓家名下的產(chǎn)業(yè),平日里經(jīng)營各種首飾寶物,分為上下兩層樓,一樓主要販賣一些胭脂首飾類的,大多數(shù)針對的是普通人,二樓則多是一些較為珍貴的寶物,甚至還有一些煉器師煉制的法器售賣。
卓鴻有些疑惑問道,他知這金胖子平日里為人處世圓滑,八面玲瓏,很少會做出得罪客人的事情,尤其是洛家和易家這樣的大勢力。
“家主,這可不是我的錯······”
金管家連連擺手。
“前兩日寶器軒剛到了一件玉風(fēng)簪,是城里煉器大師成大師前些日子隨手煉制的一件低階法器,今日那位易家少主夫人南宮青來寶器軒閑逛,看上了那支玉風(fēng)簪,可沒等南宮青買下簪子,碰巧那位洛琪兒也來到了寶器軒,也看上了那玉風(fēng)簪······”
“于是這兩位便起了爭執(zhí),那位南宮小姐說是她先看到的,而那洛琪兒說只要還沒賣出去,就還是寶器軒的東西,執(zhí)意讓我們將這玉風(fēng)簪賣給她······”
“這兩位大小姐誰也不肯讓步,此刻正在寶器軒僵持不下呢······”
金胖子哭喪著臉,這兩位姑奶奶,哪一個他也得罪不起!
卓鴻此刻也明白了事情的難辦,這兩人都是各自家族的核心人物,如今表面上是這兩位女子起了爭執(zhí),但卻把難題拋給了卓家!
這玉風(fēng)簪,無論賣給誰,都勢必會得罪另一方!
也難怪,若是尋常的事情金管家自己便處理了,也不會匆忙來找家主,但這件事情若是處理不好,得罪這兩家中的任何一家,哪怕他這位大管家,也有些承受不起后果。
“那玉風(fēng)簪只有一件嗎?”
就在這時,一陣聲音從屋外傳來。
金胖子一愣,扭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屋外站著一位青衣少年,正揉著肩膀,此刻目光看向屋內(nèi),有些好奇的問道。
“哪里來的小毛孩子?”
這是金胖子的第一反應(yīng),隨后他才想起來,自己剛才一路跑來,似乎是撞到了一個人?
他還以為是族里的某個侍女仆人之類的,根本沒有在意,不過以他在卓家的地位,即便撞到了卓家的少主,他也不怕······
等等!?
這位······似乎是少主?
雖說卓凡向來是深居府中,也未處理過卓家事宜,但畢竟是卓家少主,他這位大管家自然是認(rèn)得的。
“咳咳,原來是少主······剛才失禮了!”
金胖子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對著卓凡施了一禮,家主就在一旁,雖說這位少主是個廢材,但他作為卓鴻一手任命的大管家,倒也不敢對卓凡放肆。
“少主有所不知,這玉風(fēng)簪是城內(nèi)首屈一指的煉器大師成大師煉制的法器,成大師有個規(guī)矩,就是從來不煉制兩件相同的東西!”
“所以這件玉風(fēng)簪雖只是一個小玩意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件孤品!”
金胖子解釋了一句。
“家主大人,依老奴之見,不妨您親自過去一趟,您貴為卓家之主,身份尊貴,到了寶器軒,至少在您面前那兩個大小姐不敢放肆,也算是給足了兩位小姐面子,否則,待會兒真動起手來,怕是更不好收場了······”
“另外,畢竟是那南宮青先到的寶器軒,依老奴之見不如這玉風(fēng)簪便賣給這位南宮小姐,至于洛家的那位小姐,咱們再拿出一件法器免費送給洛琪兒,如此雖然不算是萬全之策,但應(yīng)該也不至于得罪對方······”
金胖子知道自家這位家主不擅經(jīng)營之道,慌忙給出了自己的建議,這次他過來,主要就是想請卓鴻親自過去一趟的。
卓鴻皺了皺眉,這種小輩之間的沖突,他并不想摻和,但正如金管家所說,眼下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不可!”
金胖子話音剛落,就聽到屋外站著的那位廢材少主口中說出“不可”二字!
他那張肥胖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這些年他執(zhí)掌卓家大半產(chǎn)業(yè),哪怕是那些族老們也不敢當(dāng)面駁斥他的意見,若非是卓鴻這位家主在旁,哪怕卓凡身為少主,他恐怕也要忍不住當(dāng)場口吐芬芳了。
“哦?不知老奴所說有何不可?還是說少主有什么高見?”
金胖子瞇著小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卓凡。
哼,這小毛孩子,廢材也就罷了,還不知天高地厚!
卓凡掃了一眼面前的這位肉山一般的金胖子,他自然聽出了對方話中的譏諷之意,不過卻毫不在意道:“自是不可!”
“第一,若是父親大人親自前去,雖然那兩位大小姐不敢在父親面前動手,但這畢竟有以大欺小之嫌,傳出去對父親大人的聲譽有損!”
“第二,將那玉風(fēng)簪賣給了那位南宮青,即便再給那位洛小姐免費補償一件法器,可金管家確定能安撫得了對方?依我看來,這兩位所爭的,或許并非是這一枚簪子,而是面子的問題·······”
卓凡伸出兩根手指頭,侃侃而談道。
金胖子深吸一口氣,雖說這少主很討厭,但剛才所說他不得不承認(rèn)有很有道理。
只是如今時間緊急,他也想不出萬全之策。
“那少主既然這么說,想必是有解決的辦法了?”
金胖子冷笑一聲,他心中自然是不信這個在他眼里乳臭未干的小少主能有什么辦法。
誰料他話音剛落,就聽到那可惡的少主輕笑了一聲。
“此事好辦!金胖·····金管家,你帶我前去,我保證將此事完美解決!”
金胖子呼吸一滯,努力瞪大了他那雙小眼睛,臉上閃過不敢置信的神色。
卓凡負手而立,那張可惡的臉龐正笑瞇瞇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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