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張平冒雨將張力量從鎮(zhèn)醫(yī)院帶回家中,何莉見兒子依然昏迷不醒,著急地問道:“張平,兒子究竟得了什么病?醫(yī)生給治好了沒有?”
張平怕妻子擔心,回道:“莉莉,你不用擔心!醫(yī)生說:沒什么大礙!讓力量發(fā)點汗,就能緩過來了!”,說完就把張力量抱上床,并給他蓋上厚厚的被子。
何莉見張平的眼神閃爍不定,一直不敢正視自己的眼睛,知道他在說謊,追問道:“那醫(yī)生開的藥呢?”
張平紅著眼睛答道:“我騎自行車,掉河里了!”
何莉哭道:“張平,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謊話!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兒子是不是病的很嚴重?”
張平知道瞞不了妻子,只好實話實說道:“莉莉,我不敢瞞你!兒子的病,連鎮(zhèn)上的醫(yī)生也瞧不出來!”,說完已經(jīng)哭出聲來了。
何莉聽完,問一聲:“那兒子怎么辦?”,兩腿發(fā)軟,幾乎要暈倒。
張平一把摟住何莉,夫妻倆抱頭大哭起來。
村民們聽聞張力量清明節(jié)無故患病,都很可憐他,知道他恐怕熬不過這一劫了,紛紛來看他最后一眼。
趙光一家?guī)Я艘恍╇u蛋來看望病中的張力量。趙光進門就問道:“張平,何莉,現(xiàn)在不是你們哭的時候。力量,這孩子平時挺清秀伶俐的,怎么就突然生病了,他會不會撞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
高蘭也附和道:“是啊!我聽老人們講:那些孤魂野鬼最喜歡將魂魄,附在討喜的小孩子身上!”
何莉喃喃道:“不會的,雖說昨天是鬼節(jié),但力量不是和村上的孩子在一起玩的嗎?其他孩子都沒事,這就說明力量沒有去那些不該去的地方?”
這時,張力量躺在床上,突然清醒過來,斷斷續(xù)續(xù)道:“爸爸媽媽,我眼前都是紅的、綠的、黃的網(wǎng),我怎么也走不出來!”
張平、何莉等人見張力量自己醒來,大喜,急忙圍了過去??墒?,張力量掙扎了一會,又陷入沉睡中,任憑眾人怎么喊他的名字,他都沒能醒來。
正當眾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高蘭身后的趙薇芬膽怯地說道:“力量,他昨天去墳地了,還一個人睡在墳地里!”
高蘭聽了大驚,急忙讓薇芬將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然后建議道:“張平,你趕緊去后村請王爺爺過來,他能看穿陰間的很多事,驅(qū)鬼消災可靈了!這次能不能將小力量從鬼門關中救出來,就真的要靠他了!”
張平不敢怠慢,只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心思,從后村請來了王爺爺。
王爺爺聽了眾人的描述,想了一會,說道:“小力量肯定是中邪了,他眼前的那些彩帶,必然是墳地里那些孤墳野鬼設下的迷魂陣!東南三里開外有一顆千年桃樹,只要向桃仙借來一個枝丫,做成一個桃木劍掛在小力量的床頭,然后你們將力量撿回家的彩符,拿到墳地里燒掉,向那些亡靈認個錯,賠個罪,應該就沒事了!”
張平按照王爺爺?shù)姆椒ǎ砬晏覙涞闹l,并將它掛在力量的床頭辟邪,又買了很多紙馬元寶,在村后每一個墳頭前都燒了紙錢,潛心為兒子贖了罪。
那天晚上,張平、何莉一直守在兒子的床頭,祈禱奇跡的出現(xiàn),他們每隔一個時辰,都會輕撫力量的額頭,看看他有沒有退燒,有沒有知覺。
張力量雖然失去了知覺,但他還是有一點點意識,他的腦海中有無數(shù)的漩渦形的網(wǎng),困住了他,不管他怎么努力,也突破不了網(wǎng)的束縛?;蛟S是自身求生的力量,或許是父母對他的慈愛感動了天地,他的內(nèi)心一直沒有放棄生的希望,他不停嘗試用自身很弱小的力量去沖撞那無窮無盡的迷魂網(wǎng)。每一次失敗時,他都能感覺到父母在自己的身旁、替自己分擔痛苦的無奈:父母每一次對自己慈愛的撫摸,父母每一次無奈的嘆息,父母每一次祈禱自己早日醒來的悲愴,都會使得他心跳加速,渾身發(fā)熱,更快、更有力地去沖破那些越來越松動的壁壘。
第二天清晨,張力量突然喊熱,用腳蹬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
張平、何莉見兒子出了一身大汗,漸漸恢復了神智,心中十分歡喜,又備禮重重感謝了王爺爺和其他幫忙的鄰居。
說來奇怪,自從張力量生了這場大病后,他的身體越來越強壯,再也沒有生過病。張平、何莉感激趙光一家出人出力,兩家走動的更加親密,逢年過節(jié),兩家都要相互宴請吃飯,兩家親密的就如同親戚一樣。
每次高蘭見張平、何莉帶著張力量來家做客,都要張羅一桌好菜,并且拉著張力量的小手,問長問短,逗他開心。
何莉見高蘭非常喜歡張力量,索性讓兒子認了高蘭為干媽。
高蘭每次吃飯都讓張力量坐在女兒趙薇芬的身邊,不停地給他夾菜,說道:“力量,干媽燒的都是你喜歡吃的菜,你一定要多吃點!快快長大!”
趙薇芬見媽媽喜歡張力量甚過喜歡自己,嘟囔道:“媽媽,你真偏心,張力量又不是你親生的,我也是你的寶貝女兒呢?你怎么不給我夾菜?”
趙光見女兒生氣了,急忙笑道:“寶貝女兒,爸爸喜歡你,爸爸給你夾菜!”
趙薇芬還是不高興道:“我就要媽媽喜歡我!”
高蘭只好又夾了很多好吃的,放在趙薇芬碗里,安慰道:“薇芬,你瞧媽媽也喜歡你??!”
張平、何莉見趙光一家對張力量非常友好,每次聚會都非常開心。
一次,高蘭見力量和薇芬靠在一起看小人書,撲哧笑出聲來,故意問道:“力量,你天天和我家薇芬在一起,將來你娶了媳婦,還敢來我家嗎?”
張力量滿臉稚氣的回答:“干媽,我才不娶媳婦呢?我要和薇芬天天在一起玩!”
高蘭笑道:“傻小子,你長大了,哪有不娶媳婦的?你瞧我們村上每家都有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一個是爸爸,一個是媽媽!”
張力量叫嚷道:“我才不愿意和女人在一起呢?女人總愛哭,就像薇芬一樣!”
趙薇芬聽了,哭道:“誰稀罕你?。〔桓阃媪?!”,說完就要站起身來。
張力量連忙抓住趙薇芬的手,低聲道歉道:“薇芬,我錯了,我想天天跟你在一起,如果我爸爸媽媽一定要我娶媳婦,你就做我媳婦吧?”
趙薇芬還是不高興,回道:“力量,我才不做你媳婦呢!你想跟我玩,這有何難,你住在我家,不就能天天和我一起玩了嗎?”
高蘭一邊看兩個孩子玩耍,一邊笑著對何莉道:“弟妹,就讓你家力量入贅我家吧,我們絕不會虧待他的!”
何莉故意為難道:“嫂子,原來你對我家力量好,是別有用心??!我可舍不得讓兒子離開自己!”
高蘭想了一會,笑道:“弟妹,將來他們要是真成了。要不,這個月住你們家,下個月住我們家?”
何莉笑道:“嫂子,看你說的,我們要是成了親家,我還巴不得他們小兩口住你們家呢?你和大哥知道,我們家就那么大一塊地,將來他們有個孩子,哪能住的下???”
高蘭故作認真道:“弟妹,那這兩孩子的親事,我們可說定了,你今后可不能反悔!”
何莉答應道:“只要兩個孩子相親相愛一輩子,我們有什么可后悔的!”
天下一支歌
2022年8月11日,第一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