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佰貳拾柒章 人世
西漠,邪天原。
陰風(fēng)怒號,邪氣成云,詭異的黑霧之中,似乎有點(diǎn)點(diǎn)紅芒穿行在其中,一道又一道巨大的身影行走在黑霧之中。
一座破敗的宮殿坐落在邪霧之中。
“呵呵~你們蕩劫教倒是留下了個好地方?!?p> “是的,是的?!迸肿由藤Z搓著手,一張胖臉滿是賠笑,眼睛都擠在了肉里。
坐在宮殿王座之上的身影手持著一枚刻著‘弒’字的黑令,饒有興致的翻弄著手中黑令。
“這次邪天原上古道源出世,本座若能拿到機(jī)緣,你當(dāng)記首功?!?p> “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胖商賈笑瞇瞇的,一臉的和氣。
“哈哈哈哈??!此役過后!本座天魔神一定會重登天地魁首!哈哈哈!”
漆黑的魔氣如滔天的烈焰般鋪張開來,整座殘破宮殿籠罩在魔焰之中熊熊燃燒。
胖商賈痛苦的跪在了地上,魔焰正在改造他的生命本質(zhì),一只漆黑彎角從眉心鉆出,猩紅詭異的魔紋紋上了全身,胖商賈的氣息從第九階不斷上翻,登仙,入圣,破虛!
胖商賈一舉入第十二境!
“這這這!”胖商賈已經(jīng)變成漆黑的眼睛里滿是激動!
這是第十二境??!當(dāng)年便是蕩劫教教主也僅僅到了入圣而已!自己今日居然成就了破虛!
此行不虛!此事不虧!
胖商賈五體投地,對著王座上的天魔神高呼:“魔神在上,魔神萬歲!”
王座上的天魔神嘴角勾起一絲蔑笑,魔焰還在繼續(xù)擴(kuò)張之中。
手中‘弒’字黑令從手心浮起,伴隨著不斷的旋轉(zhuǎn),邪霧被魔焰吞噬,黑焰地獄進(jìn)一步擴(kuò)張開來,以宮殿為中心,方圓萬里,化作了魔焰地獄。
邪霧之中有恐怖的驚叫聲不斷響起,被魔焰染上,一聲又一聲令人驚懼的獸吼從邪霧魔焰中爆鳴。
“呵呵~”天魔神手中‘弒’字令,投出數(shù)千道流光飛出宮殿,落在了邪天原的每個角落。
………………
鏡州城~
“聽說了嗎,有很多修士往西漠去了?!?p> “這是自然知道的,我可是聽說了,西漠的邪天原邪霧已經(jīng)開始消退了,有人在里面找到了仙人傳承,甚至有人找到了圣人法器!”
“那你怎么不去?”
“嘿嘿~要不是我十年前膝蓋中了一箭,我早就去了?!?p> “……你~牛~”
客棧永遠(yuǎn)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江湖小道,四面八方的各種花邊消息,道聽途說都能在這里聽到。
鏡州是大周的邊境城池,西接大商,可以說,這幾天這里是異常的熱鬧,來往的修士紛紛往大商而去,當(dāng)然他們的目的可不是去大商,而是從這里走,借道大商,往西漠而去。
只不過……人多的地方往往伴隨著爭端。
“娘希匹!你個小兔崽子,居然敢碰老子!”
一面帶刀疤的彪猛大漢一把拎起來了一個小乞丐,綠豆大眼睛死死盯著這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出頭的小乞丐。
這大漢的褲腿位置有一塊污漬,像是被湯水碰到。
地上一個裂紋滿布的空碗,濁粥灑了一地。
這大漢看著不斷掙扎的小乞丐,面露陰狠。
“一個大人和小孩較什么勁!”一聲譏諷從大漢頭頂傳來,大漢抬頭看著,頭頂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了一個身穿白衣的翩翩少俠。
“操!”彪形大漢綠豆眼怒睜到黃豆大小,一把向站在自己頭頂?shù)淖トァ?p> “喲,能力不大,脾氣不小?!?p> 大漢抓了一個空,眼前一花,一只鞋底在自己眼里不斷的變大。
一聲沉悶的響聲,像是豬肉被棒槌錘了一下,只見大漢倒飛而去,一口鮮血伴隨這斷牙與大漢砸在了地上。
白衣少俠翩翩落地,左手提著小乞丐,右手背負(fù),簡直是迷倒萬千女俠的模樣。
周圍的人停下腳步,看著這少俠,特別是那些女性修士,更是眼中異彩連連。
“娘希匹~”大漢知道自己惹上了惹不起的硬茬子,一招將自己踢飛,必定是自己惹不起的。
大漢捂著一口的碎牙,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轉(zhuǎn)身就跑。
“……真是一點(diǎn)都不符合你的氣質(zhì)啊~”白衣少俠看著逃跑的大漢,搖頭無語。
“好了,小鬼,你可以走了。”
白衣少俠放下手中的小乞丐,隨后轉(zhuǎn)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小乞丐也沒有管自己救了自己的白衣少俠,急忙附身撿起地上的碎碗,看著撒了一地的濁粥,想到家中臥病在床的至親,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低聲的抽泣傳進(jìn)白衣少俠耳里,使他停下來腳步,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向著小乞丐走去。
“走吧,想要吃什么,我?guī)闳??!?p> 小乞丐抬起頭,看著豐神俊朗的白衣少俠,通紅的眼眶再一次蓄滿了淚水。
一處破落的茅屋之外,一小孩懷里揣著幾個饅頭和炊餅,向著茅屋內(nèi)跑去。
“娘~”
小乞丐低聲說著,推開了門。
“晨兒回來啦~”一個虛落的女聲從屋內(nèi)響起。
白衣少俠站在屋外,想起這個小孩拒絕了山珍海味,只是匆匆拿著幾個饅頭跑回來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邁步向著茅屋內(nèi)走去,里面的氣味令他皺了皺眉頭,只不過最重要的是,那個躺在床上氣若游絲、面黃肌瘦的女人。
“就是這位少俠救了我家晨兒,多謝少俠。”
“娘~”
婦人掙扎著想從床上起來,小孩攙扶著她的手臂。
“不必如此!”
白衣少俠上前,將手放在婦人肩上,使她輕輕的回到了床上,一道溫暖的真元順著手流向了臥病在床的婦人。
白夜少俠卻是將眉頭皺了起來,這婦人的身體簡直差到了極致,能活到現(xiàn)在,簡直是奇跡了。
五癆七傷,精氣虧損,氣血枯竭,這放在任何一個修士身上,就是致命的傷了,這婦人居然還能撐得下去,而且看樣子,這種情況至少也有五年之久了。
少俠默默收回了手,看向靜靜站在床邊握著自己母親干瘦手掌的小孩,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小孩,若是今后,有什么困難,拿著這塊令牌到邢天司去,有人會幫你的?!?p> 一枚秘銀打造的銀令被少俠放到了床邊,隨后這少俠摸了摸小孩的頭顱,微微一嘆息,對上床上這位偉大的母親,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襲白衣離開了茅屋,一步便是百丈,一句輕聲言語消散在風(fēng)中。
“人世苦難,紅塵浮沉,心往何處,人往何處啊?!?p> 白衣御著風(fēng)落進(jìn)了漆黑的邢天司衙門,不到三刻鐘,白衣翩翩而起,落入了人世之中。